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行吧，那你們說吧，我這廠子還有什么未來？”林巖苦澀道。
“我聽說，林廠長，您寧可找下家接手也不想讓遠澄倒閉對嗎？”向晚問。
“對。”林巖點頭，倒是沒隱瞞，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這些情況，外人只要一打聽并能打聽出來。
向晚雙眸輕瞇，再問：“那林廠長，下家您現在找到了嗎？”
林巖抬頭看了眼向晚，輕嘆了口氣：“沒有。”
他已經跟不下十家企業來談，均鎩羽而歸。他們不是擔心接過來無法扭轉局面，就是對他所提要求不滿。可他也沒提什么要求，就是希望若誰能接手，他廠子里的那些工人別全給辭了。
現在沒走的那些人都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老人，技術、人品都過硬，若非是他著實沒了辦法，他也不想跟這些老伙計分開。
可就是這樣一個要求，那些人都不肯答應。也因此，廠子才拖延到現在，如今維持的資金已然是用他個人資產了。為此，媳婦跟他吵了好幾次架。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輕易放棄。
面前是兩個看起來不諳世事的孩子，也因此，林巖沒再帶起面具，也不再遮掩，許多話說出口帶著明顯消極，但也的確發自真心。
“唉，不瞞你們說，我是真還想干下去啊！哪怕是讓我從基層工人做起，我也不想離開這廠子。唉……這也只能怪我，廠子沒有核心競爭力，不論我怎么努力，到最后都是竹籃打水！”
此時的林巖看上去頹廢明顯，哪里還有向晚最初看到他時的堅定。也是，能熬這么久，這林巖也著實不易了。
林巖絮絮叨叨又說了不少，許是太久沒抒發內心愁苦，這次遇到兩個不認識的孩子，他這算是找到了發泄口，一股腦吐了個干凈。
并坐在一起的兄妹兩個，一個面上始終帶著笑，另一個則似懂非懂，對林巖的話明顯有些不理解。
“小晚，這林廠長腦子是不是……怎么總感覺他有點神經質？”向可松撇著嘴小聲對向晚說，“小晚，我們來找他……”
后面的話向可松沒說出來，他知道向晚能明白他的意思。
向晚抿嘴，亦是小聲呼應：“二哥，沒事兒，林廠長這是壓抑太久，要發泄一下。”
發泄完了便恢復正常了。
兩個人對話林巖沒聽到，但見二人如此林巖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說得有點多了。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也不知為什么，看見你們就想多說點，卻沒想到竟然說了這么多，哈哈，今兒也不能讓你們免費當聽眾。這樣，我給你們拿些廠子里的日用品，洗發水，沐浴露都是實用的，質量你們放心！”
林巖說著，便欲轉身走向身后的幾個大箱子旁。那里，是遠澄的一些產品。
然而，就在林巖的手幾乎要碰到箱子時，向晚卻忽然喊住了他：“林廠長，那些東西一會兒再給吧。我想現在跟你談一下關于工廠收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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