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素公爵驚聞艾瑞安下旨,處死阿曼達的消息時,謀殺費文親王的阿曼達已經被斬首示眾了,她的首級懸于哈布斯堡的示眾臺前。
正在用午膳的羅素公爵,瘋了似的跑出公爵府,飛奔到示眾臺前,彼時監刑的艾瑞安還沒有離開,神情淡漠地看著跪倒在阿曼達無頭尸體邊痛苦的羅素公爵,一點也沒有抱歉的意思。
“女王陛下,您怎么可以連審判都沒有,直接處死了阿曼達?”
面對羅素公爵的質問,艾瑞安于圍聚觀刑的臣民前開口。
“阿曼達曾鼓動費文親王,暗中密謀欲要將本王掀下寶座,由她來登基稱王,本王雖知曉此事,卻始終沉默,只因她不過是嬌縱到過分狂妄,本王不予理會,而此次,她卻與瑞耳國大殿下威廉私通,被費文親王親眼撞見,親王將她關押,命他思過,她卻趁機殺死了費文親王,請問羅素公爵,您還需要怎樣審判?”
艾瑞安羅列出阿曼達的罪狀,讓羅素公爵無言以對,“可是臣”
“可是羅素公爵對艾古國貢獻卓越,本王卻不能因此而放過罪孽深重的阿曼達,本王深感歉意。”
艾瑞安說完,乘鳳輦直接回去了棲鳳宮,留下老淚縱橫的羅素公爵,看著自己女兒高懸在示眾臺上的頭顱嚎啕大哭。
入夜,羅素公爵依舊不肯離去,奉命過來取阿曼達尸首的道爾,與他恰好來了個面對面。
“你要做什么?”羅素公爵警覺地擋在阿曼達尸身前。
“義父,我來帶阿曼達去國師府。”
道爾本來奉旨準備出發,臨出門時又被國師叫了回去,結果沒多久就傳來處死阿曼達的消息。
“道爾,你去將阿曼達的尸首帶回來。”
守著費文尸首的國師如是命令他。
“我知道了!”羅素公爵聽聞國師命道爾來帶走阿曼達的尸首,立即明白過來,“他和女王陛下兩下合作,殺死阿曼達然后再復活她,讓他成為和你一樣的死士,卑鄙!實在是太卑鄙了!”
羅素公爵怒吼著過來撕扯道爾,“你這個狼心狗肺,助紂為虐的混蛋!”
道爾靈敏地躲開撲過來的羅素公爵,“義父,我想您是誤會了,國師要復活的是費文親王費文親王臨離世時,曾要求國師,在復活他后,讓他能親手埋葬阿曼達。”
羅素公爵伸向道爾的手懸在了半空,“你說什么?國師并不打算復活阿曼達?”
“很抱歉,義父”道爾只能實話實說,“國師說,阿曼達的靈魂是腐朽的,就算復活成為普通死士都不值得。”
“你說什么?”羅素公爵氣紅了眼,他那么寵愛,那么引以為傲的女兒,國師居然說她不配被復活。
“義父,請息怒。”
復活的事不是一件可以評說的事,復活未必是幸事,不復活也未必就是壞事,道爾靜默地站立著,他在等羅素公爵主動交出阿曼達的尸首。
“我是不會讓費文如愿的,他還沒死,女王陛下就已經決定處死阿曼達了,我為艾古國孝忠了一輩子,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就連女兒被處死,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哪里有我這樣悲哀的臣子和父親呢?”
羅素公爵俯身去抱阿曼達的尸身,卻被守衛攔下了。
“對不起,羅素公爵,除了道爾可以帶走犯人的尸體外,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
看來艾瑞安早已料,他會不同意道爾帶走阿曼達的尸體,真是個聰明的女王。
“義父,還是讓我帶阿曼達去見費文親王吧,等到親王復活成功,他會帶阿曼達去見您的。”
羅素公爵雙眼空洞,良久點了下頭,他能怎么辦呢?總不好讓他的女兒曝尸多日,任她腐爛發臭吧。
得到了羅素公爵的首肯,道爾帶走了阿曼達的尸首。
“把它放到前院去。”
國師厭惡地命令道爾,他極討厭阿曼達,因為她不管是人還是靈魂都臭不可聞。
道爾對阿曼達還是有感情的,他們小時候曾有一段時間生活在一塊,阿曼達刁蠻任性,道爾對她百依百順,就算她無故刁難,他也很樂意隨便阿曼達折騰,因為,畢竟他不再是一個人,旁邊有了伴。
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他與阿曼達僅僅相處了兩年就被分開了,如今再見到她,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還要被他的重生之父厭惡。
道爾感到很傷心,他把阿曼達的尸首安排在前樓后身的木棚子里。
守在阿曼達的尸首旁邊,道爾忽然驚覺到,他居然有了感覺,知道傷心了。
“你怎么了?”白霧趴在窗口看了老半天,就見道爾始終陰沉著臉,坐在一具腦袋和身體分家的尸首旁,像個木雕泥塑。
被白霧的問話驚擾,道爾抬首看向窗口,白乎乎的一大團掛在上面,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沒事”道爾隨口回了句,他眼下只想不被打擾的,靜靜地陪著阿曼達一會兒。
“你看起來有點傷心,她是你什么人?你愛她?還是她愛你,或者你們倆互相愛著彼此?”
這個白霧話怎么這么多?道爾苦惱地垂下頭,他想不出來辦法讓白霧閉嘴。
飄飄悠悠地從窗口出來,落到道爾所在的木棚子里,白霧向著女尸的臉上看了眼,只一眼便驚叫起來。
“阿曼達!”白霧叫著撲過去,伏在身首異處的阿曼達身上痛哭失聲。
“你認識阿曼達?”道爾驚訝問著,他看著古怪的白霧,很難想象阿曼達怎么會認識這個怪家伙的。
白霧緩緩從嚎啕轉為了啜泣,“我是她的侍女詹尼佛。”
白霧里有水滴不停地往下落,抽抽噎噎中白霧道出自己的名字。
道爾確實聽聞過,阿曼達有一名貼身侍女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可是,你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被道爾問得勾起了傷心事,白霧委屈地將前因后果告知了道爾。
“你是說,親王命巫師把你變成了這樣,而且下了詛咒讓你殺死威廉?”
白霧嗯了聲表示回答,“可是我現在殺不死他,幸虧讓我等到了國師再度要進行復活,等到我恢復成了人形,我可能會再嘗試下,看看能不能殺死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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