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二名鏢師被突然降落在身前的火焰嚇倒,急退幾步,包梓趁豪豬群后退趕到他們身前,口中大喊:“快回帳篷里去,豪豬群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出兩個人,把你們鏢頭拉回去!”
那二十二名鏢師誰都沒有碰見過這樣的場面,推推搡搡,最終推出了一高一瘦兩個人,慌著神小心翼翼挪步到包梓身旁,將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的鏢頭一左一右架住,快速逃回了帳篷前。
鏢頭被一頭豪豬的尖牙劃破了肚皮,要不是剛剛被谷辛雨往旁邊一撞,險險躲開了要害,恐怕早已被豪豬穿腸破肚。
夏希一邊前沖一邊放出御靈,因擔心此刻被三頭豪豬團團包圍的谷辛雨,也顧不得其他,雙手快速舞動,數十枚沾染了劇毒的飛針盡數飛向那三頭豪豬的雙眼、雙耳中。
豪豬皮厚,飛針的力道又不夠大,只需扭頭閉眼,飛針打在厚厚的皮毛上,沒留下一絲痕跡便落入草地中,那數十枚飛針并沒有對它們造成任何傷害。
而谷辛雨需要的,也就是它們閉眼躲避的這一瞬間。
一人一貓相互配合,踏雪躥到其中一頭豪豬的身下,蘊含靈力的利爪向上探出,六道縈繞著黑氣的爪痕突現在那頭豪豬的肚皮上,鮮紅血液從中冒出,滴滴滲透入腳下的泥土中。
谷辛雨手中的匕首不再是普通的鐵質匕首,而是那一把來因成謎的狴犴劍。
狴犴劍之鋒利世間少有武器能出其右,饒是豪豬從頭到背都蓋著厚厚的針刺,它也能在瞬間穿透那些防御,尖端直直沒入脖頸間。
匕首下的豪豬哀嚎一聲,跌倒在地,動彈了幾下便沒了生機。
此時夏希在御靈的守護下趕到她身旁,骨刺骷髏的手臂揮出,其上的厚重尖刺在第三頭豪豬身上扎出幾個血洞,將其打到半空后又重重摔至地上。
這一聲豪豬落地的巨響落在了豪豬群的耳中,也撞擊在了鏢隊眾人的心頭。
豪豬群,從來都不是普通的人力武力所能抗衡的。
季霖手中的長刀從未停下過揮舞,只可惜長刀質地不夠,無法刀刀入肉,此時才將一頭渾身是傷口的豪豬砍趴下。
包梓掌控全局,靠火勢阻擋其它豪豬的腳步,這才讓其它三人能專心對付眼前的豪豬。
可饒是如此,也有好幾頭豪豬被他的火球灼出了黝黑的傷口。
豪豬的靈智不差,知曉此次難達目的,生了退意。在最前邊兩頭豪豬被打趴前,豪豬群尾端的一頭豪豬發出呼喊,帶領著剩余的豪豬逃往崖壁。
豪豬群帶來的危機已然渡過,鏢頭痛失二虎的悲痛心情卻無法被輕易抹平。
他非但沒有感激谷辛雨的救命之恩,反而咄咄逼人,質問她為何不早點出現,為什么不能像救他一樣救下二虎。
那一聲聲的含淚質問敲擊在谷辛雨心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也是頭一次見到死人,她從小生活的文明環境和她當下的遭遇重疊在一起,腦子混雜如同一團漿糊,悶著聲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只木木然重復著抱歉的話,“對不起……”
饒是如此,鏢隊的人也不愿意冷靜下來,各個指尖戳點著,口中發出謾罵。
夏希冷哼著摔下一句,“無理取鬧!要是沒有我們,你們今晚早就死在豪豬群中了,你們守夜的人自己不當心,半夜獨自在外邊偷懶睡覺,憑什么責怪我們看護不力!”扯著谷辛雨的手臂回到了熟悉的藍色帳篷內。
鏢隊眾人被她剛剛的打斗氣勢震懾,倒沒人敢攔截。
谷辛雨渾渾噩噩被夏希拉著回到帳篷,窩在屬于自己的小角落,兩眼無神抱著膝蓋呆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肯說。
夏希看著心疼,紅著眼陪護在她身旁,將她先前拿來遮陽御寒的斗篷披蓋在她背上,守在她身旁相對無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腦中受到的沖擊太大,谷辛雨昏睡過去,身體因為沒了意識控制,朝一旁歪斜。
夏希手快攬住她肩頭,將她抱在自己懷中,看了看正在修煉回復消耗的包梓,又看了看坐在簾子前看夜空的季霖,小聲呼喊,“季霖……季霖……”
直至季霖回頭,夏希指指自己懷中的谷辛雨,用嘴型說話,“幫幫我。”
季霖愣了一下,很快從原地站起,走到谷辛雨另一側,伸出去的手稍有遲疑,卻還是握住了她的肩頭,從夏希懷中接過。
雨后的夜,清涼陰冷,夏希怕她凍著,從流蘇鐲中取出一件裘皮斗篷,鋪蓋在地上,又取出一個小巧的棉花枕頭擺放好,這才示意季霖將她身子放平。
四人雖然一路都是同個帳篷露宿,但平日里總會在帳篷中央放一大堆雜物,以示涇渭分明。
除了平日里切磋時的短暫觸碰外,這還是季霖頭一次近距離靠近一位姑娘。
哪怕知道懷中的姑娘已經陷入沉睡,季霖的耳根還是抑制不住的飛紅,動作十分輕柔,一手環過她的后背,一手護著她的腦袋,將她輕放在夏希鋪好的簡易床鋪上,又將她曲起的雙腿放平,順便拉扯了一下衣擺,這才起身讓到一旁,拉開距離。
夏希將掉落在地上的白色斗篷拾起蓋著她身上,望著谷辛雨的睡顏,嘆了口氣,看向坐在側后方的季霖,“你說,辛雨的反應怎么會這么大?”
夏希生活在御師之家,雖不常和死人打交道,但也從小耳濡目染,并不覺得弱肉強食的社會下遇見這樣的傷亡很不可思議。
季霖的目光越過身前的夏希,直直打量著熟睡中的谷辛雨靜謐的臉龐,沉默了許久,“這或許是她頭一次看見死人吧,又離她那么近,一時受不了沖擊也是正常的。”
二虎的尸體在爭斗中更是被豪豬群踐踏得不成樣子,腦袋都被踩得變了形,鏢隊的人又將所有的責任推到谷辛雨的身上,這才使她更加自責。
夏希忿忿說道:“還不是鏢隊那幫人不好,他們的守夜人不好好在帳篷旁守夜,跑去那么遠的地方偷懶睡覺,可不得成了豪豬群的首個目標嘛!”
季霖側轉過身子,留下一句,“推卸責任是人之常情。不論對錯,二虎的死,他自己自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鏢隊的人與他相熟,必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必在這些事情上面費神,早些休息吧。”
想到若是傷亡發生在自己四人之中,自己或許也會跟鏢頭一樣做出無法理解的舉動,夏希輕輕嘆了口氣,在旁邊找了個地方躺下打盹。
此時,睡夢中的谷辛雨,只覺得雙腳仿佛踩在云端上,輕柔無物,飄渺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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