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出來沈偉鵬住的地方了嗎？”洛野轉身去身后的住院部，看了一下郝仕杰問。

    “找到了的，就是一直沒去搜。”郝仕杰跟著洛野，看著他按電梯。

    “視頻這件事和沈偉鵬脫不了關系，如果和他真有關系，現在到時間了，可以去看看了。”洛野點了點頭，看著樓層數翻滾到郝仕辰所在病房的數字。

    “老大……”郝仕杰在電梯到達樓層的時候叫住洛野。

    洛野都走到門口了，回頭看他。

    “……謝謝。”郝仕杰說，揚起嘴角感覺眼眶邊緣燙燙的，還有點酸。

    “堯沐桐也喜歡看你這種梨花欲帶雨的樣子？”洛野說著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快點，你不困嗎？”

    洛野檢查出胃炎后就沒這么晚睡覺過，不過今晚大概是睡不了了。

    郝仕杰吸了吸鼻子跟上洛野的步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每天想著程序，到國外去讀書也想著如何讓自己的手法隱蔽，周圍的事情他都很少知道。父母，奶奶從來沒給他任何壓力，家里的事情他也不是很了解。

    直到一個叫何詩雅的女人出現，他對女人的概念才漸漸有了棱角。

    自己媽媽出了意外是他感情波動最強的時候了，他開始從那種麻木的狀態走出來。

    后來來了三隊，遇見了堯沐桐和徐周周，他就感覺世界都不一樣了，每一次平靜以外的感情都讓他覺得熱切。

    大概就是小時候太順了，現在的磨難都能讓他輕易把表情放在臉上，表現在眼里。

    夜里郝仕辰的癮沒有發作，靜靜的睡著了，但是洛野不能等他醒過來了。

    在護士和醫生的值班室打了個招呼，洛野就打開了郝仕辰病房里的門，郝仕辰睡得不死，門打開的時候他就醒了。

    他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洛野和郝仕杰，沒有發狂，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郝仕杰打開燈，看見了郝仕辰的臉，他瘦了很多，連帶著眼窩都有點凹下去的陰影。

    “洛隊長。”郝仕辰的聲音有點沙啞，眼里全是疲憊，不知道是不是郝仕杰的錯覺，郝仕辰現在像是隨時都可能在病房里斷氣。

    “詩雅……她沒事吧？”郝仕辰眼里都沒有光了，看著洛野。

    洛野就站在床邊，這病房里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什么東西都可能成為郝仕辰發狂是傷人傷己的工具。

    “他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洛野看著他說，像是在陳述一件平常事。

    郝仕辰眼里泛出一絲光亮，但是被洛野的話活生生的掐滅了，郝仕杰很明顯地看出來了，透過自己哥哥的眼眸，印出了希望完全破滅的神情。

    “你自己相信嗎？”洛野嘆了一口氣。

    郝仕辰搖搖頭。

    郝仕杰看著自己哥哥的樣子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傻了嗎？還是被什么人下藥了？

    想到下藥他又想起了在書房和在自己哥哥辦公室里找到的毒品。

    “詩雅是我一開始就認定的助手，那時候郝氏還沒這么大，但是詩雅一直陪著我跑單子。無論下多大的雨，出多大的太陽她都不叫一聲苦，以前的合作商有些還很刁鉆，要女人陪酒，”說著郝仕辰虛弱的揚著嘴角笑了笑，“她愣是喝出了幾個大單子。”

    夜里的醫院太安靜了，郝仕辰沒有拉窗簾，外面漆黑的夜像是要闖進這個狹小的、亮著光亮的一處。

    郝仕杰的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不是滋味。

    “那個時候我多想給她一個家，但是這一切都在我帶她回老宅之后變了，奶奶說，”郝仕辰像是在講一件不起眼的故事，只是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頓了頓看著郝仕杰，“她說，郝家的長兒媳婦是郝家的門面，詩雅不行。”

    郝仕杰沒看到何詩雅來老宅過，他回國后就沒看見何詩雅登過門。

    “詩雅學歷還行，就是家里的家境不好，小時候也受了很多苦，她很自卑，我知道她有個初戀一直纏著她，被奶奶看到了，奶奶很介意……”郝仕辰的眼角好像開始泛紅了，郝仕杰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你知道何詩雅高中畢業就沒有讀大學了嗎？”洛野不是一個揭人家傷疤的人，但是看著郝仕辰還想用感情牌維護何詩雅，他的語氣有點冷。

    郝仕辰一愣，看著洛野。

    “她的學歷是假的，家里和睦得不得了，高中畢業就跟著她的初戀一起了，后來遇見你了他倆都沒斷過。”洛野的語氣很平和，但是在郝仕杰聽來，像是步步緊逼的鼓點。

    洛野的語氣聽起來是不友好的，郝仕杰看著自己哥哥慢慢顫抖的雙手，眼睛里的感情變得抗拒。

    “不是的，你們都覺得她身份低，郝家門檻高，我把公司股份給她了她就是股東了，有錢又有身份了。”郝仕辰的眼珠子轉得很快，神情抗拒到不行，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把錢交給何詩雅的場景嗎？”洛野直了直身子皺眉。

    郝仕辰怨恨地看了洛野一眼，張了張嘴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老大……”郝仕杰看著自己哥哥的樣子還是不忍心，但是也不敢叫住洛野，洛野轉頭看了他一眼，眉頭皺著，表情嚴肅。

    郝仕杰不敢出聲了。

    “何詩雅把毒品藏在你的電腦里，你總是在用電腦辦公，一熱毒品就揮發，你吸進去就沒可能吐出來。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心里難受干的什么事情嗎？大概就是找何詩雅吧？那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你離不開何詩雅了。”洛野從床尾向著郝仕辰走去，走到他身邊掐住郝仕辰的下巴。

    像是詢問某些打死不承認自己做過事的犯人。

    郝仕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讓郝仕辰去看清這件事，真的很殘忍。

    郝仕辰聽完話之后更是說不出話來了，滿眼通紅的看著洛野。

    “后來你的媽媽就出意外了，那時候你是不是還在何詩雅那里嗑藥呢？”洛野的話直接就掐死了郝仕辰。

    郝仕杰也呆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僵持著的兩人。

    郝仕辰的臉變得扭曲，他猛地抓住洛野的手腕，另一只手抓過枕頭就往洛野的臉上砸。

    由于太激動了，郝仕辰手里的枕頭脫了手，一把抓在了洛野的脖子上，郝仕杰這才反應過來，沖上前去扯開郝仕辰的手。

    “滾！你們都滾！”郝仕辰像是野獸一般的咆哮著吼出這句話，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憤怒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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