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我們說過了,紀暖是個路癡,照著地圖走都能走錯,在沒有手機的現在,她在這個陌生的站臺下車,就像在太平洋上失去了導航的戰機。
站臺的牌子很陌生,雖然一旁也有別的公車班次以及停靠站點,可那些小字密密麻麻天書一樣,看得她沒一會兒就扶著牌子想吐。
這里已經不是建福區了,必須得趕緊找個地方去,要是被不安分子盯上那可就不妙了。
然而這世上的事情,真是越怕什么他就越來什么,紀暖這念頭剛生成,幾個穿著打扮看上去很平民的男人就遠遠的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她下意識的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一點也沒有問路的打算。
這幾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如果只是普通的平民,她一會兒再折回來也沒什么問題,但問題是——
她這么轉身一走,后面那幾個男人也加快腳步跟了過來啊啊啊!
前面有個公共電話亭,謝天謝地,她以為這東西已經絕跡了。紀暖趕緊走進去關上門,有些慌亂的往電話機里投幣。
拜托……拜托……一定要打通!
電話是撥出去了,只是先于接聽聲的是一陣來自背后的恐怖的拍門聲。
那幾人已經把電話亭圍了起來。
“砰砰砰!”
“小娘們兒!建福區的么?快出來!”
“跑這么快干什么?叫警察還是叫你爸爸?”
“聽話一點,哥哥們會很溫柔的!”
“滾出來!聽見沒有!”
電話亭的門是向外開的,那幾人一直在罵罵咧咧的往外拉。
紀暖一手抓著電話,另一手死死地攥著門把手,被那些人扯的連人帶門都搖晃不止。
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曾經帶著那藍從百里云川手里逃走,在修車廠被傭兵抓住。
但她被人救了。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
比這種情況更可怕的事她也遇見過,但見到這些人在僅存的文明社會里露出這樣令人惡心的嘴臉,她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大家犧牲了一切,用生命保護的,難道就是這些連人都稱不上的東西么?
外面的男人耐心耗盡,忽然飛起一腳踹門,電話亭的門一下子就被踹倒了,紀暖被幾個人攥著手,捂著嘴,拖進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媽的,老子連飯都吃不飽,你卻穿著杜嘉班納的衣服在這里招搖,不是找草是什么?”
“小娘們兒是哪家的小媳婦兒?你老公呢?怎么還敢一個人出來玩?不知道街上有多危險嗎?”
“瞧這小臉蛋小細腰,細皮嫩肉的,待會兒就叫你……”
這些人如果真是不安分子也就算了,起碼在對她上下其手之前會問清她的來歷,然后再跟軍區做交易,然而這幾個純粹是臨時起意的社會渣滓,看到紀暖一個姑娘家站在路邊犯傻,就生出了齷齪心思。
紀暖被按在墻上,被他們上下其手,沒一會兒,外套就被剝下來了。她咬牙掙出口,憤恨的說道:“你們這些人只會用強……放手!我自己脫!”
“喲呵!”
“看不出來還是個SAO貨。”
“你老公平時滿足不了你嗎?”
“嘻嘻,我敢說她下面已經……”
好說歹說,這些人算是松開了手,紀暖倚在墻上,作勢要解開身側的扣子。在那些人瞪大眼睛看她的時候,她忽然拔出藏在身后的短刀,二話不說就撲上去勒住了最前面的矮子,一刀扎在他的肩膀上。
“啊——!”
矮子像殺豬一般慘叫起來。
周圍幾人還等著行兇,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紀暖會隨身攜帶兇器,而且說扎就扎,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這個婊子!”
踹門的那個男人伸手過來要抓她,紀暖拔刀又狠狠的扎了一下。
矮子嚎的屎尿盡出,踹門男也不敢再上前了。
紀暖在攻擊人的時候,是豁出去的。纖細的小手臂看起來沒什么力氣,勒住人的時候卻像最堅韌的藤蔓。
拔出匕首時帶出來的血濺到了紀暖的臉上,更顯的她皮膚雪一樣的白,加上那森冷入骨的神情,幾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
踢到鋼板了。
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根本就是個危險的瘋子。
她根本不在乎人的性命,就算在這里把他們全都殺掉,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而且,她來自建福區。
幾人本來只想獵個艷,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不要命的女人。幾人連同伴都不要了,轉身就跑。
待那幾人跑掉以后,紀暖松開了手里已經昏厥的矮子,看著沾到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血氣一陣陣的往頭上涌。
矮子摔到地上,居然疼醒了,他一睜眼看見半身血點子、手里還抓著刀子的紀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跑掉了。
紀暖久久的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這下……怎么辦?
怎么辦……
她又傷人了……
不要……
她不要啊……
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這下怎么跟百里云川交代?
她這樣的人……哪里還有資格留在軍隊?
“嗚……”
身上各處傷口似乎一起痛了起來,她蜷成一團,緊緊的抱著自己。
她是個沒用的神經病,還有什么臉回去?
這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在巷子里響起,紀暖猛地抬頭,下意識的抓緊了匕首。
面前站著一個背光的男人。
男人西裝革履,一身黑色,垂下的手修長白皙,食指上還帶著一個寬寬的銀色環戒,再往上,光線減弱,是一張美到驚為天人的臉。
解封臣?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他,紀暖立刻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抓著匕首想要藏起來,可是他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藏是藏不住的,紀暖放棄了掩藏,抬起頭看著他,破罐子破摔道:“你都看見了,沒錯,我又傷了人,我不配進入特別部隊,你把我交到警察手里好了……”
話雖這么說,紀暖的眼淚卻是沒有停過。
解封臣蹲下來,伸手再伸手,溫熱的大手落在紀暖的臉頰,拂去了她臉上的淚。
“坐在地上,不冷么?”
“額?”
解封臣脫了外套把她裹住,然后將她打橫抱起來。
騰空的一瞬間,紀暖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衣襟,解封臣走到路邊,把她塞進不知什么時候停在哪兒的賓利里,然后關門給她系上安全帶。
紀暖愣愣的看著他:“你……你這是干什么?”
“在去參加葬禮之前,先換身衣服吧。”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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