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著站了一會,直到有其他人進來探視其他牌位才走。
開車到秦小亞家的時候,她的東西全部都放在門口,秦小亞面色不自然的站著。
清理出來的葉水墨的東西,多得有些詫異,甚至連牙膏牙刷都有,兩人的生活已經(jīng)互相交纏得很緊密。
看到這些東西,兩人都想起在那個最難熬的歲月里,她陪著她一起渡過。
葉水墨沉默的把后備箱打開,一件一件的往后備箱搬東西,秦小亞站著看,在東西被搬空后忽然蹲下大哭。
兩人都知道,在那么多事發(fā)生之后,是真的回不到過去了。他們都不懷疑那段友情是否付出了真心,但正是因為不懷疑,所以才會哭泣。
人的一輩子,能夠找到一份真摯的友情,其概率不亞于找到一份純粹的愛情。
葉水墨把后備箱壓下,眼眶也同樣干澀疼痛,更痛的是心。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怕你會知道,但現(xiàn)在我也想通了,與其讓你從別人嘴里知道,然后更加恨我,倒不如現(xiàn)在由我親口說出來!
“那時候你遇到那件事的時候,其實是打給葉淼了,但是他在開會,所以沒有接到!
秦小亞忘記哭泣,淚眼朦朧的瞪大眼睛。
“更加恨了嗎?把張曉輝的死,伯母的死都放到我身上后,再加上這一條是不是更加恨我了!比~水墨笑得比哭的還難看,“小亞,你確實是我最好的朋友,至少曾經(jīng)是!
離開秦家,她一路哭一路開車,看到垃圾桶,索性下車吧后備箱所有的東西都丟到垃圾桶里。
什么狗屁友情,什么狗屁付出,到最后還不是落到被埋怨,被不理解。
把所有東西都清完,坐上車還沒開出百米,她卻又折返,哭著把那些東西都再撿回來。
路過的人都看著這穿著精致,卻一邊哭一邊把垃圾桶里的東西往豪車?yán)锇岬呐恕?br />
王飛飛接到秦小亞的電話,說是希望撤銷之前和葉水墨一起負(fù)責(zé)的項目,她答應(yīng)了,心情很好。
葉水墨重新上班的時候,誰都看出她狀態(tài)很差,這正是王飛飛要做的,而她還想做的,是繼續(xù)傷口撒鹽。
會議結(jié)束之后,她把人單獨留下,“秦小亞給我打電話,希望我撤銷之前讓你們兩個合作的工作,我答應(yīng)了。”
葉水墨點點頭,這點她早就想到了。
“水墨,你們兩個不是很好的朋友?怎么會鬧到這地步?”
葉水墨猛然抬頭,她心一震,“怎么了?”
“你心里在笑吧!比~水墨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配合面前的人演戲,“看到我們這樣你很開心吧,嘴上一邊說著醉可惜的話,內(nèi)心卻巴不得我們鬧得越僵越好。
笑吧,你就呆在這里看笑話吧,自娛自樂的,但是也請你記住,我不會被這些打倒,秦小亞也不會,就算我們兩個已經(jīng)不是好朋友了,但也輪不到你在這里亂嚼舌根!
副總剛好開門,聽到葉水墨毫不留情的罵著王飛飛,一愣。
“滾出去!蓖躏w飛冷冷道,等關(guān)門后才走近,面色陰冷,“倒是真和幾年前很不一樣呢?好的,我就什么都不說了,看著你是否一輩子都能夠底氣那么足!
回了辦公室,葉水墨深深呼吸了好幾口,卻還是沒辦法靜心共走,她望著窗外一小片藍(lán)色的天空,想象著此時已經(jīng)走出這公司,不需要工作,不用看王飛飛的嘲笑。幻想之后,她依舊拿起文件。
一個人從幼稚過渡到成熟,或許是從不意氣用事開始。
在秦小亞再去英國半個月后,葉水墨的賬戶上收到了一筆5萬塊的款項,以她對秦小亞的了解以及目前對方的情況,要在半個月內(nèi)湊足5萬塊是幾乎不可能的。
她撥通對方的電話,電話里卻傳出了已經(jīng)空號的回應(yīng)。
秦小亞做得很絕。
隔天之后,她卻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上面沒有署名,卻只有一段話:“救我,我去賣腎還你錢,可是那些人把我扣押著不準(zhǔn)我走,快來A市區(qū),不要報警,不然他們會惱羞成怒,自己來,救救我。”
葉水墨只覺晴天霹靂,秦小亞為什么不在英國而是在A市,還有賣腎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五萬塊就是賣腎得來的?為什么那些人會囚禁小亞。
再回?fù)艿臅r候,電話根本就沒人接,她又擔(dān)心如果秦小亞說的是事實的話,那么頻繁的打電話可能會給對方惹麻煩,便不敢聲張。
她上網(wǎng)搜了一下,還真的在網(wǎng)上找到了在A市發(fā)布的關(guān)于賣腎的帖子,對方十分謹(jǐn)慎,只留了一個騰訊號碼,剩余的信息可以找到的十分少。
葉水墨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果然不久后就有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詢問她看過網(wǎng)上信息了沒有,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那么快,就撒謊說自己已經(jīng)看到了,而且很有興趣。
“為什么想要賣?”對方顯然很謹(jǐn)慎。
葉水墨按照從新聞上看到的相關(guān)類似消息扯了個謊言,“我想?yún)⒓舆x秀節(jié)目,但是家里沒錢,所以想賣腎拿錢參加選秀!
對方笑了笑,似乎放松了很多,“哦,很多小姑娘都是這樣的。”
葉水墨謹(jǐn)慎問道:“很多女生都去嗎?”
“當(dāng)然了,”對方夸夸其談,“一個腎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dāng)聽到她問能夠拿到多少錢后,對方又有些閃爍其詞,只說具體的情況要具體檢查之后才能談。
“可是我還想多看看,說不定A市還有別家,既然要賣,當(dāng)然是選價位比較高的!
“哈哈哈,小姑娘,你就別多想了,這 A市其實就我們一家,剩下的都是下線,你先去問,問到有人愿意告訴你價格就算是我輸吧!
掛下電話,葉水墨又反復(fù)看著秦小亞給自己發(fā)的內(nèi)容,越來越確定好友是被軟禁了。
她找到劉強,劉強看過短信之后又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后面色嚴(yán)肅,“我有朋友了解這些事,秦小亞怎么也做出這種蠢事。”
葉水墨心急如焚的,早就顧不上和秦小亞的矛盾,恨不得立刻到A市去。
她和劉強趕到A市區(qū),劉強通過認(rèn)識的人聯(lián)系上那個團伙核心負(fù)責(zé)人之一,這種團體在黑暗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所牽涉的層面可不簡單,要向一窩端可能不容易,但是說服放走一個人還是有可能的。
到A市的時候,對方約定在汽車站見面,那里人流量大,而且不會引起注意,又能夠隨時撤退。
“這些人不是什么好鳥,所以等下你就呆在我身后不要說話!
葉水墨點點頭,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擔(dān)心。
“還有,老板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可要好好解釋啊,我可真的不是帶你到危險的地方去,不對,雖然那地方很危險,但是有我危險系數(shù)就可以往下降低好幾個層!
葉水墨被這話弄得緊張感都沒了,若不是葉淼最近因為工作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她也不想秘密進行,而且她也看出來了,對于秦小亞的事情,其實他并不上心,也只是因為在意自己罷了。
不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下來一個光頭男人,男人手臂上紋身十分密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兇惡。
劉強和對方打了聲招呼就坐在副駕駛位置,示意葉水墨坐在后面。
一路上,兩個人聊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偶爾對方說粗口話的時候劉強也會制止,指了指后面,“我女兒在看呢,給點面子!
車子越開越偏僻,葉水墨有點不安,那個光頭發(fā)話了,“兄弟,這件事要不是你親自說的,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不過我信得過你,你可別騙我。”
“放心吧,要不是家里親戚小姑娘不學(xué)習(xí)亂跑出來,還瞞著家里人做這事,我也用不著求你不是,你做的兄弟都知道,以后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你!
正聊著,車子開進很普通的一棟小區(qū),下車之后帶著兩人直接去了10樓。
剛開門的時候里面就很吵,煙霧彌漫的,而且都是男人,等葉水墨進來后那些人都直勾勾的看著她。
劉強不動聲色的擋在葉水墨面前,目光冷冷的,倒是震懾了不少人。
坐在沙發(fā)上一堆人在大牌,其中一個挺瘦干的男人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香煙,對著光頭男點頭,“就是這個人?”
“對的二哥,說是家里的小孩不聽話!
瘦干的男人看了一眼葉水墨和劉強,吸了半支煙才問,“長什么樣子的?”
葉水墨趕緊調(diào)出手機里照片,“叫秦小亞。”
對方點頭,又把手機遞給旁邊的人,小聲說了幾句,那人看了眼照片后走了。
二哥把手機還給她,“來我們這里的都是自愿的,他們要錢,又沒有什么本事,我們只是給他們一個掙錢的機會,這次是看在光頭的份子幫你們一次,以后別在來了!
葉水墨氣得牙癢癢,心想做這些缺德的事還有理由了,她在網(wǎng)上搜到的信息可不少,賣·腎的人可以拿的錢才3,4萬,但是一個患者需要拿出40—50萬的金錢來購買腎源,這里面有多少利益可想而知,根本就是壓榨吧,現(xiàn)在居然還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
站在一旁的劉強見慣這些厚臉皮的人,倒是無所謂,不過他還真怕葉水墨一個氣不過破口大罵,畢竟是被老板寵著的人,有時候難免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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