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填滿了他的整個胸腔，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居然能有這么多種情緒，他一直都以為他早已經看慣了人情冷暖，讀懂了這個世界最丑陋和骯臟的一面。

    從他年幼時開始，出現在他周圍的人，都是目的不純的叔叔阿姨，他們不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就是想要拿走些什么。

    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她這般奮不顧身的，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卻還是依舊想要把他護在身后。

    她是傾盡全力的在為他好，毫無保留的護著他。

    可是她應該不知道吧，比起被她這般毫無保留的守護著，他更寧愿她對他狠心絕情一點，自私薄情一些。

    他希望她能在他和她自己之間，毫不猶豫的首先選擇自保。

    就算那樣的前提是要傷了他，他也會希望她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出賣他，親手把他推進萬丈深淵，換來保全她自己。

    比起要傷了她，才能護住了他自己，他更寧愿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護著他。

    她若安好，要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夜水寒不知道他這般望著季沫的小臉，胡思亂想的過了多久，直到他的耳邊傳來了女孩微弱的聲音：“夜水寒……”

    季沫緩緩的掀開了眼皮，躺在床上定了定神，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已經回了家。

    季沫等到腦子清醒了些，才轉眸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也不知道男人此刻正在想些什么，視線雖然是看著她的沒錯，不過好像思緒卻早就已經飄走了。

    季沫盯著男人出神的面容過了片刻，才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夜水寒……”

    夜水寒一秒回了神，看著女孩已經蘇醒了過來，迅速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三步走到了床邊，彎腰坐在了她的身邊，柔聲的開了口：“醒了？”

    季沫點了點頭，然后雙手撐著床墊，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只是季沫才剛剛動了動手臂，夜水寒就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急忙伸手把她從床上扶著坐了起來，開口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溫軟：“你想做什么，我幫你。”

    季沫大概也知道夜水寒心里在想些什么，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輕聲的開了口：“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剛才只是有點被嚇到了，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夜水寒也清楚季沫這是第一次經歷了這樣的事，又怎么可能會不害怕，也更清楚季沫剛剛這樣說，只是為了想要安慰他，不想讓他擔心罷了。

    可季沫越是這般處處為他著想，事事都以他為先，他就越是心疼她，心底越是難受。

    夜水寒伸手一把攥住了女孩的手腕，把女孩扯進了懷中，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語氣疼惜而又溫柔：“下次不要再這么傻了，不要為了任何人，把你自己處于危險之中，不要讓你自己受傷，一定要先保住你自己，為了誰都不可以，知道嗎？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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