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寒冷的夜
凌曉窩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簡白則一直楞楞的看著天花板。
桌子上放著凌曉和白銘給簡白準備的晚餐和宵夜,完整的放在那,一口都沒有動。
病房里靜悄悄的,安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的聲音。
這樣的夜,壓抑,凄冷,讓人不安。
……
黑暗中,床上的人終于不在盯著天花板看了,淡淡的月光照在簡白臉上,映著她那一抹笑容讓人心驚。
簡白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拿起放在旁邊的餐具就出了門。
簡白并沒有穿鞋,赤著腳踩在醫院冰涼的地上,然而她早已感覺不到冷,身下的痛仿佛也感受不到了。
簡白一步一步的走著,緩慢的如同一個老人,走到公用衛生間,手起碗落,精致的用餐器具就這樣破裂了,碎片劃破了簡白的腳。
看著從自己腳上流出的鮮血,簡白竟然有種快感。
簡白蹲下來身子,并不是在查看自己的腳而是拿起了那破碎的餐具,找到了一片鋒利的碎片。
手指輕輕的在上面劃過,一絲血珠便從她的手上冒了出來。
簡白笑了,拿起那個碎片又慢慢的走回了病房。
簡白輕輕的推開房門,走到凌曉的身邊,蹲著地上看著凌曉。
抬起右手,碎片口抵著凌曉的脖子,簡白提醒自己,只要自己稍稍用力,他就會去陪著自己的寶貝了。
她的寶貝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害怕。
看著凌曉的臉想起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倒是跟凌曉挺像的,寶貝,你說我讓你爸爸去陪你好不好?
簡白無聲的問著,但也沒有人回應她。
凌曉衣服下的右手輕輕顫抖,凌曉并沒有睡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睡著,原本感覺到簡白走了出去,也想跟著簡白出去,就在掙扎間又感覺簡白回來了。
凌曉感覺到簡白來到自己的身邊,凌曉也感覺自己脖子處冰涼冰涼的,那是什么凌曉能估計出來。
簡白想干什么凌曉也是知道的。
只是,現在的他,連抵抗的心情都沒有。
心痛的快要死掉了,自己親生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竟然是死在了自己手里,殺了他吧,或許現在簡白殺了他,反而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脖子處僅有一絲疼痛感,然而真正的痛覺卻遲遲沒有傳來,頂著他脖子上的冰涼漸漸遠離他。
凌曉沒有睜眼,只聽到簡白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病房的門關閉的聲音,凌曉才睜開了眼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些些小血珠冒了出來,凌曉僵挺著坐起身,僵坐了好久好久。
為什么,為什么不動手?
凌曉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眼淚順著眼角,在他的頰間一顆一顆地滑下。
心痛得快死掉了。
現在簡白殺了他,他都會高興的吧。
可為什么,她停手了呢?
他不相信在經歷過了這么多事之后......不對,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進入凌曉的腦海里。
凌曉趕忙跑出門,醫院干凈的地板上踩著一個一個的血腳印,在月光的映射下觸目驚心。
凌曉順著血腳印的方向跑去,跑到一間育嬰室。
在育嬰室看到了簡白,還好還好,凌曉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可當凌曉靠近簡白的時候才發現,簡白那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早已被鮮血染紅。
血,都是血,猶如凌曉七歲那一年見到的一般。
凌曉越靠近腳越軟,耳邊似乎聽到簡白輕輕哼歌的聲音。
簡白趴在一個孩子的床邊輕輕哼著歌,視線早已變得模糊。
恍惚間,簡白把躺在床上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迷糊間,孩子竟長得有五六歲的模樣了,夢境還是現實,簡白都有些分不清了。
“媽媽,來,快來!”一片紅色的花海里,寶寶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在前面跑,一邊跑一邊對她笑。
寶寶摘下來一朵花遞到簡白面前,那朵花簡白見過,是之前也夢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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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是來接媽媽了嗎?
簡白伸出手想去接過寶寶遞過來的花朵,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寶貝、媽媽來了,你等等媽媽啊。
凌曉跪在簡白面前,看著那獻鮮血浸透的裙子,想大喊卻發不出聲音。
“誰來幫幫我啊。”凌曉顫抖著手想把簡白抱起,但他卻沒有力氣。
“誰來幫幫我啊。求求你們。”凌曉緊緊握住簡白的手腕,試圖讓血不再流出來,然而他握的越緊,血流的越快。
簡白割的太深了,深到凌曉看的心慌。
“救人啊,救命啊!绷钑栽谟龐胧覂瓤藓爸
這一聲的哭喊把身邊的孩子都驚醒了,孩子也是被嚇到了,也開始哭泣起來。
此起彼伏的哭泣聲在黑夜里顯得更加絕望了。
“媳婦兒,我求你,你想殺了我都行,求求你,你別這樣對自己,你恨我,你殺了我啊,你別.......你別死!”凌曉整個人都在顫抖,他一次次嘗試著把簡白抱起來,卻失敗了。
天知道,他多感謝這些孩子,孩子的哭聲把值班人員引了過來。
手術一直到天亮才結束。
凌曉坐在手術室外,全身都沾滿了鮮血。
手術室里的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看了眼走在外面的男人,嘆了口氣說道“剛小產過,現在又割腕,你慶幸吧,搶救及時,不然就準備后事吧!
“這意思......”凌曉現在已經沒辦法思考“這意思是......”
“意思是病人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聞言,凌曉整個人跌倒在地,醫生被他這倒也是嚇了一跳,趕忙去扶他。
凌曉擺了擺手,朝醫生半跪著說道“謝謝醫生,謝謝,謝謝。”
凌曉不住的說著謝謝,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什么。
“病人本來身體就不會,之前有先兆流產的事情,現在又是小產,又是割腕的,先生我建議你還是多關心一下病人的心理狀況吧!贬t生看著凌曉,話也沒說的太直白“也不是我危言聳聽,病人如果再有下次的話,能不能救得回來都難說了!
簡白的心理狀況,他又能怎么說呢?
如果自己死了可以讓簡白好受一些的話,那他現在就可以從樓上跳下去,可簡白她恐怕連死都嫌自己不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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