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大力推廣「隨手食」和「火鍋燒烤」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兩家店鋪，收益可能會受季節(jié)影響。但當(dāng)時火鍋風(fēng)靡，你一股腦撲上店鋪推廣上，根本聽不進(jìn)我說的話。”

    余少卿沉默了，垂頭撫著杯壁上的圖案。

    谷辛雨見他沉默，大概猜到了他剛剛舉動的緣由，忍不住開口道：“你若是想提高店鋪收益，我倒是有辦法，但你得先告訴我踏雪的消息，這樣我才能安心去處理店鋪的事情。”

    余少卿抬眸看她，眼中有驚喜之色劃過，“當(dāng)真？”

    谷辛雨點點頭，“我無意拿這個來交換踏雪的信息，原本就打算時機合適的時候問問看你的想法……”

    余少卿面色稍有不安，這是在說他想拿踏雪的消息交換挽救店鋪收益的危機嗎？

    但他很快就回復(fù)了臉色，“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你說的那位二公子，這段時日似乎也在華枳國。”

    “你與他見到了？”谷辛雨急問。

    “不曾。”余少卿搖頭，“我此去華枳并沒有太多空閑，只是差人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原沒想過他會出現(xiàn)在華枳國……后來還是同行的半笙說某一日在大街上看到他帶著一只黑貓獨自行走——因為華枳國人很少養(yǎng)貓，他抱著貓稍顯突兀，這才注意到他。”

    谷辛雨注意到他主動提起半笙，沒有追問，疑惑道：“那二公子終日紅杉示人，又是一派風(fēng)流之人，怎么可能因為他抱著貓才注意到他？”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問了半笙，說是他那日衣著樸素，又行色匆匆，這才混跡于人群中。”余少卿沉眸看著她，“許是他不愿讓人知道他在華枳國吧。”

    谷辛雨手指屈起，有節(jié)奏地敲擊在木桌上。

    這一消息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作用，卻也聊勝于無。

    相比杳無音訊來說，好歹現(xiàn)在知道踏雪很有可能被他隨身攜帶在身邊。

    獨自帶著貓前往異國，莫非是與踏雪有關(guān)？

    谷辛雨陷入沉思，余少卿見她沉默不語，也沒有打斷她，拿起面前的茶杯細(xì)細(xì)品茶。

    想起余少卿先前提的要求，谷辛雨回復(fù)思緒，抬眸問他，“半笙跟了你多久了？”

    余少卿頓住拿茶杯的手，像是回憶，“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那先前她去永樂坊——是你的主意？”

    若說余少卿不知半笙服侍過蓮姬很長一段時間，她不相信。

    即便是她與蓮姬有來往的事情，恐怕余少卿也是不難知道的。

    余少卿沒有否認(rèn)，微一點頭。

    “那……二公子你也認(rèn)識？”

    余少卿愣了愣，原本淡然面龐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但他很快掩飾下來，“曾經(jīng)是要好的。如今若要我開口幫你把貓要回來，怕是他也不會肯的。”

    谷辛雨摩挲著指尖的儲物戒，摘下來放在木桌上，“但他注意到我，似乎是因為這枚戒指……”

    繼而她又掏出一柄古樸匕首，同樣放在木桌上，嗑出清脆聲響，“這柄匕首，似乎他也認(rèn)得。”

    余少卿似笑非笑看著她的舉動，“你這是何意？你認(rèn)為他找上你，又搶走踏雪，是我的原因？”

    谷辛雨沒有說話，意思很明確——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余少卿被她盯得無奈，攤手道：“我承認(rèn)，我確實曾經(jīng)在他面前使用過這兩件東西，他還跟我要過，只是我沒給。”

    谷辛雨突然有些明白了，“你們先前關(guān)系很好？”

    “當(dāng)然，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

    “他不是皇家的人嗎？你們怎會一起長大？”

    余少卿頓了頓，“我幼年的時候，我父母常去皇家，這才熟絡(luò)起來的。”

    “那什么時候開始……感情淡卻的？”谷辛雨腦補了一出大戲，卻不好直接問出口，只能盡著可能找了一個合適的詞。

    “我十幾歲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覺得彼此想法差距太大，就漸行漸遠(yuǎn)了。”

    余少卿一言帶過，顯然不愿多說當(dāng)年的事情。

    谷辛雨沒再問了，大抵不過是觀念不合，感情依舊的狗血故事，二公子見她輕松得了自己原先求而不得的事物，心中不滿，拿她泄憤也不難理解。

    余少卿偏頭看著陽光打在窗戶上灑下來的線條，“你剛才說的，你有提高店鋪收益的方法，是什么？”

    谷辛雨掃了一眼木桌上的窗戶圖案，召來店伙計，“小二哥，麻煩上一盤時興瓜果來。”

    “好嘞！”店伙計呼應(yīng)著轉(zhuǎn)身離開。

    沒多久，就從后廚端來了一大盤放著大串葡萄和幾瓣西瓜牙兒的木質(zhì)托盤來，周邊還散放了幾個桃子、杏子、李子——還真是把時興瓜果都上齊了。

    余少卿不明所以，“這是要做什么？難道要在店鋪賣瓜果？”

    瓜果生意并不好做，余少卿很是不看好。

    谷辛雨揀了個李子，握在手中，尾指上的瑩瑩青光亮起，手中的李子同時消失不見。

    余少卿瞥了一眼，“你買了個儲物戒？”

    谷辛雨沒有回話，心中默念了幾個數(shù)，尾指青光閃過，李子回到手中。

    在余少卿愈加不明的眼神中，她將手中李子放在木桌上，“若是不想吃的話，你可以試試拿在手上。”

    余少卿半信半疑，臉上神色在觸摸到李子的那一霎那變得詭迷，驚嘆道：“這是何故？”

    他試著咬了一口，齒間冰涼，告訴著他指尖冰涼的真實性。

    “這便是你說救店鋪收益的方法？”余少卿挺直身子，看向她的尾指，“是你這儲物戒的關(guān)系？可還有多的？”

    想起季霖最初的告誡，谷辛雨笑了笑，“這儲物戒是我無意中得來，只此一枚。”

    余少卿眼中失望之色難掩，“若是如此，也只能拉動一家店鋪的收益，收效甚微。”

    谷辛雨狡黠自信，揚起笑容，“那你明日便等著看罷！”

    第二日，余少卿看著一車車用棉被蓋著的木桶，一輛輛被運輸出城，再看西寧城兩家店鋪人滿為患，快步走入后廚，找到正往木桶投放冰塊的谷辛雨，“這是在做什么？天氣這般炎熱，即便運輸出城，到了目的地也早就融化了，何必多此一舉？”

    “這冰塊不易化開，又有棉被隔熱，靠你昨日分配過來的那些車夫，西寧城附近十來個城鎮(zhèn)的店鋪都可滿足，你等著聽各大店鋪傳來的捷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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