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仕杰和洛野坐回車里，洛野松了松衣領子，郝仕辰看著他脖子上的三條紅印子冒出的少量血點子粘在領口了。
郝仕辰是真急眼了。
“我哥……”郝仕杰坐在副駕駛說，“他可能是真接受不了。”
“嗯。”洛野點了點頭，脖子上火辣辣的，他皺著眉頭也不急著點火，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你要不要去陪陪你哥哥？”洛野看著他，伸手去拉安全帶。
郝仕杰搖頭：“我還是不趕著給他鬧心了，鎮定劑都用了不要再浪費了。”
洛野聽著笑了一下，把車發動了：“要說這件事我也不該說什么，案子歸案子，但是你現在既然是堯沐桐的男朋友了，我不認真點周周也不能饒了我，你哥吧，現在不強制讓他知道現實，他是不會自己看清的。”
郝仕杰看著前方點頭，他和郝仕辰是親生兄弟，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奶奶現在在聯系醫生，等何詩雅能查了，就看看她懷的是不是我哥的孩子。”郝仕杰低著頭說。
洛野不說話，只是開著車。
“老大，咱們這是去哪里？”郝仕杰這才發現洛野沒有往老宅開的意思。
“去沈偉鵬住的地方。”洛野一點都不想耽擱。
郝仕杰才看了看手機，一臉難以置信：“這么晚，能找到東西嗎？”
“有，而且應該能找到充足的證據。”洛野的眼里的神情又恢復了嚴肅，郝仕杰覺得洛野大概很少能在旁人面前展現出猶疑和失措。
徐周周那次除外。
郝仕杰想，大概也只有徐周周才能讓洛野展現出不一樣的感情。
沈偉鵬住在一棟舊舊的小樓里，看樣子是拆遷遺留的，只有四層樓，樓層的墻壁還有小小的裂痕。樓下有一間小鐵門，一樓的樓道在夏天都還有細微的濕氣。
“我拿了鑰匙，沈偉鵬那里拿的。”洛野看見郝仕杰猶豫的樣子就從褲子口袋里拿了一串鑰匙出來。
郝仕杰驚訝的看著。
“我在他兜里拿的。”洛野把鑰匙揣兜里回頭看了郝仕杰一眼，笑了笑。
洛野早就想過來了，但是細想了一下還是算了，時機不成熟。
郝仕杰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
郝仕杰以為找東西會頗費一番心思，結果打開臥室的門，映入兩人眼前的就是一臺電腦，緊接著就是設備。
郝仕杰皺了眉，意識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一股家里很久沒開窗通風的味道。
整個房間窗簾緊閉，打開燈就能看到雜亂的床單還有吃完了沒來得及收拾的泡面盒子，洛野走到桌邊打開了電腦。
郝仕杰看著這個房間，真的有點覺得慶幸自己沒有過成這個樣子。
洛野在一邊啪啪啪的敲鍵盤：“好了。”
郝仕杰轉頭看，入侵記錄還有所有的程序記錄都在上面，洛野彎了彎腰，拉了拉右手邊的柜格子。
“挺耿直的。”洛野手里拿著一張紙，是在鍵盤下看見的，仿宋字號寫著：看右手邊的柜子。
“這是熱心市民？”郝仕杰真的覺得有意思了，還能有跑家里來舉報的。
洛野點了點頭，說話的語氣里別有深意：“可能是吧。”
“還有其他人？”郝仕杰終于反應過來洛野語氣里的深意。
“事情一定是和他倆有關的，就是一定不全有關啊。”洛野看著這些大量證明沈偉鵬和何詩雅攻擊郝氏和堯氏的證據。
炮灰的感覺不是沒來由的。
“那何詩雅和沈偉鵬豈不是被別人耍了？”郝仕杰突然有點同情何詩雅。
洛野點點頭：“有點，可能也是被抓住的那個時候他倆才意識到自己被賣了。”洛野將柜子抽出來，里面的毒品夠下著飯拿來吃了。
帶回去，全部帶回去，裝置也是。
郝仕杰還在思考：“那郝氏和堯氏出事了，誰獲利最大啊？”郝仕杰沒涉足過也不了解，他連哪些企業和郝氏企業合作都不了解，也許這事情堯沐桐要了解得更多。
洛野拿著格子站起來，吸了吸氣：“你還記得周周被綁架嗎？”
郝仕杰愣了愣，一下子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似的，悶痛悶痛的，短暫的空白之后就是一片白茫。
洛野的眼神里有笑意，笑意中是慢慢的恨意。
“奔著你們倆來的？”郝仕杰張大了嘴巴。
寂靜，郝仕杰感覺自己的心都跳得砰咚砰咚的，什么人能繞這么大一圈就奔著洛野和徐周周來？
他不知道洛野以前辦案子的時候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能動手綁架徐周周的，絕對是很大的仇恨了。
他看著洛野，也不敢問洛野是不是知道是誰了。
正在這個時候洛野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愣是把郝仕杰驚出一后背的汗。
“好，我馬上來。”洛野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看了郝仕杰一眼。
郝仕杰這個時候腦子靈活了，趕緊接著。下了樓上車，洛野才給他說：“我往凌江走，你待會兒接著就回三隊，崇明在隊里了。”
“好。”郝仕杰抱緊格子，他心里還是不敢相信看似忙活了半天處理郝氏和堯氏，以及搬出自己媽媽的事，到現在處理自己哥哥的事，最后卻得到了這么一個結論。
“你別緊張啊，我都還沒說什么呢。”快到凌江的時候洛野來了這么一句，郝仕杰還嚇了一跳。
他看向洛野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緊緊地抱著抽屜格子，手臂的肌肉都開繃得發痛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決啊。”洛野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是看著郝仕杰震驚到雙手緊繃，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話。
“嗯。”郝仕杰點點頭，把格子放到腿上。
郝經平已經到凌江有很久了，煙都抽了兩根了才等到打開門進到副駕駛位置的洛野。
“你又一宿沒睡？”洛野關上車門打開窗也不急著回答，掏出煙就點燃。
“嗯。”洛野夾著煙點頭，順勢將手支出車窗抖了抖煙灰，從鼻翼里發出的聲音帶著一股倦意。
“怎么？睡會兒？天亮我叫你？”郝經平拿著手機玩著。
洛野騰出手把椅子往后調了一下：“我也是這么想的，你不怕人跑了？”
“跑不了，我告訴螞蚱了，敢跑我就敢讓他連臭水溝都沒法兒待。”郝經平拿了條薄毯子給洛野。
“我就喜歡你這股子狠勁兒。”洛野偏頭準備瞇眼睛了。
“哎，你這脖子被貓抓的還是終于體驗了正常的婚姻生活？”郝經平看著洛野脖子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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