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誓也太狠了點吧。”
拓跋爾聽得有點害怕，還抬頭看了看天，幸好今晚月朗星疏，是個好夜。
謝明歡也被神婆突然起來的激動搞的有些疑惑。
按理說她的推斷不應該出錯啊，海妖之事是出自神婆口中，說明她和海妖之間的聯系肯定比別人多，但現在，神婆的反應卻讓她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崔郢也看出來了。
他斂眉思索了一番，開口問道。
“你的兒子，李應，是真的失蹤了？”
神婆連連冷笑，笑過之后竟然大哭起來。
“兒啊，娘救不了你了，娘該做的都做了，這可能就是天命吧。”
拓跋爾聽得糊涂起來，抓心撓肺地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說你別哭了，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不會是敢做不敢當吧？”
“還是在做戲給我們看？想要保護你兒子？”
拓跋爾的問題，每一個都讓神婆感受到了侮辱。
“我沒有。”
“我兒子是清清白白的，你們可以往我老婆子身上安罪名，但我兒子什么都沒做。”
倒是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做聲的謝明安，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開口同神婆說道：“既然你一直強調你兒子是無辜的，現在他又下落不明，那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你兒子嗎？”
謝明歡雖然還沒有想通其中的問題，但謝明安的話讓她眼前一亮。
馬上就附和道。
“不錯。”
“如果李應也真的是受害者的話，他是這些漁民之中唯一還失蹤沒有消息的，說不定他還活著。”
“你和海妖的交易并沒有成功不是嗎，既然如此，想要找到李應，何不相信我們一把呢？”
神婆聽著謝明歡的話，再次沉默了起來。
但很快她就慘笑一聲搖頭拒絕了。
“沒用的，來不及了。”
“我兒一定早就成了海妖泄憤的那個，今晚的事沒辦成，它一定很生氣。”
“你們說的沒錯，我兒失蹤后，后面那些漁民都是我暗中誘騙他們出海的，海妖給我規定好的時間，答應我只要它在指定的地方見到這些人，就會放我兒一條生路。明明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明明我兒馬上就能回來了，偏偏你們出現了，還說服了村長派人帶你們出海。”
“你們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出現？”
“為什么不能等我兒回來之后再來，是你們害死了我兒。”
嗯，這老婆子的邏輯已經完全逆天了。
拓跋爾聽得目瞪口呆。
“你再逗我們嗎？”
“你兒子早就失蹤了好嗎？別胡亂甩鍋行不行，再說了，你剛才可是親口說了，你就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就淪為海妖的爪牙，它說讓你把那些人騙到海上，你還真做了？那后面的六個人，豈不是全因為，才會殞命？”
“你這女人，心思也太歹毒了些吧。”
神婆呵呵冷笑。
“和我兒子的命比起來，他們算得了什么？”
“當初那個對方本來就是我兒發現的，我兒沒有貪心，告訴了他們，如果不是他們貪心，想要去拿那里的東西，又怎么會被海妖報復？那是海妖的東西，他們拿了海妖的東西，還想活命嗎？”
“到底是什么東西？”
謝明歡開口問道。
神婆臉上又浮起了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冷笑，她的目光看向李叔和李旺。
“什么東西？”
“你問他們。”
謝明歡詢問地看向李叔父子。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李叔再不相信，但聽到神婆親口所說，也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她利用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再瞞著也沒什么用了，李叔選擇了坦白。
“是一艘沉船，船里面有很多外邦的金銀珠寶。”
“原來如此。”
謝明歡想到了之前在金三家里找到的那塊碎片，應該就是在沉船中拿到的。
拓跋爾也反應過來。
“師姐，原來是這樣啊。”
“咱們當時還在猜測，那碎片到底是哪里來的。”
碎片的事，謝明歡已經和崔郢說過了，所以他也馬上就聯想到了這里。
謝明安則順著這條線索總結道：“出事的這些漁民，都是知道沉船，參與打撈的。這么說來，在海妖是人的情況下，也就是說，他殺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一船的東西？他想要獨占？”
對于海妖是人這件事，李叔和李旺已經接受了十之八九。
惟獨神婆，使勁搖頭。
“你們知道什么，那就是海妖，它神通廣大，根本不是人。”
“你們接連破壞它的好事，就算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拓跋爾被逗樂了。
“你這老太婆怎么這么固執呢，我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在海里親眼看到的，那是人，不是妖，也不是怪！”
倒是謝明歡，聽著神婆的話，心中原來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都想明白了。
她看神婆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和可惜。
“大娘，你被騙了。”
“根本沒有什么海妖，那取走漁民性命的就是人。”
“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讓你深信不疑，那是海妖的？”
神婆被問的愣住了。
顯然，謝明歡等人接連拋出的證據，讓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慌了手腳。如果那真的不是海妖，如果真的沒有海妖，那她一直堅信的那些豈不是都是假的？那她的兒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去哪了？
神婆突然害怕起來。
比暴露了自己做過的那些違心的惡毒事還要害怕。
如果海妖真的不存在，那她做的那一切，豈不是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你倒是說啊。”
“你兒子還想不想找了？你可想清楚，海妖是假的，你兒子又生死不明，只要沒見到尸體，我們肯定會當做他還活著去盡力搜救，這個時候，你每多猶豫一秒，耽誤的可就是你兒子的小命。”
拓跋爾這完全是從謝明歡那里學的。
但效果很不錯。
神婆真的動搖了。
“我、我……應兒晚上沒回來，我們全家都出去找，等我跑到海邊的時候，正好看到海妖從海中露出頭來，它的雙眼是血紅色的，盯著我看，我嚇得不行，根本不敢動。”
“就、就在我腿軟差不多要暈倒的時候，它突然開口，聲音尖銳不似人語，但我卻奇異的聽懂了，它說想要兒子，就按照它說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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