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股票有興趣？”另一個面試老師問。

    “剛剛開始涉足。”俞蘭暉實話實說。

    接下來的時間里，俞蘭暉用了十來分鐘和三位面試老師談論股票。想想自己兩個月的“股齡”，卻要裝行家，她的冷汗都下來了。最后王德勛才說：“你剛才抽到的是什么題目？談一談吧。”

    俞蘭暉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剛才準備了什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在手心里寫的幾個關鍵詞“大數據，隨機過程，實踐”，才又想起來。等她把觀點表述完，看見面試老師們臉上表情還算和藹，終于找回了一點兒作為經濟系第一名的自信。

    出了面試樓，看見柏睿杰在警戒線外面等著，她才想起，根本沒有讓她做英語的介紹。

    柏睿杰問了她面試的題目，得意的說：“你看，我叫你炒股沒錯吧？這就用上了！”

    俞蘭暉卻說：“我在想，如果我沒有接觸過股票，剛才那道題應該怎么回答。其實只要是有長期價格漲跌記錄的、有價格漲跌的都可以，比如匯率、油價、大宗商品價格。這道題的目的是在考查我做為一個經濟系學生的關注點在哪里，考查學生的對身邊價格的敏感程度，看看能不能用已有的知識解釋身邊的經濟現象，還是一個運用知識的能力。這樣看來，那幾個老師也不是隨便和我聊股票的，還考了我對市場、上市公司財務的了解。那么第一題的目的就應該是考專業英語，數學水平，臨場發揮，甚至還有表達等等。”

    柏睿杰早就知道俞蘭暉揣摩出題人意圖的能力非同一般，她不考第一，誰考第一？他說：“好像題目是你出的一樣。”

    俞蘭暉說：“我這是分析給你聽的。你也遲早有這么一天的。多學著點兒！”

    柏睿杰說：“復試結束，慶祝一下吧？”

    “又不是拿到錄取通知書。有什么可慶祝的？”

    “那拿通知書的時候我請你吃飯。”

    “只有我？其他人呢？”

    “請你和其他人。”

    “又不是你被錄取。”

    “我高興啊！”

    “還不知道她倆考得怎么樣呢？”

    “叫過來一塊兒吃午飯吧。”柏睿杰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柳依依的電話：“依哥，常姐在嗎？......中午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考試結束唄。......當然我請客，就算謝謝你們的幫忙......好的，我和蘭暉這就過去占個位子。”

    收了電話，他說：“依哥說常姐馬上就考完了，讓咱們去小重慶碰頭。”

    柳依依和常怡蓁半小時以后到的小重慶。

    柏睿杰已經點了一個鴛鴦鍋和一些配菜，他對俞蘭暉說，“不圖別的，就沖名字也必須點鴛鴦鍋。”

    俞蘭暉遞給她倆菜單：“我們點好了，你們點吧。考得怎么樣？”

    常怡蓁喝了一口水，說：“你們知道嗎，我抽簽，抽到依依后面一個，她第三，我第四。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勢，我一個學生在講臺上講，下面五個老師盯著。緊張死我了！手心里全是汗！我都不敢看下面，讓英文自我介紹，我就看著天花板背。不過后面的問題還不算什么。問了我好些問題，最后一個是什么園林設計如何體現節能環保理念之類的。腦子里有啥說啥唄。一直說的時間到了，讓我出來。然后見到三兒說，二少請吃飯，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柳依依說：“誰都緊張，一樣的。問我的都是實驗操作方面的。史主任不在，問的都是和史主任的課題沒什么關系的。我做過的就答上來了，沒做過的就說希望研究生階段可以接觸到這種方法。我說我希望在分子水平的花卉遺傳育種上做研究。反正評委臉上都看不出表情。”

    柏睿杰給大家的杯里都倒好了果汁：“來，咱們慶祝一下，祝大家復試成功！”

    大家都響應的舉杯。

    席間，常怡蓁舉杯說：“謝謝二少的熱情款待！我借你的果汁，祝你求仁得仁。”

    柏睿杰聽了這話高興，站起來和常怡蓁碰杯：“謝謝常姐，祝你和鵬哥有情人終成眷屬。”

    柳依依對俞蘭暉說：“瞧這倆只有鴛鴦蝴蝶派的愿望。大俞，咱倆喝一個，就祝咱們旗開得勝！”

    俞蘭暉舉杯說：“旗開得勝！”

    沒有了考試的壓力，一下子就感覺輕松了，四個人吃得熱火朝天。沒有人提營養問題，想吃什么就加菜。

    有美味的食物在，就有歡樂的情緒在，這是人類為了生存，千萬年以來進化得到的生理特性。

    食，色，性也。

    快吃完的時候，柳依依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說：“哎呀，四兒，系里叫咱們回去。說今天復試的同學要開個短會。20分鐘以后。”

    常怡蓁驚奇的說：“有這個安排嗎？事先怎么也不打個招呼？我這沒吃完呢。”

    柳依依鎮定的說：“等你兩分鐘，快點。”

    常怡蓁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沒吃完的，“好了，走吧。”

    俞蘭暉說：“來得及趕回去，小心一點。”

    柳依依神秘的一笑：“你們倆慢慢吃。”拉著常怡蓁走了。

    到了園藝系和女生宿舍樓的岔路口，柳依依拐向了宿舍。

    常怡蓁奇怪的問：“不去系里了？”

    柳依依淡定的說：“不去了，會開完了。”

    “啊？什么會？重要嗎？”

    “通知咱兩不要做電燈泡的會。咱倆一離開小重慶，會就開完了。”

    常怡蓁明白了，這是要給柏俞二人獨處的機會：“我覺得他們倆現在天天在一起。”

    “有嗎？”柳依依除了在時舒見過兩人離得老遠的坐著，其他時候沒有什么發現。

    “直覺，懂嗎，直覺。”

    “做為一個理科生，你不是應該講道理講證據嗎？”

    “我有一次聽他倆對話，二少說‘你的筆記拿走了？’大俞說‘沒有，昨天放在你書包的里層了。你再找找。別落圖書館了。’你聽這話是不是有問題。信息量簡直太大了！我從明天開始把圖書館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一定能找出他們倆在一起的證據。”

    “你真是閑著沒事干。”柳依依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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