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街里,三個姑娘吃的很嗨,景盼盼更是興奮地點了幾瓶啤酒,酒精下肚之后,這三人就更飄飄然了。
楊若沼之前很少喝酒,卻酒量不錯,她想這或許也是遺傳自楊啟剛。雖然她恨他,可是骨子里流著的血卻沒有辦法斷絕兩人的血脈關系。
吃飽喝足之后,三人這才互道晚安,各自離開。
楊若沼回到家的時候,海天澤還沒有回來。她今天鬧得挺累,便沒有等他,徑直回了房間睡覺。
這一覺便睡到第二天大清早,楊若沼打著哈欠走出房間,客廳里居然意外地傳來了濃郁的飯香味。
“嗯?”楊若沼瞪大了眼睛,兩步竄到廚房,發現正在里面準備早餐的是李奧。
“早。”李奧回頭,微笑道。
“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一會有工作?”
“沒。”李奧將煎好的蛋放到盤子中,順便用切成兩半的小西紅柿在盤子邊緣擺了個小小的愛心。
“哇——你們兩個……是發生了什么超越了友誼的事情嗎?”楊若沼開玩笑。
“想什么呢。”李奧哭笑不得,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面,無奈地對楊若沼說:“今天是海天澤生日。”
“啊?”楊若沼十分驚訝:“太突然了,他沒和我提過。”
“你是外星人嗎?看不到網絡上海天澤的粉絲給他做的應援?”
“……最近專注于比賽……”楊若沼癟癟嘴,有點小尷尬:“怎么辦李奧,我沒有給他準備禮物。”
“他倒不會在乎這個,他什么都不缺。”
“那不一樣!朋友過生日,怎么能不表示呢?不行,我一會偷偷溜出門,去給他買點禮物。他喜歡什么?”
李奧將鍋放進水池的動作僵了一瞬。
他喜歡……你。
這話,李奧說不出口。
“他喜歡的東西多了,他特貪婪。”李奧做了個鬼臉:“等會兒再想禮物的事吧,你先幫我把早餐拿到餐桌那里,我去叫他起床。”
“OK~”楊若沼蹦跶著端起其中兩盤煎蛋,忍不住使勁吸了吸鼻子去感受這撲鼻的香氣:“太香了吧!李奧你以后可不可以再多來我們家幾次,也讓我家若晴有機會嘗嘗你的手藝嘛。”
“多了要收費。”李奧笑了笑,他走到海天澤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海天澤,起床沒?”
屋內無人回應。
“幾點了?別因為今天不需要上班就偷懶啊。”
依舊安安靜靜。
“海天澤?我進來了。”李奧疑惑地皺起眉,扭開了房間的門把手。
令他驚訝的是,海天澤的房間內居然空無一人。
“他去哪兒了?”李奧扭頭問楊若沼。
楊若沼迷茫地睜大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
北城南郊,南山墓園。
海天澤一襲黑衣站在墓碑前,他面對著兩座墓碑,一座刻著海巍的名字,另一座則是崔櫻。
當年,崔櫻的死被歸結為抑郁癥自殺,而海巍在某一天突然離家,從此杳無音訊,這座屬于他的豎了十幾年的墓碑里,至今仍是空空如也。
海國安同樣被埋在這座墓園,不過離海巍夫婦仍有一段距離。
海天澤站了許久,最終緩緩蹲下了。
墓碑上,海巍和崔櫻在照片中笑的燦爛,一如海天澤記憶中的那樣。
他許久沒來看過父母,本是有許多話想要告訴他們的。
比如海國安的去世,他所經受的傷害,他現在的計劃,以及,生命中忽然出現的楊若沼。
可是,他蹲在那里,直勾勾地看著灰白色的兩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距他不遠處的新墓碑處,有人正在舉辦葬禮,肅穆的音樂籠罩了海天澤,讓他控制不住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經歷的這些分離瞬間。
人的一生,有的分離是可以和對方微笑著揮手告別的,可有的,卻是無聲無息,突然殺得你措手不及。
他伸出手撫摸著崔櫻的照片,雖已經不再有那種如割裂心臟般的痛苦,可他卻依然覺得壓抑。
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要加快速度查出崔櫻死亡的真相,然后,找到海巍,即使那早已是一攤尸骨。
天緩緩陰了下去,海天澤的手機在口袋中震動起來。
“喂。”他接通電話。
“天澤,這么早你去哪兒了?”李奧奇怪地問。
葬禮音樂透過聽筒傳到李奧的耳中,他僵了一瞬,語氣變得和緩:“你去看叔叔阿姨了?”
“嗯。”海天澤點頭:“我馬上回去,我猜你是不是專程來我家給我準備早飯了?真是個稱職的經紀人,哈哈哈。”
海天澤在笑,可李奧卻笑不出來,他知道海天澤有多思念他的父母。
“快回來吧,今天你是壽星,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反駁的。”他低聲說。
“嗯,我現在就走,馬上要下雨了。”
海天澤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最后一次將視線在父母的墓碑上流連,然后邁開步子,離開了。
海天澤前腳剛到家,天空立刻下起了瓢潑大雨,遙遠的天邊傳來陣陣悶雷,沒一會兒,雨中竟夾雜上了櫻桃大小的冰雹。
“我運氣真好。”海天澤哈哈笑著,叉了只小西紅柿丟進嘴里。
“啊,我運氣真不好。”楊若沼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雨,有點犯愁。
“怎么了?你今天有課?”海天澤問。
“課倒是沒有。”楊若沼回頭看著他:“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沒有準備禮物,對不起。“
“禮物?”海天澤擺擺手:“那種東西不需要,我粉絲給我的已經夠多了。誒你看應援沒?地鐵站,公交展示屏,金融中心那一代的LED天街,全部都是我。還有粉絲做了公益,買了莊園,買了星星,哇,太厲害了。”
說這些的時候,海天澤的眼睛泛著光,像個小孩子一樣嘚瑟又興奮。
“是嗎?也對,有那么多震撼的大禮,的確不需要我這種寒酸的人送的嘍。”楊若沼撇撇嘴,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有點酸酸的。
“的確很震撼,現在的粉絲越來越夸張了,真的,我其實挺不希望他們在我身上花這么多錢的,很浪費,可是,他們好像都特別喜歡弄這些。哦,還有粉絲要送我衣服鞋子什么的,這個我沒有收。”
海天澤沒注意到楊若沼的后半句,仍舊侃侃而談地“炫耀”著自己得到的禮物。
楊若沼沒再說話,只是沒什么心思地戳著盤里的煎蛋。
李奧看著臭了表情的楊若沼,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楊若沼奇怪地問。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好像一天比一天可愛了。”
?!
驚人發言一出口,桌上那兩人同時愣住了。楊若沼的嘴巴張的圓圓的,海天澤則是不明顯地蹙起了眉頭,一副不爽的模樣。
話已說出,李奧雖很想立刻替自己圓回來,可是看到海天澤的表情后,他卻什么都不想解釋了。
海天澤和楊若沼又沒有確立關系,他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全部感受自覺排在海天澤后面?
他本來就比不過海天澤,若是再次次后退,大概,就真的要和心目中的女孩漸行漸遠了。
想到這,他淡定地喝了口杯中的清水,禮貌地朝楊若沼笑了笑:
“現在這個樣子也很可愛。”
……
楊若沼不自在地抿抿嘴,他下意識偷瞄了一眼海天澤的表情,然后垂下頭,無聲地繼續吃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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