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爾被義父懷疑了，他被要求去監視國師的一舉一動，然后匯報給義父聽。

    “道爾，你做得很好，可以將你見到的，關于我的所有情況都告訴給羅素公爵，只要他肯把你留在他身邊，其他的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國師在授意道爾，這是他早已料到的情況，羅素公爵素來敏銳，心思縝密，他不可能不發現道爾的異常，不過，他到此時還沒有瞧出來道爾是死士，還是讓國師很感到自豪的。

    “義父吩咐，讓我在每日清晨他用早膳時向他匯報，我總覺得很不妥，可是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妥。”

    關于這點國師皺眉想了想，“你是擔心他讓你坐下來陪他一起吃飯？”

    道爾恍然明白過來，他應該就是擔心此事，只不過他現在的腦子考慮事情很笨，有時只能憑直覺辦事，“對，應該是的。”

    “這沒什么問題，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你直接告辭，就此不要再理他就是，我會給你安排新的任務。”

    他還是有點舍不得義父的，就算成為了精英死士，他還是改變不了初衷，沒有義父他能不能體面的活到現在，誰也說不準，所以，這份恩情讓他放棄不了羅素公爵。

    “可不可以告訴他？”道爾思考了許久，他早就想問國師了，讓他欺瞞他的義父，會令他很難過。

    “道爾，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或者你去問問女王陛下，看她怎么講。”

    國師倒不是在迂回拒絕，而是這事他確實做不了主。

    “好吧，我想或許我可以問問。”

    道爾思維簡單，他說了就會去做，所以一等到他離開，國師立即送出手書，通知艾瑞安讓她知曉此事。

    “可以讓羅素公爵知曉。”艾瑞安根據菲力對羅素公爵的信任，回復了國師的請示。

    拿到女王圣旨時，國師心里不禁升起幾分凄涼，羅素公爵雖然是艾古國老臣，但較之于他還是很年輕的，羅素公爵能夠獲得歷任國王信任，就連當今女王，依然肯信任地將此等機密告知于他，而作為國師的自己，卻還在尋求信任的道路上徘徊，真是不可同日而語，為何自己的為臣之路卻是如此艱辛？

    果然，在道爾連續三天同羅素公爵匯報國師動向后，羅素公爵于餐桌前請道爾坐下。

    “你是我的義子，多年來在我身邊為國出力，義父很是欣慰，你我父子已經許久沒有在一張桌子上用餐了，坐下來同我一起吃頓飯吧。”

    記得國師吩咐，可以告知義父他身為精英死士的事，道爾站在原地謝過義父美意，將他成為精英死士的經過合盤告訴了羅素公爵。

    “你是說陛下和國師允許你告訴我的？”羅素公爵聽完，神情晦暗不明地問道爾。

    “是的，義父，當時我問過國師可否告知于您，是國師特意手書請示的女王陛下。”

    對于國師的懷疑和抵觸從未消散過，那是歷任國王留下的陋習，而在這一刻，羅素公爵卻憤怒了。

    “他就算再想為艾古國出力，可是，他怎么可以讓你成為死士？他問過你，問過我嗎？”

    當啷，羅素公爵憤怒地丟掉手里的餐具，白銀餐具磕碰在盛著烤肉的白瓷盤子上，刺耳得很，耳力太過敏銳的道爾，眉頭擰得緊緊的。

    “義父，當時事出緊急，國師也是沒有辦法。”道爾試圖在他的義父面前，為他的重生之父辯解。

    成為死士后，在道爾的心里，國師重于羅素公爵，他對于羅素公爵的情感，都基于過往的感恩，而對于國師，則是自此的唯命是從。

    聽到道爾為國師辯解，羅素公爵心里很不是滋味。

    “道爾，你居然為國師辯解，那么說，你是很感激他讓你成為精英死士咯，至少成為死士后，再也不必擔心死亡的威脅，不過，瞧你現在的樣子，比那些不死軍團里的死士可是高級得多，與常人無異，你就算效忠于他也是應該的。”

    對于羅素公爵的論調，道爾并不予以否認。

    “義父，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因為有點復雜，我只明白，效忠您是因為您是我義父，而效忠女王陛下和國師，則是我余生所有。”

    目睹自己養大的義子跑去為他人效勞，羅素公爵更加討厭起國師來，如果當時他知道道爾會死于瘟疫，一定不會讓他前去國師府，他寧愿道爾被埋在地下喂蛆蟲，也好過背叛他去效忠可惡的國師。

    “這么說，你自此便要到國師麾下效力咯？”

    羅素公爵問著道爾，他甚至懷揣著那么點不該有的小奢望，希望道爾否認，然后還像從前那樣，像個忠犬似的對他搖尾巴，只認他這個義父。

    “是的，很抱歉，義父，本來我是決定，一旦您發現后，不解釋就走的，后來基于您的養育之恩，我還是同國師商量，準予我告知您這一切，所以，現在告訴了您這些，我也就該走了。”

    說完，道爾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目送著道爾的背影遠去，羅素公爵忽然暴躁起來，抓起面前的白瓷盤子猛地摔在了地上，接著，他將更多的餐具抓起來摔碎，就像他破碎的心一樣四分五裂，到處飛散。

    他是愛道爾的，如同愛著他的兒子一樣的愛著他，遺憾的是，直到分離在即，他才明白。

    國師對于道爾會很快脫離羅素公爵的事一點也不意外，安排他住在了前樓一樓的客房里。

    道爾根本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依舊精力充沛，所以他開始樓上樓下，院里院外地溜達，自然也就遇到了白霧。

    白霧不用吃東西，但需得喝水和睡覺，一大團白蓬蓬，隱約露出點人形，在點著燭火的客廳里看著格外的有趣。

    “你是誰？”白霧首先發現了自一樓客房里出來的道爾。

    道爾瞧著她，咧嘴笑了笑，“我是道爾，請問你是”

    白霧從來不肯講出她的真實姓名，聽到道爾問便道，“你叫我白霧好了。”

    “你真的叫白霧，還是”道爾沒有說完，他在等著白霧自己說明。

    “就叫白霧。”白霧來了倔脾氣，哼了聲走開了。

    “真是討厭，追根問底的”

    耳力極好的道爾聽到了白霧的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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