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漸停,獨眼風獅愈發認真道,
“雙魂同體,若這事被風云閣知道,怕是就算恩公你想要走都走不了呢,即使如此,你可還是要去天云山?”
風云閣貪得無厭,曾用馭獸之術控制獨眼風獅,也不過是為了借其身軀侵地占寶。
若是被他們知曉自己雙魂同體,以風云閣的貪欲,就算將自己切成千萬碎片也定是要弄個明白的。
這也正是為什么隱萬無再三強調,無論如何,都不要將自己雙魂之事告訴外人。
雖然道理白玄都懂,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當真十分困難。
除非他這輩子都不再使用煉魂,不然無論如何,都難真的掩人耳目。
可此行之由,卻不是因為自己。
而是白夙夙。
比起自己有可能身陷絕境,他更擔心的是白夙夙背后的秘密。
縱使自己真的有可能就此命喪天云山,只要能把白夙夙的事解決,他也會義無反顧。
白玄眼神堅定,望著獨眼風獅冷冷道,
“我意已決!
獨眼風獅嘆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恩公更是要收下這風神玉,待有朝一日恩公能夠煉化此玉,方可與風云閣為敵,再此之前,最好是莫要輕舉妄動。”
事已至此,白玄便不再推辭,因為,他真的需要變強!
輕觸風神玉,冰冷刺骨,那一股股強大的靈氣,幾乎讓白玄有些手指發麻。
這風神玉,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得多!
當下皺起了眉頭,詢問道,
“不知需要何等修為,才可將其煉化?”
獨眼風獅正色道,
“至少是玄階,最好到地階煉魂師!”
什么?!
聽到地階煉魂師,白玄幾乎是要當場吐血了。
煉魂師不比其他,修煉之路極其困難,就算他如今已是黃階八段斗魂師,可在煉魂的領域,他連黃階都未曾達到,想要升至地階,還不知要花上多少年呢!
獨眼風獅看著白玄這幾乎是驚恐的樣子,皺眉問道,
“不知恩公如今的修為如何…?”
修為。
連黃階都不是。
這話白玄實在說不出來,倒不是說他好這個面子,只是要是將實情透露,那獨眼風獅定是不愿白玄在此刻就與風云閣接觸。
可白夙夙人在天云山,他又如何能夠放任不管呢?
當下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心虛道,
“我會記得的。”
獨眼風獅憂心忡忡望著白玄,他不知道,這是否會是最后一次面對這個少年。
如果白玄真的與風云閣對峙,除非是有奇跡發生,不然當真兇多吉少。
但他卻阻止不了這個少年,因為,他也有恨,只是他不敢。
或許是這百歲的年紀,又或許是,他在白玄身上,看到了與眾不同的東西。
往復思量,唯有長吟一聲,就此作罷。
獨眼風獅將幼獅安頓在風墻那側,也不便將白玄送得太遠。
“恩公,保重!”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今后的路,還是要靠白玄自己去走。
告別了獨眼風獅,白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圖喚醒隱萬無,如此想法自然是因為左丘山莊。
可很不幸,隱萬無就如白玄預料的一樣,并未作出任何反應,只有那若隱若現的虛弱魂力,能讓白玄感知到先生的存在。
但所幸這次能感知到的,比炎獸之時要好上太多,這也讓白玄稍稍放心了些。
或許是再過幾日,等自己魂力有所提升,隱萬無能吸取一二,再幻身形罷。
可若到時...
白玄不愿再想,他并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左丘山莊,或許又是一場硬仗。
而這一仗,將是兵不血刃的一戰,他多么希望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惜,他并沒有。
沒有了眾獸阻撓,前行的路理應是要變得輕松,可回想獨眼風獅的話,白玄卻是覺得愈發壓抑,甚至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紫嫣瞧出了白玄的異樣,關切問道,
“你是怎么了?”
白玄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且先不論到了天云山該是如何,就這半路殺出個左丘山莊,都快要逼瘋我了…”
紫嫣抿了抿嘴,喃喃道,
“你別被那老獅子嚇著,我倒是覺得,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去見一面不是,或許這左丘太辰并不像他口中那般難對付呢?”
白玄就是佩服紫嫣這種心態,無論什么事,都能這樣積極看待,相比紫嫣,許是自己確實太消極了些。
白玄正是在反省,卻是瞧見不遠處有個四面環山的小湖,愣了愣道,
“有湖…”
紫嫣自是比白玄更早發現,瞧了眼湖,又是看了眼白玄,嫌棄道,
“你要不要去洗洗,你這身臭的…我是真快受不了了!”
聽得紫嫣抱怨,白玄的臉“唰”一下羞紅了起來,再瞧瞧自己身上,先前被幼獅吐的那些個臟跡,此刻都結塊了,輕咳幾聲掩飾尷尬道,
“我去洗...那...那你呢?”
紫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怎么,你是怕我偷看你洗澡?還是想要跟我一起洗?”
白玄本來就已是羞得臉紅,被紫嫣這么一說,臉頰愈發滾燙了起來,竟是一時語塞,
“你...!”
就算白玄這般模樣,紫嫣仍是不以為然,甩了甩長發笑道,
“行了行了,你就安心去吧,我便在那邊的樹上呆著,才沒興趣看你洗澡呢!”
白玄真是拿紫嫣一點辦法都沒有,若是要說嗆人的本事,這個紫嫣若是排第二,怕是沒有人敢排第一了!
白玄無奈搖了搖頭,也顧不得紫嫣,一頭便是鉆進了清澈的湖水之中。
此刻正值秋末入冬之際,湖水本該冰冷刺骨,可林間光照,暖暖的陽光灑在湖面,白玄非但沒覺得寒冷,反倒是能感受湖水給他帶來的那一絲暖意。
再次抬頭,便是瞧見紫嫣,此刻正側躺在湖邊一棵大樹的樹梢上,背對白玄哼著小曲兒。
“什么事那么開心?”
白玄很少見著紫嫣這么好心情的時候,忍不住好奇問道。
紫嫣哪里曉得白玄這洗了一半還會與自己搭話,俏臉一紅,嬌斥道,
“關你什么事,洗你的澡去!”
多管閑事挨了罵聲,白玄只好吐了吐舌頭,又一頭潛入湖中。
莫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白玄總算是洗盡了身上的污漬,見紫嫣仍在樹梢呆著,也不知是睡著了沒有。
換上一身淺蒼藍的錦衣緩緩走到樹下,輕輕依靠在那,仰著頭道,
“睡了?”
紫嫣翻了個身,無精打采道,
“沒呢,你個大男人,怎么洗個澡比女人還慢?“
白玄有些無奈,這個紫嫣當真是陰晴不定,方才哼歌那會想著應是心情不錯,怎么才這一下,又好似有什么煩心事一般,隨即便也不搭理她這番取鬧,皺眉道,
“怎么了你這是?”
紫嫣抿了抿嘴,看了眼樹下的白玄,幽幽道,
“你說,我們勢單力薄,就這樣去風云閣,到底是不是送死?”
其實紫嫣這個問題,也是一直困擾著白玄。
要知道,能平定灰宗,他白玄至多占了三分功勞,剩下的七分,那都是因為有炎門。
可即使有了炎門,他們依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就算現在想起,那也依舊是不堪回首。
天云之行,兇多吉少。
這個想法,白玄早在踏出這一步的時候,就已是想了明白。
可不知為何,偏偏在紫嫣問到的時候,自己卻是有點答不上話來。
只是嘆息道,
“我早就說過,這趟渾水你最好別跟著我...”
紫嫣沉默,白玄接著道,
“我記得你提過,你家在北方,我們東行之后,亦是往北,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再去天云山!
紫嫣冷笑一下道,
“你以為我是貪生怕死才這么問你么,再說了,我那個北方,可比你想得要北得多!”
難道比天云山還北?再往北,那就是海了呀!
自從離家以來,紫嫣可以說是他最信任的人了,這份信任,就算是白夙夙,或都不一定比得上。
可偏偏這樣的紫嫣,白玄對她的身世背景,幾乎是一無所知,愣了愣道,
“那你說的北方是?”
紫嫣嘆了口氣,淡淡道,
“你可聽過北大陸?”
北大陸!
白玄知道,紫嫣并不是白帝城的人,但從未想過,紫嫣竟然都不是這東大陸的人。
當下吃驚道,
“你...那你是怎么過來的?”
紫嫣苦笑一下道,
“老祖宗帶我過來的!
白玄并不是這個意思,追問道,
“那是步行,擺渡...?那你來的時候可是路過了天云山?你怎么過的東港缺口?”
白玄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紫嫣頭大,不是她不愿意說。
只是,白玄問的這些,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便也只好胡謅道,
“我說飛過來的你信么?”
白玄冷眼瞧了一下樹上的紫嫣,沒好氣道,
“不說就不說,這有什么好隱瞞的,還說要好好說實話呢...”
紫嫣聽罷一個側躍,紫粉輕沙飄舞這落在白玄面前,正色道,
“你要聽實話是吧,好,我告訴你!”
白玄不知道紫嫣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只是點了點頭道,
“...你說...”
紫嫣抿了抿嘴唇,指著自己的鼻子,憤憤道,
“我!不叫紫嫣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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