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海辰兌現承諾的日子，一整天都要在家補習。

    曾經還是挺愛學習的一個人，現如今變懶散了。父親又出國去了，沒人管的懶豬睡到九點才被玲姨叫醒。

    睜眼賴床，滿腦子全是秋滿，想到將一整天看不到她，頓時心浮氣躁，對林佑延滿肚子怨氣。

    隨意洗漱完，罩上一套休閑服，懶洋洋去廚房找吃的，四周靜悄悄，感覺屋里沒人。走進廚房，廚房也沒人。一邊找吃的，海辰的眼睛一邊從窗子望出去。

    廚房的兩扇窗正對后院草坪，遠遠看見樹蔭下有三個人圍在一張玻璃小圓桌旁。

    林佑延坐在輪椅里跟身邊一個二十來歲年輕小伙，對著一些書本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玲姨在他們身邊端茶遞水，姜志澤遠遠站在另一棵樹下，依著樹干環抱雙臂，無聊地仰望天空發呆。

    切，還真喜歡讓所有人圍著他轉。海辰冷笑一聲，塞了大塊面包到口中，面包放在外面許久有點干，很噎，又去冰箱找牛奶。

    “哦，佑辰啊，你起來啦？哎呦，吃這些怎么行？你坐著，我給你煮碗面。”

    玲姨返回的很快，拎著個空茶壺，可能是沒水回來接水的。看到海辰又是冷牛奶又是干面包，怪心疼，上前就去阻止。

    “唔，可以的，玲姨，別管我，已經吃飽了。”

    經常不吃早飯的他，有這些東西填飽肚子都很滿足了。

    “那個佑延交代下來，你要是收拾整理好了，就去院子里找他。”

    這家他還真做主，對誰都能呼來喝去。反正也躲不過去，見就見唄。海辰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往外走。

    早晨院子里的空氣很清新，看不到小鳥躲在何處，四下都是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雙手插在褲兜里，嘴里輕輕吹著口哨，海辰扭頭四處搜尋鳥兒的身影，腳下慢騰騰踏著柔軟的草坪往林佑延走過去。

    他有意讓自己裝出輕松自在、若無其事的樣子。

    聽到口哨聲，林佑延抬起頭看到他，微笑招呼，“起來了？用過早餐了嗎？沒吃的話，玲姨剛回廚房，讓她給你熱點吃的。”

    又是這副假惺惺仿佛對人很好的模樣，看著就不舒服。

    懶得搭理他，走到圓桌前自行拉開一張竹藤椅坐下，像周身沒有骨頭懶洋洋靠進去，沖著林佑延翻了個白眼，“補習什么時候開始？”

    林佑延又是微微一笑，對他的傲慢懶散視而不見，“每天九點開始，十二點結束，你覺得呢？”

    還行，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可以睡睡懶覺，假期誰不想睡懶覺啊。

    “那開始吧。”

    “這是你的英語補習老師，碩士在讀，雖然年輕，但是已經做過三年家教，很有經驗。”

    林佑延邊說邊整理桌上的幾頁紙，海辰漫不經心瞟了眼，視力很好的他，輕而易舉看到一頁紙上幾個黑體大字：保密協議。

    這個家就是見不得人的秘密多。海辰斜起嘴角冷笑。

    “你的每門課程我都請了家教，力爭開學前能保證總體成績有所提高。”

    呵，還真是大手筆，小子，你媽擔心把我變成好孩子，你這又是何必呢？海辰繼續腹誹，就聽林佑延還在一邊絮叨。

    “為了方便照顧每位老師的時間，每個早上三個小時學同一門課程，這是我訂的課程表，佑辰你看看。

    另外，因為你昨天欠缺一科，打電話跟各位老師協商后，只有這位英語老師有空，所以今天一整天你都跟他補習英語，有問題嗎？”

    好婆媽啊，這小子是女人變的嗎？嘮嘮叨叨起來真要煩死人了，你還真當你是家長了啊？有問題嗎？有問題我有制止權嗎？真是可笑。

    “啊，忘了給你介紹，這是小趙老師。”

    小趙老師斯斯文文戴個眼鏡，一直筆直坐在旁邊安靜傾聽的他，這時見提到自己，慌忙站起身朝海辰恭敬彎腰。

    海辰又是一聲譏誚地嗤笑，錢果然是個好東西，能讓清高的老師對自己這種頑劣的學生彎腰低頭。

    這時姜志澤走過來，俯低身對林佑延輕聲道，“小林先生，廖醫生來了，林太請您回房。”

    “好的。”林佑延把那份文件放在腿上，再看一眼海辰，欲言又止，最后轉動輪椅準備離開，輪子在草地上行駛費力，姜志澤到他身后幫忙。

    等林佑延的身影徹底消失，海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找到秋滿在企鵝里的頭像點進去，一整晚一個早晨都沒有新消息。

    海辰惱，這個小妮子，居然不想我？遂發去三個字：在干嘛？等了半天那邊沒有回復，索然無味地將手機丟到桌上。

    抬頭看到那位小趙老師正翻開課本一頁，怯生生地看著自己不敢說話。

    “開始吧，”還是很想認真學習的，既然那家伙肯用心請人教自己，那就好好學吧。于是海辰坐直身體，端正好態度，“嗯，從哪里開始好呢？好像一整學期都沒好好聽課，就依你吧。”

    其實海辰底子還是不錯，只是這兩年刻意荒廢，如今有心想學，上手起來也很快。現在家教又是個年輕人，少了抵觸情緒，磨合一會兒，兩人的相處甚為融洽。

    玲姨時不時端來些水果和咖啡，一個多小時也過得很快。只是惦記秋滿一直沒有回復的信息，海辰偶爾會走神。

    到底她這一早上在忙什么？信息始終不回，不如打個電話去問問，實在忍不住，海辰不耐煩叫停，“你教課不讓人喘氣的嗎？學校每堂課之余還有十分鐘課間休息。”

    “上忘了。”小趙老師訕訕地笑，很靦腆害羞，“那就休息會兒吧。”

    “嗯，我打個電話，很快......你，吃點水果吧，不用客氣。”

    真不用客氣，這個家就給人吃吃喝喝最大方。海辰從一堆書本下找出手機，剛翻出秋滿的號碼，手指還沒點下去，突然聽到對面二樓發出“嘭”一聲響。

    響聲很大，像是什么家具倒下發出的沉悶聲。海辰當即停止動作，抬頭朝聲音的出處望去。小趙老師也聽到了聲響，詫異地轉身同他視線一致地看過去。

    對面二樓有一扇打開的窗，窗里人影攢動，隱約每個不斷來回晃動的人，臉上都帶著驚慌和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么？海辰好奇心起，那間房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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