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最不滿意的,就是自己親手將江衍推給了秦翎!
若沒有那日的事,江衍又如何會娶秦翎!
可魏媛是什么人,自私自利,當然不認為這件事是自己的錯,她覺得都是秦翎的錯,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為什么會被江衍撞見?!
該死!和她搶江衍的都該死!
跟著過來的星草見魏媛暴躁了起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可不認為,魏媛這次過來,只是為了示威。
她魏府都落魄成那個樣子了,哪兒有什么威可以示?
“你閉嘴!”魏媛又走近兩步,惡狠狠地看著秦翎道:“秦翎,你的命倒真是大!
秦翎警惕著她,見她將手放進了懷里,不動聲色的伸手向后摸了摸,見有足夠的空隙后退,這才瞧瞧松了口氣。
“可江衍不需要一個不會生育的正妻,所以你去死吧!”說罷,魏媛自懷里掏出準備好的匕首,猛地朝秦翎的小腹刺去。
秦翎饒是早有準備,也被魏媛面上猙獰的神色給驚到了,但好在知道躲,后退連連直接撞到了墻上,接連揮翻了豎在一側的花架。
花楹也是一驚,卻來不及思考,見魏媛跨步追了上去,花楹上前雙手握住魏媛拿匕首的右手,艱難的與她做斗爭。
“小姐快走!”
魏媛使勁的掙,卻發現花楹下了死力氣,朝身后的星草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將這該死的賤婢拉開!”
星草心底感嘆,好一出大戲,面上卻是一副被嚇傻的模樣。
魏媛見星草指望不上,罵了一聲廢物,踹了花楹一腳,趁機掙開了手,揮開匕首就要去刺秦翎。
星草見狀慌亂的上前,卻不小心踢到了椅子,椅子力道極重,一下砸到了魏媛腿上,魏媛一下站不穩,竟整個人向前傾去。
秦翎心慌意亂下意識的蹲下,整個人縮在開著的窗邊的小角落里。
只聽‘嘭’的一聲,而后又‘噗嗤’匕首入肉的聲響,包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了全程的花楹瞪大了雙眼,驚魂未定的看著不知為何忽然沒站穩腦袋撞上墻壁,落下來時似乎又將匕首插進自己身體里的魏媛,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而聽到動靜過來的江芷蘭,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副驚心動魄的場景。
不過她是從星草踢凳子的時候看完了全程。
魚迎顯然也看到了,但她到底沒有參與,還算冷靜。
她上前將秦翎扶起來,遠離了似乎沒動靜的魏媛。
江芷蘭也是冷靜,先是看了不知道如何了的魏媛一眼,又瞧了撲到魏媛身上使勁晃尤嫌魏媛死的不夠快的星草,吩咐回過神的花楹:“去報官。”
這事,不能私了。
即便是魏媛死了,可她行刺丞相夫人的罪名,也得背全了!
江芷蘭正有氣沒出發,誰教魏媛好死不死的撞上來。
若非魏媛帶來的是這人,她這般兇悍,秦翎的生死如今還不知道呢!必須要嚴查!
京兆府很快就來了人。
問了前因后果之后,特意去找了包廂對面窗戶外的另一個包廂的主人,一一問了情況,皆與秦翎這邊說的吻合,便直接將魏媛的尸體帶了回去,等待宣判。
魏府最近的瓜多的不行,如今又出了一個魏媛,怕是整個帝京都的震動,這事,他們能前前后后聊一年。
當天京兆府派人去了魏家,將魏夫人請了來,說明了前因后果,果不其然,魏夫人又暈倒了。
先是喪夫,而后喪子,如今喪女,怕是真的要頂不住了。
而這個時候,江衍進宮了。
為了給自家夫人討回公道。
江衍很少因為家事以權謀私。
可他既然有這個權利,魏媛又如此不依不饒欺人太甚,他并不介意叫魏府付出代價來。
皇帝聽了前因后果,又見江衍態度堅決,也知是魏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何況魏府現在毫無用處,賣一個人情給江衍也不錯。
畢竟江衍,算是除了侯繼軒以外,他第二個信任的人。
即便江衍為的并不是他,而是黎民百姓。
不過無所謂,只要不拉幫結派,他都忍得了。
最后,不管旁人怎么求情,皇帝將魏家人驅逐出帝京,魏家的宅子,在江衍的示意下,盡數留給了魏居的‘未亡人’,且準周琪日后隨意嫁娶,而已死的魏媛,不得下葬。
不能下葬,便只能當做無名尸被放尸在亂墳崗,日日暴曬風吹雨淋,或是被狼虎分食。
死都不得安寧。
可這都怪誰呢。
自作孽,能怪誰。
從此,帝京便不再有盛極一時的魏姓人家。
魏皇后發現,自魏壑出事之后,魏家便一直沒有消停過,最后還落得一個驅逐出京的下場。
她雖是皇后,但也是魏家人,總覺得皇帝的那個命令,在嘲諷她一般。
在齊曜坐上太子之位之后,她越發的忍受不了皇帝的漠然,日日都盼著皇帝退位讓賢,讓她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
到那時候,她便是這大齊最尊貴的女人,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必討好任何人,良妃,蘭貴妃,淑妃,她要她們生便生,要她們死便死。
這樣的心思,發酵的厲害。
“母后莫要生氣,此事實在是魏媛做的太過,父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饼R曜在得了消息便進了宮,此事江衍親自插手,他便是想做什么,也不能。
即便爭取不到江衍的支持,也不能與江衍為敵。
魏皇后怒道:“什么不得已,你父皇不過是早就想鏟除魏府了!你舅舅的事難道還不夠明顯么!”
齊曜聽魏皇后這樣說起魏壑,面色也有些難看。
魏皇后如此,就好像在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的太子之位是用魏壑的命換回來的一般,叫他心里十分不高興。
魏壑自己辦的那些事,怪得了誰?
做還不做好,竟還被查了出來,皇帝要發落,誰敢說什么?
這個天下,到底是天子的天下。
齊曜想著,忍不住在心里描繪自己做皇帝的情形。
他定要那些看不起他的,為難他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想罷他道:“父皇近日處理朝政越發力不從心了,想來是不想與江相多做糾纏,才應了!
魏皇后想的就比較多了,似擔憂的問:“御醫怎么說?”
“御醫說是思慮過重,最近雖說沒有什么大事,但繁瑣的事也不少,父皇身為一國之君,著實很辛苦!
雖然他頂著太子的名頭,可皇帝畢竟正值壯年,且手里的權利握的很緊,他參政是參政,但所有決策都得通過皇帝,他說到底,不過是與之前還是王爺的時候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太子的名頭。
魏皇后道:“你可得多關心一下陛下的病情,若是小災小痛還好,可千萬不能讓御醫疏忽釀成大錯!
齊曜聞言楞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道:“兒臣知曉的!
事實證明,修樂的確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
魏家被驅逐之后,修樂巴巴一天三次往綏安院跑,什么都不說,就眼巴巴的瞧著戚靜。
戚靜氣的不想搭理他。
今次修樂又來了。
往椅子上一坐,嘆氣:“如今已經是六月了呢!
所以呢?六月又怎么樣了?
當然是這事戚靜來此的第三年,而且第三年已經過半了,下年年初,戚靜就該走了。
這是戚靜親口答應的島主。
當然,依照修樂對島主的了解,戚靜若是最遲一月底沒有自帝京出發回去,島主定然會親自過來綁人的。
戚靜權當他不存在,悠哉的想著事情。
她沒想到,魏皇后竟然如此坐不住。
而他們這一家三口,竟然腦回路都這樣神奇的一致。
在齊曜得了太子之位之后,稍微受到一點身為皇帝的齊眷的掣肘或是壓制,腦子里冒出的起一個念頭,永遠都是若他(大皇兄、曜兒)現在是皇帝就好了!
皇帝的身體自今年年初就一直小病不斷,御醫診治也都說沒什么大問題,須細細調養即可,可身為皇帝,野心大,操心的也多,自然是不可能心無旁騖的調養的。
皇帝這個年紀,要他撒手將朝政全都交給齊曜那是不可能的。
他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經而立之年,如今也不過是十年光景,在嘗到權利的甜頭之后,如何會早早把皇位讓出去。
不僅戚靜知道不可能,齊曜、魏皇后等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他們等不等的急,就不知道了。
當然,這個時候著急的,不僅僅是齊曜,?倒瑯右埠懿话。
見證了承德公府的悲劇,裕康公府不得不居安思危。
雖然皇帝這一系列遮掩做的很好,可他們還是能從中嗅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皇帝這是,要壓制世家了。
承德公府的事,只是一個開始。
也幸的裕康公府多年低調行事,而自身作風上沒有太大問題,讓皇帝找不到借口拿捏。
否則別說皇帝了,就是齊曜,估計現在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倒o借口弄掉了。
誰教?倒庆o王齊暉的外家呢。
齊曜坐上了太子之位,按理說他已經贏了,甚至說齊暉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露過要爭位的野心,可齊曜這個人就是這樣,同魏皇后一樣,神似齊眷,在他們眼中,有些人活著就是原罪。
齊暉不想成為這樣的原罪,但他別無選擇。
很小的時候齊暉就知道,齊曜和他,只能活一個。
而同樣的,他們背后,都背負著家族的期望。
如果不是齊曜被教成這個樣子,齊暉大概會選擇安穩的過一生也說不定。
他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至少小時候在王府,聽到當時身為主母的魏皇后教導齊曜‘庶子卑微,不配與之相和’之前,他還是很敬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的。
后來慢慢的長大,后宅爭鋒,手段層出不窮,慢慢的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既然非要鬧一個你死我活,齊暉當然想活著。
齊暉善于隱忍,這些年對皇帝的性子拿捏的很準,良妃又給力不拖后腿,兩個弟弟也乖巧,所以齊暉一點后顧之憂都沒有。
他看的清清楚楚,太子一派很是膨脹,這樣下去,不用他動手,皇帝自己就發覺了。
所以他現在注意的,是裕康公府。
如果在皇帝發覺太子有不臣之心,敲打警告之后太子憤而反撲,那就更好了。
不過現在要做的還是需防患于未然。
所以,他托宋嘉,給戚靜送了請帖。
戚靜自從上次遞了橄欖枝之后就再也沒了動靜,雖說在魏壑這件事上齊暉沒見到有戚靜的影子,可齊暉不信戚靜沒有參與此事。
就是沒有,齊暉才更加看不透戚靜。
既忌憚,又佩服。
他這些年也沒有停下查太子和魏壑的黑料,可對廣祿的事竟毫無所覺。
戚靜回來之后,不僅廣祿的事曝露了,就連盤踞已久的承德公府都直接掀掉了,更為神奇的事,這件事表面上的主打著是皇帝。
太子等人就算要記恨,也會將這筆賬記在皇帝身上。
借力打力說的輕巧,可要精準的判斷一個人在一件事上的態度,做法,卻需要花費很多的心思。
更不要說,戚靜算計的,是一國之君。
將一國之君玩弄于股掌之間,齊暉的忌憚并非沒有道理。
至少,他做不到。
戚靜就是在等齊暉的動作。
承德公府的事一出,最先坐不住的,必然是?倒。
否則,裕康公府也不會安穩這么些年了。
說白了,?倒馨卜這么些年,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們低調的生活,世家的風頭都被承德公府占盡了,仗著一個魏皇后一個嫡長子不知收斂,興風作浪,本就是活生生的靶子,皇帝不打你打誰?
但是,就像?倒娜怂鶕鷳n的那樣,唇亡齒寒,承德公府已經沒了,距離皇帝發作?倒臅r候還會遠么?
纏著戚靜的修樂樂呵呵的將戚靜送出府,目送其上了馬車,乖巧的揮著手。
戚靜眼神都不想給一個,上了馬車便開始閉目養神。
一會去應府,還有一個人要應付。
她的細細想一想,怎么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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