按照馮錚和俞蘭暉事先商量好的策略,俞蘭暉先回家和父母商量。
俞蘭暉一進家門,父母和小明都在,叫了一聲爸媽。
俞媽媽已經聽兒子說過二女兒馬上就回來。
她一把拉過女兒的手,兩年沒見,女兒的氣色不錯,心里安定了一半。
“小蘭,在外面沒有被人欺負吧?”
“沒有,挺好的。”
“那你怎么幫著興國家對付你六叔呢?當初小明的罰款,還是你六叔給墊的錢呢。后面幾年他一直對咱家不錯,總是來咱家照顧咱家的生意。咱們做人不能忘本呀!”
“你先說說怎么回事。”俞爸爸說。
“爸媽,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俞蘭暉開始緩緩講述小時候發生的一切給自己造成的陰影。當她說到洗手要洗半個小時的時候,俞媽媽已經泣不成聲。
“爸媽,老六當初做的事,不是喜歡小孩,而是x騷擾。而且他是什么樣的人,在村子里的名聲怎么樣,你們不知道嗎?這樣的人,我們為什么要維護他!你說他幫助過我們,可是咱們沒有還他利息沒有還他錢嗎?咱家不欠他家的。如果我不站出來說話,那些肚子里有壞水的人就會有恃無恐,就會有更多的女孩子受欺負。姐姐家也有女兒,你希望你的外孫女也遭遇跟我一樣的事情嗎?”俞蘭暉早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一股腦的都說了。
父母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過了好一會兒俞爸爸才說,
“老六家說你拿了興國家的錢,才幫他們說話的。”
“他們造謠,我一分錢都沒拿。我就是想講個道理!我沒有做錯什么事,憑什么我要生活在他老六的陰影里,他倒是逍遙快活,害了二妞還不算,人都死了,還要訛興國家!他一家人有沒有一點兒良心!他們沒有良心,我們為什么要跟他們講良心!”俞蘭暉說得義憤填膺!
“爸媽,我覺得二姐說得對!”俞小明力挺俞蘭暉。
“可是,我們已經收了老六家的錢,答應他們家了。”俞爸爸有些為難。
俞蘭暉突然有些同情父母,他們沒有鑒別判斷的能力,總是人云亦云,他們何嘗不是愚昧無知的受害者。
“把錢還給他們!我去還,不用你們為難!”俞蘭暉很堅決。
“錢已經給你奶奶過壽花了一大半。”俞媽媽推脫著。
“多少錢?我出!”俞蘭暉慶幸路過銀行時取了不少錢。
“你哪兒來的錢?”父母顯然對此非常詫異,還是說了錢數。
“家教掙的。攢了一年了。你們放心用。”俞蘭暉說著拿出了錢。
俞家爸媽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還是俞蘭暉斬釘截鐵的說:“這事你們不要再插手了,不要再跟他家來往。我現在就去他家還錢。我還帶了律師來,你們不用擔心。”
馮錚覺得自己剛在車里打了個盹,俞蘭暉就回來了。
俞蘭暉和他說明情況,帶著他往老六家走去,路上碰見小明。小明說,“我去還錢,你現在和他家打交道不方便。”
俞蘭暉看看馮錚,馮錚點點頭,“也好,記住要他們寫收條。我給你寫一個,你讓他簽字。”
俞蘭暉說,我們在他家外面等你。
俞小明拿了錢,走進老六家。老六兒子兒媳都在,小明客氣的說:“我爸媽說不能收你家的錢,讓我來還給你們。公道自在人心,六叔有事,幫忙不能收錢。何況以前六叔還幫過我家。”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而已,何必那么客氣。”老六兒子說。
“那就更不能收了。”俞小明把錢放在桌上,拿出收條,“麻煩您簽個收條,我好跟爸媽交差。”
兩個人推來推去說了半天,老六兒媳突然說:“拿了錢那么久現在才還,銀行利息也不少收呢。”
俞小明從兜里又掏出了一張大鈔放在桌上:“可以了嗎?”
老六兒子終于簽了收條,拿回了錢。
俞小明勝利完成任務,把收條給了馮錚。
馮錚還以為說服俞蘭暉的父母會很費勁,沒想到一天就成了,他非常滿意俞蘭暉的高效,幾個人又商量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第二天,俞蘭暉和小明一起去拜訪了小學老師,“順便”提到了現在學校里可能輟學的學生。
老師感慨的說:“能像你們姐弟倆一樣的太少了。”
俞蘭暉說:“您看我可以做些什么嗎?比如幫您家訪勸勸這些孩子?有我做榜樣可能更好辦吧?”
老師高興的給她提供了名單和地址,甚至還有學習困難的學生。
俞蘭暉和弟弟兩人開始一個學生一個學生的家訪。真的現身說法的鼓勵孩子克服困難堅持學習,并給被訪的孩子送去新文具。俞家姐弟在學校都是名人,所以他們來幫老師家訪做學生工作,能夠得到家長和學生的認可。和孩子家長談的時候,他們最后都要提到二妞家的事。俞蘭暉牽涉其中的事還不為人知,所以家長們多少都會表露自己的態度。他們記下了對興國家有利的家庭。
在此后兩周的時間里,他們完成了家訪,還以很久不見來探望的名義走訪了很多以前的同學。看看有誰能夠幫得上興國家。
他們最終給興國提供了近十家名字。
接著他們和興國一起一家一家的談。拉不下臉,抹不開面子是他們遇到的最大障礙。很多人并不覺得伸張正義有多重要。但如果家里有女兒的,從保護女孩的角度談,比較能夠得到支持。最后有三家表示,愿意作證指證老六,證詞可以簽字,但不愿意出庭。
盡管不盡如人意,但興國已經非常滿意了,他很感謝俞蘭暉的付出,一個大小伙子哽咽到最后哭了起來。
案子還沒到開庭的日子,俞蘭暉接到馮錚的電話:“俞老六家要求庭外和解。”
“為什么?”
“估計是知道我們現在的有利證據多了。你那么一家家的走訪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不走漏。庭外和解是他們最好的結果。這是一個民不告官不究的案子。關鍵是俞興國父母也愿意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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