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待在這里,是你大哥拉下臉面給你求來的,如今他死了,你就該時刻記得,你這安生立命之所,是你大哥用命給你換來的,你若是不珍惜,只管毀了去。”
楚辭此舉態度之強硬,另幾位天象者刮目,也讓姬柔明白,楚辭絕不會幫她,哪怕她此刻死在內斗中,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皮。
那么,她還要去內斗中心送死嗎?
父親和大哥用性命攸關的涅槃丹做賭注,換得的,難道是她的無端送死嗎?
姬柔沉默了——她不敢死,她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她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為何要把命送到視她為死敵的玄鳥一派手中呢?
姬柔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中,祈禱著不會再傳來族人的噩耗。
不知道是不是離塬和玄鶯的加入,又或許是姬名的身亡給鳳凰一派帶來的重創還未消散。
接下去的幾天,鳳凰一派潰不成軍,族長姬鳳在連續失去了兩名兒子后,精神崩潰,死于內斗。
不少鳳凰族人眼見鳳凰一派式微,不再負隅頑抗,紛紛逃離,各自找了隱秘之地藏身住下。
姬柔通過空中飛鳥,得知了鳳凰一派潰敗的消息,一日間瘦如枯槁,躲在洞穴中閉門不出。
直至離塬的獨自回歸。
姬柔像是瘋了一樣從洞穴中跑出,抓著他的衣服質問,“你是不是出手了?我鳳凰一族,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你手里?”
離塬吶吶張了張嘴,“我只出手了一次……打傷了你父親。”
“為什么!”姬柔抓著頭發緩緩蹲下身,聲嘶力竭喊道,“你們不是許諾不會偏幫各族紛爭嗎?為什么要幫玄鳥,就因為玄鶯那混蛋?”
離塬怔了臉色,“玄鶯根本沒有加入對抗,是你父親下黑手想置她于死地,我才會出手打傷他。”
姬柔腿軟倒地而坐,“是你……為什么?為什么是你殺了我父親……”
離塬無言反駁,他雖然沒有直接殺死姬鳳,但若是他沒有出手,或許姬鳳能多撐一日。
或許,就能撐到內斗結束。
離塬的沉默讓姬柔更加肯定了內心的猜測。
她沒再喧鬧,自己從地上爬起,收拾了心情,往無人的山脈深處走去。
景悟皺著眉,看著姬柔遠去的方向,“她這是走了?”
楚辭話語中沒有絲毫情感波動,“那里還是天群山脈的范圍。她不傻,知道此時玄鳥一派必定在外面大肆虐殺她的族人,她出去只能是送死。她惜命,起碼不會現在出去尋死。”
閃秀記掛著姬名離開前的承諾,“那枚涅槃丹……”
“那枚涅槃丹,怕是不會到達我們手中了。”莫初旁觀所有,洞察一切,“當初姬名將妹妹托付,無非是希望我們能幫助鳳凰一派奪得勝利,再不濟,不插手相幫玄鳥一派就是。”
“可是如今……”莫初看了眼楚辭,又看了眼離塬,“先是楚辭阻攔她前往內斗中心,后是離塬出手相幫玄鳥一派。如今,怕是她最恨的就是你們兩個。”
楚辭不解,“我不讓她去尋死,還成了她仇人了?況且她當時若真一心要去,我說什么她也不會聽的。”
言語中的意思,不過是說姬柔自己怕死,這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兄死在內斗之中。
“若是鳳凰一派得勝,又或是她父兄安好,她自然不會怪你,還會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去尋死——”莫初話鋒一轉,“但她如今家破人亡,必定會想,若她當日去了,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楚辭嗤笑一聲,一臉無畏,“她恨我也罷,不恨我也罷,橫豎她對我本也沒幾分真心,我何必在意她的想法。”
閃秀難得神色凝重,“莫初說的不無道理,而且,我總感覺,鳳凰一派怕是真的會將這滅族之仇安置在離塬身上。”
見其余四位天象者神色各異,沉默不言,離塬開口,算是對自己行為的解釋,“玄鶯知道自己爺爺去世的時候,根本無心戀戰,我放心不過她那副模樣,這才留下……”
離塬神色有些懊惱,“我原想等她將親人尸骨收攏后帶她離開的,誰知道姬鳳那家伙,竟然趁著玄鶯失魂落魄之際,用淬毒鳳凰翎對付她……”
“先前萬千山那次,我就覺得有愧于她,這才出手用幽冥離火化去了那支鳳凰翎……”
離塬坐在石墩上,歉然道:“我知道天象者不能擅自插手各族糾紛,我現在也無法知道,我的出手是不是會影響原本的局面,是我不好,我太意氣用事了。”
楚辭依舊肆意張揚,“橫豎不過十道天雷,我陪你一起受了又如何!”
莫初乍然一驚,“什么十道天雷?”
閃秀出聲替她解惑,“莫初,你來天群山脈前,應當有人告訴過你,天象者三大準則吧?”
“嗯,我知道。”莫初點點頭,“天象者三大準則,一是不可現于人前,二是五人同心同力,三是不得插手外族事端。可從未有人和我說起過十道天雷的事情。”
“十道天雷,不過是當下的小小懲戒。”閃秀神色冷凝,“離塬同玄鳥一派和鳳凰一派皆無瓜葛,出手已然觸犯準則。若只是這十道天雷,不過是短期需承載的痛苦。”
景悟同樣黑著臉,“姬鳳如今已經死去,若他本就大限將至,倒也不會太難渡過——只是,若他的死真有離塬的推動,那么姬鳳的提前死亡會帶來的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難道,這天雷會持續到姬鳳原本的大限時日嗎?”莫初顫著聲問道。
離塬的表情愈加不安,“不止如此。若姬鳳的生死實質上影響了鳥族內斗的勝負,那么,此時姬柔的灰敗逃亡,和鳳凰族人的大肆消亡,都會算在我這一次的出手上……包括如今存活的鳳凰一派的后人,若是他們今后的際遇與原本的軌道偏離太多,我就會持續得接受到天雷的洗禮……”
“連后人的人生軌跡也要算上嗎?”莫初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輕聲發出一句質問,“這是否,也太苛刻了些?”
離塬慘笑著站起身,“不苛刻。若姬鳳當真命不該絕,那此刻鳳凰一派無端慘死的族人,才是真正的無辜!”
離塬自嘲著扯著嘴角,“我受到的懲罰,與他們的性命比起來,實在是微乎其微。我,萬死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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