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有了夜明珠的出現顯得不那么陰冷黑暗。
穆云琛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因為跟著穆棱留下的記號而來,當他來到他們曾停留過的山洞時,親人們早已離開,他躊躇不前。
如今天色已晚,他決定在山洞將就一晚明早在離開。
可是突然胸口一股灼熱感襲上心頭,暖流頃刻而出,吐了許多的血,他才發現還是自己太過輕信于人,最終害人害己。
那丹藥還是出了問題。
那顆丹藥本就是楚冗給方幽的,丹藥雖然可以治傷,但過后藥勁的副作用會接踵而至,而里面還被摻雜了其他東西。
穆云琛的手臂也因此加重感染,舊傷不愈新傷又添,著實苦惱。
“我叫穆云琛!
“啊?”溪月猛然抬頭,對上穆云琛深邃的眼睛,她沒想到一直沉悶的人會突然開口說話,一時之間愣了神。
“啊,我叫溪月,“好在半朧溪月”的溪月”
溪月得知穆云琛的名字,也說了自己的名字,禮尚往來嘛。
他心里默念著穆云琛,露出久違的笑意:“大哥哥,你叫云,我叫月,哈哈!很巧呢!”
穆云琛看著面前笑嘻嘻的女孩,還真是,云和月,挺巧,他又望了眼比自己小很多的毛丫頭,低緩的笑出了聲。
“你一個小丫頭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里那么危險,你的家人呢!
穆云琛挪動了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著,打量著溪月。
“我……”
溪月猶豫了下,緩緩開口道:“我是從山上來的,不小心迷了路,而且又逢雨期,所以就到這里來了!
“你是山上的,怎么會迷路?”穆云琛眸光謹慎,探究的說道:“我可不曾聽說這縉云山上還有人家,你真住在山上?”
穆云琛來時,將這山中翻了個底朝天,并沒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他不禁懷疑根本沒有所謂的山上。
他思考著,或許這山上另有蹊蹺也說不準,他不信一個毛丫頭孤身會來到縉云山,而且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甚是有趣呢。
所以這丫頭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待考究。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著急回去了,他現在突然對這縉云山和面前一臉天真的女孩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突然,穆云琛又開始頭痛欲裂,險些跌倒在地。
此時的溪月突感一抹奇怪的眼光射在自己身上,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不過,當她抬眼望去時,只見穆云琛腦袋已是搖搖欲墜,即將碰到身后的石墻。
暗道不好,若是撞上堅硬的墻面,豈不腦袋開花?
溪月急忙接住,幸好沒有和那面堅硬的石墻來個親密接觸,要不然她就愧疚死了。
她可不想他有任何閃失。
“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不解,熟練探上他的脖頸,片刻后,神色異常難看,隨即又探上他的脈搏,神色更加陰沉。
赫然,穆云琛的手腕上多了個似火焰的標識,星火燎原,竟有些栩栩如生的在那里盤旋。
她看了看昏迷的穆云琛,氣若游絲,蒼白如鬼魅,實在是可怖,渾身如墜入冰窖,在瑟瑟發寒。
望向外面,還是陰云密布的天氣,時不時還雷動幾聲,營造氣氛,外面的大雨導致樹干都是濕的,無法在洞內生火取熱。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溪月的承受范圍之內,她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如此狀況她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十分慌亂。
而且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懂醫術,雖藥理,基干都記不清,但剛才游刃有余的樣子也可以證明她以前學過醫術,她現在更加好奇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慢慢思索。
忽想起來還在昏迷的穆云琛,頓時惱了下自己,竟然把正事給忘了。
她來到穆云琛身旁,蹲了下來,雙膝跪在地面上,將自己的外衣褪下為他披上。
然后將穆云琛的身子扶正靠在石墻上,將自己小小的腦袋靠在他胸前,希望能夠傳遞一些熱量到他的身上。
以免他凍壞在這里。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溪月緩緩靠在胸前。
他有沒有接收到熱量她不知道,但對她來說一股暖意迎上心頭,十分舒適,漸漸忘了寒冷,忘了苦惱,竟直接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片刻后。
依靠在石墻旁的男孩手指動了動,慢慢牽扯全身,僵硬的睜開雙眼。
赫然間,眼中血紅一片,眸光沖冠眥裂,像是地獄的修羅,橫掃一切,而那手腕上的火焰紋比初見時更加紅艷。
但因為那朵火焰紋的存在讓他身心摧殘,周身變得更加寒冷。
突然,眼神中閃過驚訝,血紅色的瞳孔往下看著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細嫩白皙的手臂,還時不時的往他身上捏幾下。
那觸感冰涼,但卻暖了他的心,漸漸蘇醒。
隨即咽了咽口水,他竟有些饑渴難耐,像是看見肥肉的狼,想一口咬下去。
猛烈的掙扎著,腦海中最深處的記憶告訴他不能傷害這個女孩。
他的手一上一下,做著抵抗,最后,那一抹深處的良知也被悄悄摧毀。
他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但還是猛然間剎住了,腦海里是剛見她時的童真,爛漫的臉龐,神色呆滯了一刻,唇角微微一笑,可還是抵不過火焰紋的控制,最終還是咬了下去。
一絲疼痛襲來,令溪月臉部猙獰一番,但并未醒過來。穆云琛像是嘗到血液的甜頭,竟慢慢吸吮起來,臉色也變得稍微紅潤一些,血瞳也悄悄的變回墨色鳳眸。
漸漸蘇醒過來的穆云琛緩緩呆愣,吸吮了下唇角,很是甘甜,降低眸光,用手一探,才發現那是血。
血,誰的血?
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女孩?
溪月。
此刻看見自己胸口和溪月的手臂已被鮮血浸染,看著血肉模糊的手臂,他心口猛地絞痛,喘不過氣來。
他做了什么?竟……
竟咬了她,為什么?
他不理解,自己怎么這樣,他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嗜好啊,而且還咬了剛遇見的孩子。
丹藥?
是了,一定是那丹藥。
可那是什么,竟讓他對血有欲望。
她仔細看著自己的杰作悲憤不已,眼中閃過冷冽,因自己的不小心竟害的溪月昏迷至此。
欲將溪月攬起。
突感遠處增添一種焦急的聲色,聽了幾遍后,才得知喚的是“溪兒”。
溪兒?
溪月?
喚的是溪月?
他臉色沉了沉,難道尋得是她……
他堅定的看著懷中的溪月,是了,這荒郊野嶺怎會有人出現在這里,還是個孩子,他正想著。
難以置信的神色掃向洞口,竟這么快,那人已經到了洞口,可剛才分明還在百里之外。
這人的實力高出他太多,或許不是人,因為察覺不到那人的身形,怎會是人,思考著,那人來到洞口。
非翎走進洞中,直至望向洞中央,赫然躺著的就是溪月。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溪月與滿身的血痕,瞳孔發大,難以置信的走到她身旁,將她輕輕抱起,護在懷里。
因為過于緊張和擔心并沒有發現躲在角落里的穆云琛,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抓緊時間帶著溪月回山治療。
穆云琛注視著兩人離開,探出身子,視線落在了垂著的小手臂上,那里傷痕累累,著實刺痛他的眼睛。
一個孩子被她傷成這樣,他愧疚不已,而眼中閃過一絲旖旎,自己都不曾察覺。
他低下頭看了眼火焰紋。
這究竟是什么?
竟能讓他心神不受控制,對血產生欲望。
注視著火焰紋久久無法回神。
他余光瞥見一個散發紅色光芒東西,他走進,發現是一串手釧。
他默默撿起。
這是她的嗎?
他回想,應該是吧,他來時并沒有,所以只能是她的了。
他愛惜的掃掉上面細微的灰塵,將其放入懷中。
“誰?”
一只軟枝迅速朝他方向射來,他躲閃開來,望著被穿透的墻,狠厲的看向外面。
這人的氣息不是剛才抱走溪月的那人,這里竟還有別人。
是妖界追殺他的人嗎?
他沖出洞外,卻未發現半分蹤跡。
而此時的天空還是漆黑一片,雨水驟停,而頭頂上有幾棵樹,樹葉的水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臨風而立,抬頭望去,月亮高高掛起,云霧也已消散,今夜竟是月圓之夜,也該雨過天晴了。
“月,溪月”他臉上露出寬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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