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瞇起眼來,“我是有兄弟,但他們的名字絕對不叫魔鬼。”
魔鬼嗤嗤地笑了,“菲力,你確定?”
費爾南多看著長得一模一樣的菲力,他們一樣的好大威猛,漂亮到不可方物,只能從他們跨下的馬和身前的蛇來區分,“菲力,我覺得還是不要理會他的好,趕路要緊。”費爾南多對騎乘馳愛的菲力說到。
“費爾南多,你說的對,我們走吧。”菲力說著,招呼身后林梅跟上。
“費爾南多,你就那么確定他才是真的菲力?”樹下的魔鬼開口了。
費爾南多撩動眼皮,他對樹下的魔鬼再度打量,“你為何要假冒菲力,有何意義?”
魔鬼笑了,他的笑滿含凄苦,是不是只有我面前的蛇盤上他的身子,而我騎跨上他的馳愛,你才會認為我是真正的菲力。
菲力的笑太美,尤其沾染上悲哀的表情時,就像萬年不化的冰錐上融出的一滴晶瑩的淚,費爾南多一時間看呆了,他許久才回過神來,“魔鬼是最慣于撒謊和欺騙的,我已知你不是真正的菲力。”
林梅跟上來,他也看清了樹下的菲力,他是那樣的哀傷,仿佛是被無情拋棄的戀人般令人糾結。
“你是哪里跑出來的,假冒菲力的手段也太拙劣了。”林梅笑得淘氣。
樹下的魔鬼不解,“你為何如此篤定我是假的?”
“菲力是勇士,他絕對不會擺出一張怨婦的臉,而且你的眼睛里有雜質,那是你如何粉飾也粉飾不了的,一個天真幼稚的人可能無法區分你,對,你也就只能騙騙那樣的人,而我可是在魔宮里長大的,什么魑魅魍魎我沒見過,你是騙不到我的,收起你委屈巴巴的表情吧,真是對菲力的一種侮辱。”
聽過林梅的話,費爾南多露出慚愧表情來,他正是林梅口中那個天真幼稚的人,他有那么一瞬甚至認為樹下的菲力才是真的,因為他那遭遇背叛后的神傷表情令他心疼。
樹下的菲力笑起來,之前的哀傷消彌不見,“菲力,你是怕我的……”
正欲離開的菲力與他平視,“我從不否認我會害怕,怕你也就像是敬畏我的不足。”
“我可以幫你彌補不足。”魔鬼靠近菲力,他猛地一把捉住馳愛身上的菲力,俯身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當你在同你的愛人接吻時,你只會記得你自己。”
菲力懷里的妖貓始終沉默著,它知道樹下之人是個魔鬼,可是它怯懦了,蛇是它的死敵,它未必能斗得過邪惡的蛇,它眸子里的太陽光已經贈予菲力,它在離開彼得大帝的寶座后心便成為一片荒原,那里沒有力量可提供勇氣來使它做殊死搏斗。
空靈獸不滿地咆哮,”你這該死的魔鬼,離菲力遠一點。”
菲力被魔鬼吻得呆住了,他晶亮的琥珀色的眸子里現出迷茫來,身下馳愛感受到了危險,它打著響鼻馱著菲力飛奔,丟下費爾南多和林梅在魔鬼身前不管。
菲力癡癡呆呆,隨便馳愛到處跑,他只是愣愣地看著前方出神,直到馳愛轉了一圈,在邊胡峽谷迷了路,再度回到魔鬼身側,林梅和費爾南多還在樹下一臉錯愕不曾離開。
來到樹下,菲力抽出寶劍來,一劍刺向樹下的魔鬼,魔鬼的胸前盛開出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來,層層疊疊無休無盡,魔鬼晃晃身子倒了下去。
魔鬼身前的蛇昂起三角蛇首,恐懼使得空靈獸放下背上的林梅,撲過去一口咬在蛇的脖子上,大腦袋甩動下把蛇頭活生生撕扯下來。
“你認為這樣便能躲避開難辨真假的謊言和欺騙了嗎?”倒下去的魔鬼笑著問菲力,接著魔鬼的尸首和被咬斷的蛇全部消失不見。
費爾南多緊張起來,明明剛才還存在于眼前的真實,如何突然便全部消失掉,就好似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們走。”菲力命馳愛繼續前行。
費爾南多走走停停,“菲力,我覺得你應該拿出些證明你是菲力的手段來。”
妖貓卻催促菲力快走,“不要理他,我們快些離開這里。”
費爾南多調轉馬頭,橫在菲力身前,“快點,讓我看看你才是真正的菲力。”
“費爾南多,你是被那個魔鬼迷惑了心智嗎?真是夠愚蠢的。”林梅無情地嘲笑,費爾南多不為所動。
“我在那條蛇身上看到了巨甲馬的鱗片,所以,菲力,說說在魔鬼出現前你都在干些什么?”
菲力繞不過去,費爾南多把前路擋得死死的,“費爾南多,我就是我,無需向你證明。”
“天,菲力!”林梅忽然慘呼。
菲力的胸前開始有紅暈滲出,猶如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層層疊疊地開放,菲力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身子搖晃栽下馬去。
魔鬼在菲力身前現身,他笑著蹲下來看菲力,菲力胸前的玫瑰花開得太艷,已經變了形。
菲力面色慘白兩眼無神沒有焦距,“睡吧,永久的沉睡便不會再有痛苦。”
緩緩地,菲力閉上了眼睛……
“你是取代不了菲力的。”妖貓睜開黃綠色的眼,它的瞳仁里閃出異色來,它看清了魔鬼的本質。
“艾瑞安!”妖貓一旦讓魔鬼感受到艾瑞安的存在,魔鬼便要痛苦地在地上滾上三滾,而闔眼的菲力面色便要紅潤上三分。
等到菲力再度睜開眼時,倒在地上的魔鬼已然停止滾動,死得透透的。
旁邊的費爾南多與林梅同時松下口氣,就在這時,那條被咬斷頭顱的蛇竄出來,重新長出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把妖貓整個吞了下去。
“小貓咪!”林梅大叫,空靈獸上去狠狠撕咬巨蟒。
費爾南多正要抽劍去殺,菲力一把將他攔下,“我知道你不是費爾南多。”菲力說完,將劍抵在費爾南多的咽喉處。
被空靈獸撕扯的巨蟒痛苦地扭動著身軀,“空靈獸,停下。”菲力叫住繼續撕咬的空靈獸。
空靈獸停下動作,菲力將劍猛地刺穿費爾南多的咽喉,血花四濺,費爾南多栽倒在地,邊胡峽谷里揚起一陣狂風,穿過峽谷林間響起一片嗚咽哨音。
“我們怎么還在這里?”站在峽谷入口的菲力同費爾南多面面相覷,身后的林梅還在同逃去紅杉樹上的精靈揮手道別。
“菲力,我們走吧,看來精靈是不肯同咱們一起走了,哎……”林梅說完,空靈獸首先邁步,向邊胡峽谷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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