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蕭傾還是和傅明奕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lnne
大事上還是不斗氣了。
再說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她和傅明奕打配合戰(zhàn),總不能互相不通氣嘛。
等傅明奕走了之后,蕭傾一個人坐在桌子后面,開始琢磨出不大對勁的感覺出來。
為什么有一種怪怪的,被帶了節(jié)奏的感覺?
她還來不及細(xì)想,鄭方秀回來了。
他帶回來一個大理寺的屬官,名叫金算。
此人看著三十上下,面白眼長,相貌端正,但是他的目光幾乎在看到一箱子賬冊的時候就挪不開了。
好像那不是一箱子賬冊,而是一箱子極為可口的美食。
蕭傾被他的眼神和表情逗笑,一時沒忍住。
鄭方秀略有些尷尬地推了一下金算。
金算回過神來,慌里慌張地行了大禮,大約是太過慌張,俯下身子的時候鞋子踩到衣角,話還沒開始說人就撲倒在前了。
蕭傾便又沒忍住笑出聲來。
鄭方秀眼角抽了抽,心想這就是金算之前在戶部總也不得志的原因!
這就叫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怎么教都沒用!
你叫他做事情,他做得麻利得很。
可你叫他與上司多交流一下,那多半要出事故的。
鄭方秀把這么個人從戶部給要來大理寺,一是看中了他查賬的本事,二來,實在也不忍見故人之子在戶部每日被指使著辛勞做事,卻又因為性格等各種原因處處受排擠。
這次小皇帝要查這一箱子賬冊,叫他找人,他第一個就想到了金算。
金算曾經(jīng)在戶部,又天生喜愛查賬,人家查要三天,他來查大概只要一天。
而且,他有心讓金算在小皇帝面前露個臉。
額……哪怕是這種……不太合適的方式。
金算大窘,從臉到脖子根都紅了。
“臣……臣……微臣失禮,失禮……”
蕭傾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
鄭方秀趕緊說:“陛下,金算之前在戶部任職,人稱金算子,平日里喜歡琢磨賬冊,鉆研查賬之道,旁的人情世故……是差了些。”
蕭傾點頭。這種人放在她的世界里,應(yīng)該可以是個很成功的財會學(xué)方面的教授。
一生一門心思鉆研一門學(xué)術(shù)的人,即便不通人情,也是極受人尊敬的。
一個國家需要這樣的專業(yè)人才。
“這一箱子帳,多久可以理清?”
鄭方秀還沒說話,金算頓覺來到了自己的領(lǐng)域。
“兩個時辰足以!”
他也不結(jié)巴了,臉抬起來,眼睛都亮了。
蕭傾很喜歡這種感覺。
鄭方秀只覺得頭大。
為大老板干活兒,敢不敢不要這么早打這么滿的包票!
“成。”蕭傾應(yīng)下,“馬洪,給金大人準(zhǔn)備桌椅筆紙,便在此處查吧。”
馬洪手腳快,一應(yīng)事物立馬擺到了金算的面前。
金算也是個爽快人,桌椅還沒搬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自動自覺地往箱子的方向去了。
蕭傾小聲吩咐馬洪:“請晏皇子過來,要快。”
很快蕭晏就到了。
他進(jìn)門前看看夜色,有些無語。
蕭傾走到門邊拉他進(jìn)來,小聲說:“耽誤你一會兒睡覺的時間,主要是這場景難得一見,做哥哥的想讓你見見。”
鄭方秀當(dāng)自己是個透明人,站在角落里躬身行禮,然后就默默當(dāng)個雕塑。
他看著小皇帝拉著自己的皇弟,輕手輕腳地往金算的方向靠近,卻又保持著合理的距離,以免打擾到認(rèn)證工作的金算子……
他很不自覺地就走神了。
小皇帝的老師是太傅,太傅是先皇欽定的。
晏皇子的老師也是太傅,太傅自己從戰(zhàn)亂過后的北平安城帶回來的。
小皇帝和晏皇子都是經(jīng)歷過苦難的,想必比尋常皇家子弟更珍惜兄弟親情。
金算子不愧其名,他先將所有賬冊都掃了一眼,并且很快分好了類。
這還不算,他開始翻看第二遍。
看第二遍的時候,他一手翻賬冊,一手在旁邊的紙上記錄,記完了就放在翻看過的賬冊上,開始下一本的翻看。
他有時候在寫,有時候在算。他算的時候有時掐著指頭,有時在賬冊上四處點一點,然后抬起頭來,嘴巴上下張闔,卻并不發(fā)出聲音來,眼睛也直愣愣地盯著前面,整個視線都放空了。
他做這些事請的時候?qū)W⒍屑?xì),仿佛自己就是一個世界,旁邊什么都沒有。
蕭傾極其欣賞這種時刻。
她拉著蕭晏走近了一點去看金算在紙上做的種種記錄。
工部、戶部、兵部……吏部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名字,每一筆都有時間、金額等等信息。
在他們看來無比繁雜的信息到了金算筆下,簡單明了許多。
蕭晏……說實話,是有些震撼的。
無論是金算的狀態(tài)還是他的本事。
蕭傾覺得差不多了,便又拉著蕭晏輕手輕腳地往門邊走。
“行了,這本事也不是看一夜就能學(xué)會的。再說了,你也不一定感興趣。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還得長身體。”
鄭方秀默默地看著明明也不大的小皇帝一副兄長的老成模樣,又有些走神了。
蕭晏問道:“皇兄要在這里等一夜嗎?”
蕭傾點頭,這是自然的。
她得等第一手結(jié)果。
而且,她還得等今夜的魑魅魍魎,說不定還有狗急跳墻。
為什么她同時召見王項和傅明奕?
當(dāng)然不是為了看一看傅明奕。
蕭晏不肯走。
“臣弟愿陪著皇兄。”
之前他還不愿意來,可是看過金算之后,他感覺自己有點想留下繼續(xù)看了。
金算是個,**型大臣。
這樣的人,他沒見過。
蕭傾卻搖搖頭,“后面沒什么事兒了,你還小,不能在這里熬著,你還是回去吧。”
蕭晏卻很堅決。
蕭傾越是不讓,他反而更加堅決。
鄭方秀就看著這兩兄弟十分克制地扯來扯去,互飆大道理,最后終于,身為皇弟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做皇兄的,便只好吩咐馬洪多添些炭火,準(zhǔn)備躺椅、被鋪等物。
真是細(xì)致的皇兄。
“要不把你的胖小也帶來?”蕭傾皮笑肉不笑。
蕭晏感覺到皇兄一天比一天更甚的寬容。
他一本正經(jīng)道:“小小還要長身體。”
鄭方秀低下頭。
蕭傾突然想起來還有這么個不在工作的鄭大人。
“鄭大人,要不你也去歇歇?”
開玩笑,皇帝不休息,他一個小兵敢休息?
“臣突然想起來,關(guān)于此案,還有些案卷需要好好整理!”
鄭方秀打了雞血一樣撲向金算的桌子,很自覺地侵占了一半的地方,又借了他的筆,準(zhǔn)備開始整理案卷。
奇怪,白天那么驚險,現(xiàn)在居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疲累!
蕭傾……
“給鄭大人搬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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