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豆芽看門,紀暖得以睡了個好覺,只是醒來以后,那種饑餓到渾身乏力、心跳加快的感覺實在是熟悉,而且難熬。
于是她把視線投向了豆芽。
皺臉狗看到她那種饑渴的目光,本能的跳到洞外,不在她眼前晃悠,免得變成一頓狗肉大餐。
紀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叫她殺狗,她也下不了手。
豆芽出去了,洞里只剩下她和那藍。
她記得昨晚好像是自己摟著那藍睡的,但今天醒來,不知怎么變成了那藍摟著她。
她有點臉紅,推開那藍摸摸他的腦袋,溫度已經降下去了。她又掀起手帕看了看,大概是走了狗屎運,口水還真有點用處,雖然還有炎癥,但傷口并沒有加重。
她這么一動,那藍也慢慢睜開眼睛,醒過來了。
他那雙黑眼睛溫柔的注視著她的時候,紀暖激動得差點撲到他身上:“那藍!”
“嗯……”那藍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對她微笑,“小暖……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紀暖噙著淚使勁兒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是你把我從水里撈出來的對不對……白醫生不見了,槍也沒了……”
她就像個迷路的孩子,在重逢的家人面前語無倫次的哭訴,那藍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待她緩過氣兒、平靜下來之后,他說道:“我沒……見到白醫生……我只看到了你……這里是……什么地方?”
紀暖擦掉眼淚回他:“淺灘上的樹林,哦……還有一條皺臉狗跟著我們……”
“嗯……小心一點,這兒肯定有人家……皺臉狗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的……”那藍捂著腹部的傷口想要坐起來,紀暖趕快去扶他,又把他昏迷后發生的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藍聽到邊界檢查站和月升團有勾結的時候,眉頭微皺。
紀暖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姓趙的想從你口中知道南云的秘密……南云有什么秘密?”
那藍看了她一眼,紀暖連連擺手:“要是我不能知道的話你就不要說了……”
“事到如今,談論秘密也已經沒有意義了……”那藍嘆了口氣,“常司令犧牲前,讓我護送研究所的所有研究員去華都,可是……”
他沉默下來,紀暖也沒有說話。
她知道“可是”后面的話是什么。
月升團的人假扮陳穩混進來,給所有的車子安裝了炸彈,車上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們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他們逃的匆忙,跟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絡,如今,兩人都有傷在身,即使返回南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給月升團送人頭而已。
“接下來我們要去什么地方?北省嗎?”
那藍說道:“我們已經在北省了。”
紀暖一愣:“哎?”
“你和我……在這種情況下支持不了多久的……”那藍扭頭看著她,笑容中帶著苦澀,“南省和西省都淪陷了……和北省也難說……”
紀暖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就坐在一旁聽他安排。
“我們要向北區部隊求援……小暖……”
“啊?”紀暖看著他,等待他的吩咐。
但那藍并沒有什么吩咐,只是對她溫柔一笑:“我真的好想……帶你回家……介紹你……給我的家人……認識……我的父母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聽到這句話,紀暖再度紅了眼。
過去,她多希望可以從那藍嘴里聽到這句話啊,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后來,顧前的出現讓她徹底絕了這個念頭。
雖然顧前是個討厭的家伙,可也正是這個家伙,讓她嘗到了戀愛的幸福與痛苦。
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沒解決的問題,她還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是死亡已經把他們永遠的分開了。
她再也見不到那個討厭的家伙了。
那藍的話很誘惑,說不為所動是假的,可紀暖還是要拒絕他。
只是,拒絕的話尚未出口,那藍也說出了下一句:“以后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就是你的家人……”
聽到這里,紀暖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原來如此!
想也知道,前面那些見家長的話根本不像是那藍能說出口的,只有加上后面這一句才算完整。
從崇敬仰慕的男人變成要照顧她的兄長,這種結局大概也是注定的吧……
紀暖朝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肩膀。
“哥。”
這一聲喊出來,心竟然會這么疼。
那藍抬手揉揉她的頭發,微微一笑:“小暖,你頭發又長了。”
紀暖把眼淚往他身上一蹭,嘿嘿一笑,起身說道:“我去外面找點水和吃的東西……”
“不了,我們一起吧,這里不是久留之地……”說著,他扶著山洞站起來。
“可是你的傷口……”
“沒關系,兩人行動會快一點……而且,你看你……臉色這么差,老毛病又犯了吧?”
虛弱的話語,寵溺的語氣,聽得紀暖越發難過,也越發的不敢接近他。
她曾對兩個人發誓,余生要跟他們一起度過,然而初十下落不明,顧前中槍而死,沒有一個好下場。
哪怕是迷信,哪怕只有一點危險,她也不敢再造次了。
她怕那藍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一起行動,確實比她背著他走得快。
紀暖腿上的傷經過這么多的折騰,竟然奇跡般地結了痂,這讓她稍微欣慰了一點。
兩人一人拿了根木棍當拐杖,都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豆芽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不時咬著紀暖的褲腳往前拖,那藍也有意的跟著它走。
走了將近一個鐘頭之后,豆芽把他們領到了一座臨水的小木屋前。
豆芽率先跑進去,又安然無恙的跑出來,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那藍一馬當先,謹慎的進去一探,然后來到門口,招呼紀暖進去:“小暖,沒人,進來吧。”
紀暖點點頭,跟著走進去。
這座小木屋大概是個漁民的家,門前放著魚鉤魚叉,屋后還有曬漁網用的架子。
只是,這房里亂七八糟,像被搶劫過一樣,拴船的纜繩另一端空蕩蕩的,看得出,當時的主人很慌張的開船跑了,只帶了點隨身的東西。
房里灰塵很薄,主人離去不超過三四天。
三四天前,正是月升團進攻南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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