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之前想跟他說來著，”老孫抬眼看著花澤，視線如同要洞穿他，“但我后來發現了一件事，讓我決定不告訴他。”

    花澤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倒豎了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老孫，這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很不好受。

    而他一向都是這樣揣測別人的。

    “雷弈廷應該已經跟你說了，”老孫把燃到盡頭的煙踩滅，看著河面，“老黃接任這個販毒團伙只有不到三年的時間，在此之前，這個團伙的負責人代號老幺。”

    “老幺為人謹慎，從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直都戴著一副臉譜式的面具。”他又點燃了一支煙，細長的煙被風吹得左右飄搖，“他把這個老巢經營得非常好，為了躲避剿捕，他還在下面挖了防空洞，以防止空襲。”

    “他從不接納外人，所有的人都是他一個個仔細考察過的，”老孫把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將煙緩緩的吐了出來，繚繞的煙霧遮住了他半張臉，“說到這個，就得提到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講起我的經歷。”他把目光收回來，沖花擇笑了笑，“我最開始服役于邊南特勤總隊，24歲那年接到了一個任務。”

    “那時候海盜肆虐，有些有點兒規模的海盜組織集結多方勢力騷擾邊南。我接到的任務就是打入敵方內部，取得情報后里應外合，將其擊潰。”

    “但那個時候年輕，道行也淺，我一直把帶我入伙的人當做并肩作戰的兄弟，沒成想那人也一直在試探我。”夾在手指間的煙緩緩燃燒，不覺間燒了大半，“那天夜里，他佯裝被我灌醉，尾隨我到了我和邊南那邊秘密接頭的地點。”

    “任務失敗，我和我的戰友被打成了豬頭后，捆綁四肢沉了海。”煙已經燒到了手指，他渾然不覺，“為了防止我們互相救助，他們駕駛游艇將他丟棄，十分鐘之后才把我扔下。”

    “我的戰友如石沉大海，轉眼就沒了蹤跡，我落在了一只海豚的背上，意外獲救。”燃燒殆盡的煙蒂自掌心滑落，他一腳將余火踩滅，又點了一支，“我被海豚送到了一個面積不足10平米的小浮島上，被一支雇傭兵隊伍所救。”

    “我在那兒干了13年，從最開始的雇傭兵一直做到了組織副手。”他笑了笑，將只吸了半支的煙踩滅，“我有能力控制那個組織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滅了海盜團，之后，我將這個組織送上了軍事法庭。”

    “其實……時間長了，人就會變得冷酷無情，尤其是干臥底這行。”他彎腰把煙蒂一個個撿起來，“說回老幺這邊兒。任務兜了一圈、最終也算結束后，我回到了原單位報道。這時我才知道我的妻兒早已在13年前殞命。”

    “悲痛欲絕的我不記得當時是怎么離開單位的，只記得我又向上級遞交了申請，請求以臥底的身份打入毒窩內部。”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認識了當時的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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