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顧宗遠的桌上就擺上了俞蘭暉的檔案,方域還特意提醒了一句:“俞蘭暉就是馮錚去年法律援助案子的當事人。”
“馮錚?”同門小師弟啊,很熟,“俞蘭暉?”沒聽說過。
顧宗遠撥通了馮錚的電話,“喂,馮錚嗎?我顧宗遠。現在有空嗎?哦,我想問問你認識A大經濟系的俞蘭暉嗎?她在我這里做家政呢。我就想問問你,她什么情況?不好好的在大學讀書,做家政是為什么?”
馮錚一向是很敬畏顧宗遠這個師兄的,就一五一十把他所知道的俞蘭暉的事全說了。
顧宗遠掛了電話,一直在沉思。方域來請示是不是要張經理那邊再換個人,顧宗遠說:“就讓她先做著吧。在我書房里裝一個監控探頭。”
方域說:“如果您不放心,為什么不直接換人呢?”
顧宗遠揚了一下眉毛:“如果真的有人想往我這里塞人進來,你辭退了俞蘭暉,還會有張蘭暉,李蘭暉。且看看她有沒有耍什么花招。”
十月份,大四的實習月開始了。學生可以自己找單位,也可以去學校安排的單位。包括時舒在內的學生公司也可以作為實習地點。這樣俞蘭暉、柳依依、常怡蓁的實習問題都解決了。而宋婷正打算回省城實習的時候,九月底的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暑假時拍宣傳廣告的那個導演任天。
任天問宋婷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個新廣告的拍攝。他正好在A大所在的高新區拍高新區宣傳廣告片,因為暑假的合作很愉快,所以想繼續請她。當宋婷說她要回省城實習的時候,任天說要不你來我們廣告公司實習吧。宋婷瞬間心動,因為這是國內數得上的大廣告公司,但是她還是說要跟家里商量,因為家里已經找好實習單位了。任天說那就等她4時。
于是這兩天,宋婷的電話快打爆了。她的父母猶豫,因為施然家給找的實習單位很穩定也比較輕松,而且能進這樣單位的機會也是很難得的,可是女兒好像很想試一試拍廣告,到底怎么辦才好呢?施然當然是不同意的,兩人談戀愛兩年了,很少分離時間超過一個月以上,施然只問她一句:“你不想我嗎?”
可是宋婷想拍廣告的意愿卻越來越強烈。她想到如果未來她的工作就是暑假實習那樣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不知道在干嘛,那么這次拍廣告可能就是最后一次“闖蕩江湖”的機會了。她對施然撒著嬌說:“我畢業以后會朝九晚五,每天在省城圍著你轉的,再想拍廣告也沒有人請了。然后結婚生孩子照顧家,就更不可能拍廣告了。你就讓我在畢業之前瘋狂一下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也許是“結婚生孩子照顧家”擊中了施然心中最柔軟的部位,想到以后宋婷遠離父母來到省城,只能依靠他,也是放棄了不少東西的,一時心軟就松了口。
宋婷立刻就給任天回復了,國慶假期沒過完,她就進了攝制組。
俞蘭暉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宗遠懷疑上了,依舊按照合同,每周去四次。
每次她離開,方域都要把她在書房的監控錄像看一遍,發現她除了整理文件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更沒有拍照什么的。那么是不是桌上的材料不是她的目標呢?或者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連拿三年一等獎學金的人,有超強的記憶力并不奇怪。
于是顧宗遠把桌上的文件換成自己最近正在辦的案子,他把偽裝過的資料都放在文件夾里,文件夾的封面標注上里面的內容,只要俞蘭暉打開文件夾,那么她的把柄就可以被抓住了。但是,俞蘭暉只是把文件夾摞整齊而已。顧宗遠一連換了好幾個案子,俞蘭暉都不屑一顧。難道俞蘭暉真的別無所求?顧宗遠決定再走一招。
國慶假期的一天,俞蘭暉按時來到了國風小區。一開門,居然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俞蘭暉進了屋子,禮貌的說:“您好!我是家政服務員俞蘭暉。”
“你好,我是顧宗遠。”
“哦,原來您才是顧先生。我還以為以前接待我的那位是您。”
“他是我的助手,方域。今天他放假了。”
“哦,那您看看今天除了打掃房間,還有額外的任務要我做嗎?”
“你還會做什么?”
“我的服務項目還包括洗衣做飯。不包括照顧病人和孩子。”
“好,那就麻煩你做兩人份的午餐吧,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俞蘭暉麻利的做完一切,午餐擺好,準備告辭。
顧宗遠看著她用很淡然的語氣說:“你還打算違反合同約定到什么時候?”
俞蘭暉腦子嗡的一下炸了:“您什么意思?”
“俞蘭暉,A大經濟系,大四學生。”
壞了,怎么暴露的呢?
“您什么意思?”俞蘭暉故作鎮定。
“按照合同,你們公司應該派初中學歷以下的家政員來。”
“我想我這幾次沒有任何不恰當的行為,您對大學生做家政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咱們可以商量。”
“違約就是違約,沒有商量的余地。”
“您想怎么樣?”
“我想按合同辦事。”
原來是要訛錢。不就是不想給錢嘛。俞蘭暉打開隨身的包,看了一下現金,不多,于是拿出手機:“按照公司和顧客的約定,公司違約會返還你付出的費用,并賠償造成的損失。我沒有損壞您家里的任何東西,不知道損失怎么賠,我把費用退給您好了,手機轉賬行嗎?我帶的現金不多。”
顧宗遠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性子,真是夠烈的。難怪敢幫俞興國出頭。”
俞蘭暉有些懵:“俞興國?你認識我?”
顧宗遠半真半假的說:“我是馮錚的師兄,聽他說過你的案子。”
俞蘭暉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這么巧,撞人家槍口上了,自認倒霉吧:“不好意思,我不是成心要騙您的,實在是周嫂走得急,張經理沒人可用了才派我來臨時頂替一下。我把錢退給您,讓張經理重新給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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