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市第四醫(yī)院住院部七樓,楊若沼剛剛從拐角賣早餐的阿姨那里買了份粥和咸菜,回到了海天澤的病房。
海天澤的病床前站著兩名小護士,她們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沒有注意到身后歸來的楊若沼。
“這傷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遭天譴了?”其中一人從鼻子中發(fā)出不屑的哼聲。
“鬼知道,也該給他點苦頭吃吃,他知道一個女人做流產(chǎn)有多痛苦嗎?他受的這點罪都只是身體上的,可良曦呢,現(xiàn)在心里說不定多難過呢!”
“就是就是,渣男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要不是我有職業(yè)道德,我現(xiàn)在就把他的吊瓶拔了,干脆讓他去死算了。”
“哈哈冷靜冷靜,如果你斷了他的藥,就是犯罪了,為了這種人渣賠上自己,不值得。”
聽到這里,楊若沼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將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冷聲道:“你們在吵些什么?”
“!”兩個小護士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在看到背后只是楊若沼時又松了口氣。
其中一個護士翻了個白眼,上下打量了番楊若沼,嘲諷地說:“你誰啊?長的挺不錯的,為什么還跟海天澤混在一起?他對不起杜良曦的事你沒聽說嗎?”
“我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你們指手畫腳。”
“喲,行行行,您自己判斷,愛給他生孩子養(yǎng)孩子還是打孩子,都跟我們無關啊。”另一個護士嗤了一聲,挽住了同伴的手:“咱走吧,留這兒干嘛啊?搞不好一會兒海天澤醒了就忙不迭要跟這位美女來一/發(fā),我們留在這豈不是耽誤事兒?”
“哈哈哈說的對哈哈哈。”
兩個女孩留下了譏諷的笑聲,離開了海天澤的病房,楊若沼只覺得自己氣得渾身發(fā)抖,卻沒有一丁點兒辦法。
她坐到床邊,喝了一口清湯寡水的白粥,然后取出景盼盼給她帶來的充電器,插在了自己的手機上。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最頂端的懸浮窗里,一條信息吸引了楊若沼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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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沼心下一驚,點開了這條消息。網(wǎng)頁跳轉(zhuǎn)到了新聞界面,在新聞標題之下的,就是海天澤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照片。
!!
楊若沼手一抖,手機差點脫手而出。
海天澤昨晚入院,到現(xiàn)在才幾個小時,居然就被爆到了網(wǎng)上?這段時間內(nèi)沒有外人出入這里,如果有人故意流出消息,那只能是來過病房的幾個小護士之一。
“可惡。”她握緊拳頭,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齒。
更讓她寒心的是,在海天澤入院的新聞之下的評論,沒有幾條是擔心他的傷情、希望盡快找出犯罪嫌疑人的,更多的,是那些人不負責任的嘲諷與譏笑。
“賣慘呢吧?渣男人設坐實了就開始自導自演讓大家可憐他?”
“專業(yè)賣慘,輸氧管插反了吧。”
“真是頂級愛豆,受傷這么嚴重,臉上一點沒掛彩,666”
“現(xiàn)在還有人接受他的賣慘嗎?”
“像我一樣從最開始就黑海天澤的舉手【手】”
“你受重傷的樣子就像一個海天澤【爆笑】”
……
楊若沼憤怒地刷著評論,她明明不想再看,可卻控制不住地不停刷新,仿佛想將這群人的冷漠與惡毒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般。
總有一天,她要讓這些看笑話嘲諷人的家伙后悔。
新評論一條接一條刷的很快,連續(xù)刷新了很多次之后,一條最新評論映入了楊若沼的眼簾。
“打人的自首了,我只想說,判輕點,干得漂亮!”
自首了?楊若沼瞪大眼睛來到瀏覽器,她搜索相關關鍵詞,按下確定,大片大片的新聞立刻蹦了出來。
果不其然,犯罪者正是她昨晚在海天澤家小區(qū)門口看到的那些人。新聞的配圖是那些人在警察局門前站了一排,可每個人卻都是笑著的,臉上沒有一絲悔過的神色。
底下的評論更是令人渾身發(fā)冷。
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行為叫好,他們?nèi)轮L鞚苫钤摚兄x著這幾個人為民除害,更有甚者,還發(fā)出了“海天澤出院一次,打折他腿一次”的過分挑戰(zhàn)。
發(fā)出這樣評論的人已經(jīng)不全是杜良曦的粉絲了,更多的是一些搏存在感的鍵盤俠。
楊若沼不服氣地搜索了所有平臺上關于這群人的新聞,然后絕望的發(fā)現(xiàn),幾乎全網(wǎng)都在支持他們的行為,大家高聲叫好,同時希望警方可以對這幾人從輕處罰,即使零星有幾個為海天澤說話的粉絲或路人,也很快就會被壓下,甚至被那群鍵盤俠噴到刪掉評論。
“這太畸形了不是嗎?”楊若沼一拳錘在了自己腿上,她氣得直發(fā)抖:“別說這事兒跟海天澤無關,就算有關,就算他真的是個渣男,這些人也沒有權利自說自話地審判他啊!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了?這樣無意義的‘狂歡’除了會毀掉一個人之外,還有什么作用呢?“
她緊緊抿住嘴唇,強忍住眼底因憤怒逐漸冒出的眼淚。現(xiàn)在的她沒有辦法拯救海天澤,只有安海集團可以,雖然海國安不在了,可是海天澤還有其他的親人,只要他們出面,這件事一定會被壓下去,海天澤一定會得到更好的保護!
剛剛想到這,身后的病房門便傳來了被打開的聲音。
景盼盼帶著人回來了!
楊若沼興奮地回頭,卻在看到來人時愣住了。
十幾名媒體記者魚貫而入,他們中有人扛著拍攝用的機器,有人單純舉著自己的手機。他們近乎瘋狂地沖到了海天澤的病床前,拍照的聲音此起彼伏。
楊若沼被人流擠到一邊,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誒?你是?”
有記者先發(fā)現(xiàn)了她,接著,其他記者也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將鏡頭齊齊對準了楊若沼。
“請問你是海天澤的什么人?”
“請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跟海天澤有關系嗎?他被打的時候你在哪里?”
“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接受我們的采訪?”
“你和杜良曦事件有關嗎?請問你是不是插足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第三者呢?”
記者們七嘴八舌地問著楊若沼,他們的聲音尖銳,像一群音調(diào)高了八度的蒼蠅。
楊若沼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有說。因為她知道,在這群瘋子面前,她不管說出了什么,一定都會被曲解成他們想要理解的意思。
好在醫(yī)生和護士趕來的很及時,他們將瘋狂的媒體記者趕了出去,海天澤的主治醫(yī)生負責任地檢查了一番海天澤的情況,這才長嘆了一口氣,背著手默默離開。
而病房走廊上,景盼盼正帶著海天鳴和另一位年長一些的男人朝海天澤的病房走去,看到被攆出來還在不停嘰嘰喳喳朝護士提問的記者時,景盼盼楞了一下,她站在原地等那群記者先離開,再回頭想叫海天鳴二人跟上時,她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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