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未能有幸成為陀羅學院的學生,卻是能夠與學院的長老同臺斗文。
這等機遇,白玄當真是想都不敢去想。
軒轅長老,這也難怪左丘水給出如此肯定的評價,就算是白玄自己,此刻都已是激動萬分。
就算贏得希望渺茫,但只要能一睹軒轅通的風采,白玄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可就是如此,白玄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看著左丘水道,
“慢著,是不是還少一人?”
左丘水能從白玄眼中看到他對軒轅通的崇拜之意,就算是左丘水,也是夢想能夠進入陀羅學院,可有父左丘太辰,恐怕左丘水這個夢想,比白玄還要更難完成。
左丘水心不在焉,惋惜輕嘆,手指點住名冊榜首第一人,淡淡道,
“最后一人就是他,名叫周道。”
白玄正是等著下文,可左丘水似乎像是已然說完,居然開始合起了名冊。
見此行徑,白玄失笑道,
“怎么,這個周道,你不介紹一下?”
左丘水這才從方才的失落中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看我,差點忘了,這個周道…怎么說呢,若是按家父所言評價就是,’此人深不可測,實論才學,許是我左丘太辰都要甘拜下風’。“
什么,左丘太辰都要甘拜下風?!
聽得此言,白玄整個人都是跳了起來,方才軒轅通的那番驚艷,此刻早就被白玄拋到了九霄云外,大驚道,
“這…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那你如何會說軒轅長老,難道不該這周道才是最大看點么!”
左丘水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這便是我要說的,周道此人著實奇怪,不但說話古怪,思維古怪,最重要的是,他毫無斗勝之心,年年’千文筵’,他最在意的,就是有些什么好吃的,對于斗文一事,縱使游刃有余,但卻心不在焉,點到為止,問辯之時,也是時常胡謅,甚至開開玩笑便是作罷。”
聽得周道如此怪異,就連一直沉默的隱萬無都是皺起了眉頭。
更不用說他白玄,那早已是目瞪口呆,連一個字都是說不出來。
好在紫嫣借著酒勁,倒是先緩過神來,失笑道,
“即然他這般表現,那你爹爹又是如何斷定這人確有真才實學,而不是招搖過市,純粹為了騙吃騙喝呢?”
左丘水笑眼看著紫嫣,面上略有無奈道,
“覺著周道就是個騙子的,大有人在,但家父卻是一直將他視為上賓,當真不知是從哪看出來的。”
左丘太辰慧眼識人,閱歷無數,理應不可能如此簡單被騙。
難道這周道當真有什么過人之處,又或是他只曾在左丘太辰面前展露而已?
不然白玄實在是想不到,須得如何才能,讓那般傲氣的左丘太辰,都說出“甘拜下風”那番話來。
想到明日就能見得廬山真面目,白玄此刻也不愿再去多猜。
就算自己難以看透,那還有隱萬無呢!
到時候是真是假,自有定論。
一番論人評價下來,時辰也就不早了。
左丘水收拾著桌上的名冊,還是略有擔心的問道白玄,
“恩公可還對’千文筵’之事多有疑問么?”
白玄明白,左丘水就是想讓自己在“千文筵”上大展拳腳,這才不辭辛勞地又是講解,又是詢問。
與之淡淡一笑,白玄柔聲道,
“放心吧,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再是多想也枉然,不如你我都好好休憩一番,明日才是有精神與眾人一戰不是?”
白玄總覺得左丘水比自己還要緊張,便是如此連哄帶騙,只望他能早些回去休息。
左丘水抿了抿嘴,確如白玄所說,如今當真不能再多做些什么,可還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
“我方才與恩公說的這十五人,恩公可是睡前再多想想,許是多準備一些,勝算便更大一點…”
左丘水反復說著,似乎是將所有身家都賭在了白玄身上一般,這不由讓紫嫣疑惑問道,
“你為何這么想要他贏?可是拿他賭錢了...賠率多少?”
左丘水茫然瞧著紫嫣,忙是擺手搖頭道,
“師父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怎么可能拿恩公去下注!我只是...只是…”
白玄本以為紫嫣不過醉酒胡說,沒想到這一問之下,左丘水好似還真有什么隱情,吱吱唔唔這般,連帶著白玄都是心中起疑。
確實,如果單純的只是拜了紫嫣為師,又因白玄救命之恩,當之回報也是無可厚非。
可左丘水的所作所為,似乎實在有些過多了去,這就不免讓人覺得,他卻另有所圖。
望著白玄凝重而又冷峻的眼神,左丘水低著頭,唰紅了臉,但又不肯說話。
白玄輕輕撫了下左丘水的腦袋,嘆了口氣,淡淡道,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左丘水悄悄抬頭打量了一下白玄,憋紅了臉,顫聲道,
“我…我與家父有過約定…”
話才說了半句,左丘水忽然就是抱起名冊奪門而出,跑動之中口中依舊道,
“恩公你就好好休息,若是贏了,我自會告訴,若是不能…那我說了也等于沒說!”
瞧著左丘水一溜煙地跑向庭院,白玄也并未起身去追。
他知道左丘水這孩子絕無壞心,至于他和左丘太辰究竟有何約定,就算此刻說了,或許只是給白玄平添壓力罷了。
左丘水離開,房內就只剩下紫嫣和白玄兩人。
紫嫣將那瓶中僅剩的一點酒倒入口中,媚眼波動笑道,
“你怎么看?”
白玄搖了搖頭道,
“隨他去罷,若是我沒有猜錯,恐怕與他修煉魂力有關…”
紫嫣將酒樽往桌上一敲,咯咯笑道,
“不錯,挺聰明嘛!居然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白玄看著紫嫣這似有醉酒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道,
“你就不能少喝點么,明日還要’千文筵’呢…”
紫嫣晃蕩著手中的空酒樽,沒好氣道,
“本姑娘千杯不醉,就這點酒,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白玄無奈起身,他知道今晚,還有許多事要等著他去做。
他更是想要聽一聽隱萬無,對于方才那一番評論有何見解。
與此同時,白玄心中倒是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明日“千文筵”,值得他去思考的事實在太多了。
《無上天》。
《無上天》的擺設致簡致雅,沒有絲毫的珠光寶氣,也沒有多余的書香門第。
一爐檀香,一張茶盤。
這正是白玄想要的。
紫嫣知道白玄定是耐不住要去會會隱萬無,所以她又是開了一樽酒。
紫嫣沒有跟來,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不喜歡聽那些學術之話。
更何況,她既看不見,也聽不見隱萬無。
去到《無上天》看白玄表演獨角戲,那她寧可留在《蝶逸軒》細品左丘山莊陳釀的美酒佳肴。
白玄靜靜坐在房內,隱萬無緩緩飄蕩空中。
“先生,您怎么看?方才那么久,都不見您多說一句話…”
先開口的人乃是白玄,他很想知道,聽到了那些人的事跡,隱萬無會給出如何的評價。
隱萬無自然不會讓白玄失望,碧青幽光閃爍,飄落在白玄對面,淡淡道,
“說來有趣,老夫離世已經二十余載,但這其中,隱約倒是還記得些個姓名。”
白玄倍感驚訝,他哪里知道,時隔如此之久,竟是還有隱萬無知道的人,不禁好奇道,
“不知先生記得的是哪幾人?”
隱萬無撫了撫銀須,若有所思道,
“算不上記得,不過有些印象罷了,如羅道人,似乎哪里聽過。古黎崇,許是還曾見過。最讓老夫有感的,恐怕就是軒轅通了!”
陀羅學院的軒轅通!
白玄有些激動道,
“先生您認識軒轅長老?”
隱萬無笑著點了點頭道,
“理應是該認識的,老夫雖不記得究竟所為何事,不過現在想來,卻是能夠在腦中勾畫出此人模樣,若是與他沒有深仇大恨,那恐怕多少就該有些交情吧!”
聽得隱萬無所言,白玄心中忽然感覺不是滋味。
隱萬無留魂于世,記憶全無,如今好不容易能記得些人情事物,卻是又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
但無論是敵是友,白玄心中都是暗下了決定,既然隱萬無記得,那么軒轅通就更應該明白。
如此這般,關于通曉閣的事情,沒準軒轅通還能比冉哲要明白一些。
雖然隱萬無看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白玄心里明白。
通曉閣的事,對于隱萬無來說遠高于一切,因為他就是為了如此夙愿,才留在了這個世間啊!
隱萬無腦中不斷回憶著過往的畫面,似乎想從中再多尋找些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記不起來。
就算是如今已然知道了自己就是通曉閣的閣主。
但自己曾經如何統領通曉閣,通曉閣上下還有哪些人,他卻是怎么都記不起來。
“為何老夫能記得軒轅通那張臉,卻是記不得任何與通曉閣相關的人呢?”
這個疑問留在隱萬無心中,卻是無人能夠回答。
這夜,隱萬無與白玄說了許多,無論是明日的“千文筵”,還是那些碎得連不成線的故事。
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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