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帶我回村長家？”小費朗被菲力卸下盔甲放到床上時，氣息不穩地質問，“是不是因為找到了甩掉我的出路？”

    菲力沒有急于辯解，他很利索地脫去夜行衣，穿上睡衣，倒在床上把小費朗摟到懷里，堅實的臂膀令人陡升困意，安全而溫柔，連夢都能成為堡壘一樣的存在。

    沒有獲得答案的小費朗居然就這樣被安撫了，把問題丟到一邊，眨眼間睡了過去。

    詹金的那句把范圍擴大被菲力完整地聽到，他由此展開聯想，從范圍擴大聯想到了臨村，或者更遠一點的集市城鎮，那么，他們真的是人販子嗎？

    菲力聽著懷里小費朗均勻的呼吸聲，隨即聯想到范圍擴大中也包括他懷里的這個孩子，順著這個思路，菲力設想了下，如果自己失去小費朗會是何感受？

    真是太無聊了，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菲力剛起了個念頭立即就地掐死，闔上眼決定把問題留給明天解決。

    翌日，菲力睡到日上三竿，小費朗幾次三番又掐又咬，也沒能弄醒貪睡的菲力。

    “你是豬嗎？”小費朗氣憤地用小爪子拍打著菲力的臉，啪啪地脆響吵到菲力終于睜開了眼。

    臉上濕漉漉的有點痛，菲力迷蒙中抬手抹了把臉，結果沾了一手的口水，頓時惡心地猛然坐起。

    “你都干了什么？”菲力厭惡地把口水全部蹭到小費朗的臉上，跳到地上沖去盥洗間洗漱。

    吃力地爬下床，小費朗蹣跚地走去盥洗間，“你得幫我洗澡還有，我餓了。”

    被小費朗當作奴仆驅使，菲力記起昨夜他的假設，咬牙切齒地覺得可以一試。

    大人洗漱很簡單，但幼兒不行，水溫洗浴用品都要精挑細選，洗澡護膚換洗衣物一樣也不能落，還要小心別感冒，麻煩得讓菲力一早上心情都不十分美麗。

    等到把小費朗收拾干凈，菲力又是一身汗，只好再次沖洗過后，才出來吃早飯。

    老仆人沒有離開，幫忙照看著淘氣的小費朗，眼睛笑得瞇成一道縫，像是很喜歡這份額外的工作。

    “謝謝”菲力換上干凈衣服出來時，為了表示感謝，又拿了個金葉子給老仆人。

    “不，您給的已經夠多了。”

    老仆人堅決不收，菲力想了想，對老仆人道。

    “我今天想去附近的集市還有鎮子看看，或者能尋到我妻子的下落，所以還得麻煩你給我指路，尤其晚上我可能回來得會晚些，需要你留在這里幫忙為我準備晚餐。”

    “您盡管去好了，老爺，我會在這里等您回來的。”

    “所以，這點小費請你收下，否則我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呢？”菲力拉過老仆人的手，將金葉子塞進了他粗糙干裂的手里。

    “多謝老爺”老仆人接過金葉子再三致謝。

    “我想打聽個事”菲力等到老仆人接下小費，才開口問他，“我很想感謝下昨天送我過來的詹金，只是不知道該送他什么禮物才好，你能幫我出個主意嗎？”

    聽菲力提到詹金，老仆人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垂下眼皮回道，“他是個老鰥夫，兒子更慘，連婚都沒結過，這樣的人你除了送他些平日里舍不得買來吃的肉干外，也沒什么可以送給他們的了。”

    “詹金的老婆死了？”菲力邊吃飯邊同老仆人套話。

    “沒死，和人跑了。”

    “難道再沒有回來看望過他們嗎？”

    昨夜，菲力注意到哈維手腕上戴著一對新打的鐲子，那是專門為新生兒設計的款式，菲力對此印象深刻，至少作為脾氣暴躁的父親，是不可能給自己蒼老的孩子送這種禮物的，除非是他的母親。

    “怎么可能？”老仆人長打哀聲，“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狠心，同人私奔后，再也沒來看過他們父子，已經好幾十年了。”

    為了避免老仆人心生警覺，菲力不再探究詹金的家事，轉而問老仆人。

    “附近有什么金銀首飾鋪，或者手藝好的首飾匠嗎？我很想給我的妻子做個禮物，好能在遇到她時用來討她歡心，讓她別再離我而去。”

    “當然有”老仆人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菲力，“距離最近的卡卡來鎮上有一家首飾鋪，首飾匠手藝精湛，哈維的手鐲就是在那里打的。”

    很意外地獲得了哈維手鐲的出處，菲力及隨意的回了句，“昨天我遇到他們父子時，可沒有見到哈維戴手鐲。”

    “他舍不得，總是藏起來，我也只是聽詹金念叨過，好不容易攢錢彌補他小時候的缺憾，結果那個家伙死心眼，寧可天天摟在被窩里，詹金氣得夠嗆，我和詹金是酒友，聽他念叨我才知道的。”

    “詹金那么窮，他哪里來的錢打首飾？”

    因為收了金葉子的關系，談論的又不是秘密，老仆人知無不言，“他之前窮得很，但是現在可不是，只要他發話要什么有什么，打一副手鐲也要不了幾個錢，根本不是問題。”

    說到這里老仆人便打住不說了，菲力也沒有再問。

    吃過飯，給小費朗穿戴好，菲力出來村長家，一聲呼哨，馳愛疾馳而來，背上還趴著一只小狗。

    馳愛來到近前，菲力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小狗，而是縮小了身軀的空靈獸。

    “你怎么來了？”菲力見到空靈獸，立即很警覺地向周圍掃視了一圈。

    “艾瑞安還有很多政事沒有處理好，她讓我先過來保護你。”

    婚后的菲力成了妻管嚴，有膽子做違背妻子意愿的事情，卻沒膽子承擔后果，很怕艾瑞安追過來問責，擔憂的樣子讓空靈獸忍俊不禁。

    “還是別讓她來的好，等我把任務完成就帶小費朗回去。”

    空靈獸對于這些不感興趣，他往前挪了挪，給菲力讓出地方來，等著菲力上到馳愛背上，才問他。

    “你這是打算去哪里？還有赫拉的任務是什么？”空靈獸問完這些，才記起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來，“菲力，你怎么忍心拋下我？”

    空靈獸問得菲力舌頭打結，“我”

    “你什么你，難道你堅持要走，我還能不跟著你來嗎？”空靈獸泛著白眼教訓菲力，聽得菲力懷里的小費朗笑得十分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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