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云凡道,“你當初下旨,可是想逼反李國柱?”
云暮垂眸道:“他反不反,朕無所謂!”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又何必做一個稱職的皇帝?”云暮低嘆道。
瑯琊嘴角接連抽搐,有心責備,卻吐不出任何責怪的句子。
“云凡,”云暮沉聲道,“這就是皇宮!冰冷,沒有任何人情味!”
銀林說的對,后宮之中的爭斗,遠比兩軍相斗更加陰險詭秘。
她說過的,那些女人若害她,她會還手。
她會將她們全部殺掉。
那樣的她,他云暮不會喜歡。
可是銀林,我有了你,便不會再要其他女人。
她們若想害你,不用你動手,我會替你將她們全部除掉。
可你,沒有給我這樣為你的機會。
***
“是柳駙馬與柳美人、還有麗妃。”夜星低聲道。
“紫煙郡主尸體被找到了。”
“柳駙馬請了靈媒,說她是被皇室秘密處死的。”
而紫煙郡主在死前,只得罪過一個人,戰王妃。
十五年前宮變,李銀林便是站在云暮身邊的那個人。
當年在荊王壽宴上,多人將她認出。
這一切聯系起來,柳駙馬若要報復,報復云暮顯然比報復云凡更有效。
而威遠將軍家的柳氏旁枝,死得當真是一點也不冤了。
“柳美人?”云凡冷聲道,“大哥,為什么這個女人還活著?”
在柳淑媛挑唆玉煙郡主之后,云暮將她貶為美人,打入冷宮。
“是啊,”云暮頹然道,“為什么她還活著?”
柳良娣宮變當晚,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
柳良娣在云暮十五歲時入東宮。
柳良娣是云暮的結發之人。
他原諒了她一次又一次,可她,算計他最愛的人。
當初殺死孜兒,當真是失智?
還是僅僅為了抱復他的離棄?
“媚兒還那么小!”
他喃喃的說著。
這天下,他早已不在乎。
這個世界存在與否,他早已不再在意。
可是,為什么他的心,會那么疼?
十五年前,他舍不下先皇的子女,那些曾經用稚嫩童音喚他“大哥”的孩子,他留了下來。
十五年后,他的骨肉至親,因為他一著不慎,無辜殞命。
“瑯琊,”云暮恨聲道,“調兵進京,血洗駙馬府!”
瑯琊領命去了。
云凡怔愣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郢都還有可用之兵?
他執掌兵部,竟然全然不知?
云暮大力掐著眉心道:“若無可用之兵,我怎會查封威遠將軍府?怎會放李國柱走?”
“喔!”云凡低低應了一聲,莫明覺得不被信任。
“若不將你也瞞下,”玉衡斜睇著他道,“李國柱哪里敢往套里鉆?”
可若調兵進京,李國柱還會反么?
云凡一臉擔憂的看向云暮。
云暮揉著眉心,對于眼前的一切無比厭倦。
銀林,若你知道今天的一切,你還會將我扔在這里嗎?
***
云凡在東宮陪云暮枯坐了一夜。
兩人一夜未曾合眼。
城東柳駙馬府,一夜之間,遭人血洗。
皇上震怒,下令徹查。
郢都府尹領命徹查此案。
不查不要緊,一查便查出了柳駙馬勾邊東隋太子宋明,意圖謀反!
待郢都府尹將收繳的信件查明交與云凡,云凡立時帶兵追查。
府中兵甲、地道,城外田莊里的密道與藏兵俱被起獲。
吏部、兵部、戶部、工部皆有人遷涉其中。
郢楚朝堂內外一時人心惶惶。
與柳駙馬謀逆一案相關的文臣武將,云暮的處罰仍算仁厚。
兵士發還老家,三族以內不得入仕。
將領,四品以下,流放北境,放牧為生。
四品以上,斬立決,親族流放東境。
二品以上,夷平三族。
至于文官相同,只是流放的地方改為了東境沿海。
待這一切塵埃落定,已是一個月之后。
在這段并不太平的時間內,戰王妃李銀林,可是忙得很!
***
事發后的第三天半夜,云凡終于抽空回了趟戰王府。
人剛進院,松風飛掠過來,俯在他耳旁低聲道:“爺,那晚你走后,娘娘一個人哭了好久!”
云凡聞言微怔。
他沐浴之后,躡手躡腳爬上了床。
李銀林睡的一如即往的沉。
可臉上卻不曾掛著以往那甜蜜的笑容。
倒有了幾分哀怨之色。
他愛憐的撫過她的長發。
將人摟入懷里。
低低嘆息。
第二天李銀林起床,看著自己身側那微微發光的剪影。
那是松風特意灑在云凡衣裳上的瑩光粉。
松風坐在塌沿,輕笑道:“我的娘娘,你現在信屬下的話了吧?”
原來那晚李銀林哭的傷心,松風有心勸,又不知該如何勸。
總得知道人家怎么哭吧?
哄了半天,李銀林丟出來一句:“爺根本就不喜歡我!”
松風被她氣笑了。
只得將云凡每晚來蹭她床的事賣了出來。
李銀林不信。
松風便想出了這個主意。
李銀林輕輕撫摸著這一片熒光,面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云凡沒有騙她,是當真舍不得碰她。
松風見她笑了,開開心心的去給她備早點了。
梳洗罷,一個粗使婆子急慌慌的跑進來,低聲道:“娘娘,壞了,有個大肚婆找上門來,說懷了王爺的種,要找王爺負責!”
李銀林鳳眸微凝:大!肚!婆?
松風狠狠剮了那婆子一眼:“府里有玉衡將軍在!這種事情你報來娘娘這里做什么?”
粗使婆子道:“娘娘,這事兒將軍處理不了!我怕將軍把人打殺在王府門口了,傳出去損了娘娘清譽!”
李銀林隨手拿起碟玫瑰酥道:“走,我們去門后看戲去!”
她李銀林還沒跟云凡圓房呢,這會子跑出來個大肚婆?
真新鮮!
嗯,李銀林壓根不記得自己已經跟人圓過房這事了。
若當真記起來,依她現在身份背景所受的教育,怕是只能與云凡合離了!
一夕之內,被云凡當玉衡睡了一次,又被當成旁的女人睡了一次。
奇恥大辱啊奇恥大辱!
***
戰王府前,玉衡面若冷霜,迎風立在石階之上。
階前三尺,立著大月國公主月婷。
她身后站著兩個婆子四個丫環并十數名護衛。
另有兩個大夫模樣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旁,是她請來的人證。
月婷公主此來,只有一個目的:她懷!孕!了!
既然懷了,自然是要進戰王府的。
“將軍,”月婷悲泣道,“月婷本無顏見姐夫。可,可孩子不能沒有爹啊!”
“您就可憐可憐我腹中的孩子吧!”
“這孩子始終是姐夫的骨肉啊!”
“你說是就是了?”二管家許金福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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