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化好了,紀暖起身看著坐在一旁的格里弗斯,直接無視他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
格里弗斯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紀暖也沒說什么,老實跟上。
格里弗斯在潘多拉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當紀暖被他帶到眾人面前、直面那些驚詫憎惡亦或是其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時,她就知道這一點了。
金毛是故意讓她在這種場合露臉的。
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到底是為了給她拉仇恨,還是要惡心百里云川或是東琉璃。
如果是前者,那他成功了,如果是后者——
那就是多此一舉。
不管是百里云川還是東琉璃,他們終于能夠結合,哪里還會將她一個小蝦米看在眼里。
露天的婚禮會場布置的很漂亮,鋪天蓋地的鮮花綠樹,一塵不染的嘉賓席位,空中還懸掛著粉白粉白的珠光氣球,映襯著那瓦藍瓦藍的天空,看起來干凈無比,一點都不像處在末日之中。
這種時候要是來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也不知道這群人能不能聽得懂。
紀暖是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到哪兒都被甩臉子,可來賓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甩,畢竟金毛的身份擺在那里,他帶紀暖在會場里走一圈,用外語打發了幾個胸標是淺色的外國人,然后擁著紀暖坐在來賓席最靠前的位置。
周圍都是敵人,紀暖坐下如芒刺在背,還真有點擔心會不會有人看她不順眼打個黑槍,金毛卻是淡定多了,因為安保問題是他負責的。
落座沒多久,一身整齊、頭發锃亮的司儀來了,安排賓客就座。
司儀說的是地道的英式英語,聽起來就像莊園古堡的老管家一樣。
紀暖的英語一般般,對方說的慢還能跟上,要是說的快那就不行了,不過婚禮祝詞也就那么回事,無非是歡迎來賓,多謝捧場,新人上臺,吃好喝好。
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打擊,可當司儀口中說出了“云川,百里”的音節時,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手臂的顫抖。
原來,不是不在乎,只是被她深埋心底,如今被挖掘出來,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連掩藏情緒的力氣都沒有。
在司儀的介紹下,百里云川穿著繡有潘多拉標志的婚禮服入場。
周圍的賓客幾十人,按照地位從前到后,此時紛紛回頭看他。
也不知百里云川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么,這些人看向他的眼里并沒有什么敵意,而是真正的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音樂響起,腳步聲被掩蓋,可紀暖還是聽得到,他在向這邊走來。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然后,不做片刻停留,和她擦肩而過。
紀暖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可不等她有所動作,金毛就攥緊了她的手,聲音不大卻威脅意味十足的說道:“不準哭,好好看著。”
“我沒有哭。”紀暖想把自己的手奪回來,沒有成功。
百里云川走到臺上,轉身,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哪怕視線落在紀暖身上,他也只是稍稍有些驚訝,然后,一掃而過。
他比起在病房養病那陣子已經好多了,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只是那眼神看起來又熟悉,又陌生。
紀暖更覺得揪心。
就在半年前,他還說過會娶她的,可是……
終究不一樣了。
不管是身邊人,還是立場。
說不清是誰先拋棄了誰,他們到底沒能走到一起,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介紹完百里云川的職務,司儀又歡快的說道:“下面有請美麗的新娘——東琉璃小姐入場!”
賓客掌聲更大,可是在看到新娘身邊的那人時,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皆是一臉驚訝。
紀暖也回了頭。
只見站在東琉璃身邊的是個身穿銀白色基地制服的年輕男人,他的臉很白,也很美,一種陰柔之美,一頭漂亮的黑發堪堪蓋著濃眉,露出了一雙深邃的藍眼睛。
如果說金毛的眼睛像天空,這男人的眼睛就像海水,最深的海底才能顯出來的那種海水的顏色,只是看一眼都讓人心生畏懼。
男人的身段頎長優美,像一個芭蕾舞演員,東琉璃的手挽著他的手臂,如果忽略臺上的新郎,這兩人就像一對完美情侶。
他挽著東琉璃從紀暖面前走過,紀暖看到他的胸標是-
銀色。
不說賓客,就連應變能力不錯的司儀也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那男人,帶著東琉璃上臺,然后很自然的對司儀點頭,司儀猛地回神,看到自己手里的話筒,趕緊遞上去,受寵若驚和驚嚇過度兩種情緒在臉上不住的輪換。
男人接過話筒,轉身,臺下賓客已經齊刷刷的站起來了。
連金毛也一樣。
紀暖隨著金毛站起來,直直的看著那男人,心里也是一驚。
早就聽說潘多拉的執行官是個神秘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居然會出席東琉璃的婚禮,還親自將她送上臺!
東琉璃和執行官……
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位豐姿綽約的執行官拿著話筒,漂亮的眼眸看了一眼臺下的觀眾,視線在紀暖身上停了半秒鐘就移開了。
“潘多拉的諸位,歡迎你們前來參加這場婚禮,我,卡倫~懷特海德,代表今天的這對新人,向諸位表達真切的問候與感激……”
他的聲音輕柔溫和,然而語速適中,吐字清晰,是個演講的老手。
臺下也很給面子,掌聲一片,噼噼啪啪。
卡倫……懷特海德?
沒錯,就是那個喪心病狂、將病毒散播到江藍的瘋子!
紀暖恨不得讓自己的眼睛變成照相機,把這人的真面目拍下來傳給軍方,讓他們知道自己一直在跟誰作戰。但是,進入婚禮會場不允許攜帶任何機械設備,連手表都得在入口處摘下來。
執行官還在發言:“今天是我妹妹琉璃的婚禮,我很為她感到高興,希望諸位不要因為我的到來而感到約束,一切照常進行。”
說著,司儀很有眼色的從他手里接了話筒,他又拍了拍東琉璃的肩膀,牽著她的手,交到了百里云川的手上。
眾賓客繼續鼓掌,一片道賀。
不過,要想讓他們不緊張不約束那是不可能的,紀暖在觀察四周的時候,發現這些賓客對執行官尊敬是尊敬,但在這之下,隱藏著深深的恐懼。
他們都在怕執行官,就連金毛,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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