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歡想了想，又換了一個問題。
“五年前，充陽有一個外商出事，雙眼被挖走，這件事你知道嗎？”
女人臉色瞬間大變，目光在閃躲，半響才訥訥道。
“我、我不知道。”
“是嗎？”
謝明歡放緩了聲音，但其中的威嚴卻陡然增加。
“楊氏，我希望你清楚，倘若那些人命案子都是楊析做的，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們既然已經(jīng)查到了這一步，自然會查到底，你就算包庇他也是沒用的，左不過是我們再多費些時候，倘若不是他做的，現(xiàn)在我們查到的種種線索卻都指向他，你可知道這說明什么，說明有人在故意誤導我們，想要禍水東引，若是如此，你更應該配合我們，好找出想要害你們的人。”
“那外商的事……你知道吧，是不是楊析將他傷了？你放心，既然當初外商自己撤銷了這樁事，本妃今日問，也不是計較這件事的，只是現(xiàn)在有些疑惑要問清楚而已。”
女人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說說楊析吧，接下來我問你的事，但凡你知道的，都要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謝明歡看向女人，目光中帶著不容置喙。
女人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楊析當年征兵假死的事是怎么回事？”
“當年……征兵的事，其實是楊析自己主動要去的，因為那些人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可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我們真的不知道，楊析想著如果自己走了，他們應該不會再為難我一個弱女子，所以聽說征兵的事后，主動報名。”
“主動報名？也就是說，并不是被強迫的？”
“嗯。”
女人陷入了回憶之中。
“楊析一開始并不知道征兵的真相，以為是去軍營，他雖然從小讀書，但也有一顆保家衛(wèi)國的心，所以想著去了軍營說不定還可以報效國家，但等到跟著那些人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去的根本不是軍營，而是盛德，他們被帶到了一位王爺?shù)母。f是要做王爺?shù)挠H兵。”
“楊析想著只要能躲過那些人的追查，在哪里都一樣，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那位王爺……很荒唐，竟讓他們隨便去打砸搶奪，欺壓百姓，楊析他做不了這樣的事，給我寫信說想要找機會逃走。”
“我們?nèi)ミ^你們之前的鎮(zhèn)子，老鎮(zhèn)長說楊析死了，后來那個郡王也確實給劉大人送過一些死掉的人的骨灰，那楊析想來是在這之前就逃出去了？那頂替楊析死的又是誰？”
謝明歡問。
女人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當時也不知道楊析沒死，他是后來才出現(xiàn)的，不然我也不會去領撫恤金，消息傳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楊析已經(jīng)死了，直到半年后，他突然出現(xiàn)。”
“那是我生下女兒沒多久，他出現(xiàn)了我先是害怕，后來是高興，他沒死，那我們一家人就還在一起，女兒以后也不會沒有爹爹，可是他看到女兒后卻并不高興，反而馬上就說要讓我?guī)е畠弘x開，馬上離開充陽，還要讓我們走的遠遠的，去連他都不知道的地方。”
齊盛：“是因為那些在找你們的人已經(jīng)找上他了嗎？”
女人點點頭：“是。楊析說，他之所以在王府逃過一劫，不是他事先做好了準備，反而是那些一直在找我們的人剛好找到了他，將他帶走后，為避免王府中的人起疑，所以不知道用了什么人替換了楊析。但那些人想從我們手中找到的東西我們沒有，楊析擔心他們會用女兒做要挾——”
“誰能想到真的是這樣。”
“楊析回來沒多久，他們就找上門來了，他們?nèi)硕鄤荼姡響压Ψ颍覀兏敬虿贿^，我女兒還不認識爹娘就被抱走了，這么多年，他們時時都要來追問那東西，一直用女兒逼迫我們，讓我們?nèi)フ遥瑮钗龊髞肀阌行┚窕秀绷耍愕搅松缴希S久許久不著家，就算回來也一言不發(fā)，只是給我送點銀錢，我問他什么他都不說。”
謝明歡皺眉：“那外商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苦笑：“那個人和我是同鄉(xiāng)，我們兩家認識，他其實是受我父母所托，來看看我的，可是他來的不是時候，那時候楊析已經(jīng)躲進山里了，家中只有我自己，女兒又被搶走了，他來的那次，我恰好……準備自殺。”
“他看出來了，許是因為我要自殺這件事刺激到了他，他竟然和我說一直喜歡我，想要帶我回鄉(xiāng)，結(jié)果楊析就在那時候回來了，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又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后來直接將他當做了他們的人，對他大打出手。”
“你確定楊析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么？”
“確定啊，如果楊析知道的話，一定會給他們的，我們的女兒都被他們搶走了，他怎么會——”女兒說著說著突然失聲，其實這個想法她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想，現(xiàn)在謝明歡這一問，就像是戳穿了她一直以來的那個自我欺騙的夢。
“不可能的，他怎么會……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女人使勁搖頭，不相信這個事實。
謝明歡嘆息一聲。
“有一種香料，你可有聽楊析，或是你公婆說起過？”
謝明歡問話的時候，示意齊盛去找張清將從葉大公子那里拿來的那盆香料搬過來，讓女人看一看。
女人陷入疑惑。
“什么香料？”
“就是這個。”
齊盛將抱來的香料給女人看。
女人看完，越發(fā)不解。
“這不就是一盆雜草嗎，這種草在我家鄉(xiāng)的河邊很多，這……是香料？”
“這是一種香料，你再仔細看看，這盆香料和你家鄉(xiāng)的是否有所不同？”
女人聞言又看了一番。
“好像是有些不一樣，這盆草……香料的葉子更厚一些，而且顏色更深。”
“這就對了。”
齊盛看向謝明歡，王妃，看來現(xiàn)在案情越來越明朗了。
謝明歡：“你可知道這香料有什么作用？”
女人被問的更加迷惑：“這能有什么作用？”
謝明歡：“這種香料可以助眠，但它有極強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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