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言深意切一番勸說后,海棠答應了遂入無間,于是,動用自己私權,遂又塞了一個鬼入無間。
在無間道通往無間盡頭,同遂分離時,她抱住遂,說道:“謝謝你。我會當這一生是一場夢,不要再睡了。”
渾渾噩噩度過的一生確實像被捆縛住手腳不容掙扎的夢一場。
但愿真是夢一場,醒來仍在人間,仍是初始,站在十字路口待選擇時。
趴在血泊中,在人生臨近盡頭時,海棠無意識回顧了一生,空白一片的腦袋里嗡嗡閃過許多畫面
鄉下奶奶家門前的路,一支斷芯的鉛筆,被畫了紅叉叉的作業本,一片金黃的稻田,一片荒蕪的秋天,一座冰冷的屬于黑色的城市,一間裝滿富家子弟的教室,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一雙高跟鞋
人生如此多彩,最后一副畫面,卻是她躲在漆黑臟兮兮廁所里抽煙的場景,香煙頂端那一點火光亮了,又慢慢熄下,黯淡。
最后,海棠聽見身體里一根弦斷開,猶壓身上千斤重的石頭被挪開,海棠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看見一生如此走過,和那根煙一樣一點點燃成灰,最后只剩一截可有可無的煙蒂,她問自己:你怎么會把可生活過成了這樣?
過得,一塌糊涂。
“入無間后,你會被送往**殿,**湯會讓你說出一生中做過的善惡難辨的事,你莫怕。待過了奈何橋,上面那個長得很漂亮卻很兇的紅衣女人就是引湯,無間就她穿得最紅,能露出真容,很好認。”
大致知道遂是有意想讓自己同引湯認識,知道是好意,海棠卻搖頭拒絕,“算了。我不會和她說認識你,也不會和她說起我的故事。她既然從不說,那就是不想提起,我也就不去惹她傷心了,我既然已經放下,就不會再提起。”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而已,并沒有慫恿你去揭她傷疤。”
海棠笑,似安撫一般,輕輕拍了拍遂的后背,“很奇怪,本來是陌不相識,可我有時候看見你就感覺像看見自己一樣。”
同引湯在一起都是有事說事,從不會有什么親密的動作,現下,遂能讓海棠抱,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也就這一次了,遂釋然,未拿傘的那只手反抱住了海棠,也輕拍了她兩下,“我也是,看見你,好像看見自己。”
或許,她們都是同一樣的人,努力追尋希望,卻次次落空,走到最后一步,未得歸宿,得人生慘淡,潦草收場。
一場人生多彩,卻還沒有有墳頭野草開花明艷,還過個屁的生活。
“大人,你也別睡了。一身傷,一身疲憊從何而來,你不想知道?”
海棠走了,真的走了,同無間出來引魂順路一塊就去了無間,遂卻沒有回去。目送海棠消失在黑暗中一團亮光中后,她轉身就回了無間道半斤鋪子,坐在人家沙發上,對穿著睡衣拿著個玻璃水杯下樓接水的主人家半斤說:“你隨意,我就坐坐。”
睡不睡覺都沒什么區別,遂既然來,半斤也不上樓去了,已是凌晨,他索性取下門板,開門迎客。
把水杯輕手放在柜臺上,半斤走進去坐下,腦袋偏靠在打直撐起的手臂上,打量著遂。
“還不回去?”
“不想回去。”
“你真想留人間當個野鬼?就不怕那些道人腦子抽風,見你一身陰氣,便把你當個千年厲鬼,一批一批殺來,拿你祭奠祖師爺?”
“算了,我煞氣這么重,他家祖師爺和我氣場相沖,我嘛,既然出來混,怎么也得當個鬼王才說得過去。”
“就你?被人家按在地上磨擦都還不知道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當鬼王?真是大言不慚!”
一股洗發水的味道從門外飄來,半斤搓了搓鼻子,下一瞬,頂著仍濕滾落水珠的頭發,清東明子大搖大擺跑了進來。
遂懶懶縮在沙發里,翹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怎么?你都能當神人,我就當不得鬼王了?”
“哪能不行呀,有句話說得好,夢想還是得有的,你說的就是夢想。”
說話的時間,清東明子自若拖了板凳坐到沙發邊,腿不安分搭在了沙發上。
腳臭,男人之間盛行的一種獨特風味,若形容它,該是黃豆腐爛為醬的那種一熏到便靈魂出竅要升天的味道最為貼切。
瞥了他一眼,遂默默往沙發另一頭角落挪了挪,半斤呵斥:“明子,把腳給我放下來。”
“今晚上”現下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同海棠糾纏不休是五小時前的晚上,該是昨天了,清東明子改口,“昨晚上踹周死狗一腳,力道沒掌握好,現在腿疼。”
清東明子本想尋求慰藉,哪知陸半斤冷情,不跟節奏來,“那你想不想它斷。”
未懂,清東明子錯愕不解,“斷什么?”
邊上,一只手伸出來,默默送出一柄劍,“斷腿,試試么?”
遂手中的劍幽幽冒紅光寒氣十足,抽肩顫了一下,清東明子訕訕收回了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腿落地上。
清東明子安放下來,半斤轉頭問遂,“你不給張宣儀打個電話么?你出無間這些天了,他也沒來找你。”
“打了,他說他忙。”
聞言,清東明子嫌棄“咦”了一聲,“我信你鬼話。”
本來就是鬼話,偏偏有突然來到的熟人接下
“媳婦,你說謊。”
話音落下,空氣凝滯,氣氛一下子安靜。
門外,下起了雨,飄飄灑灑淋濕了街道。
遂僵硬轉過頭看門外。張宣儀,不知何時渾身濕漉漉站在半斤鋪子門口,說笑不是笑,說憤不是憤望著遂。
簡單明了現下該怎么做,動作快而利落,離遂最近的清東明子一把抓住遂的胳膊,嘿一聲拎起她,把她甩出了半斤鋪子。
“這是我們單身狗的時間,不歡迎你們談戀愛的來秀恩愛。”
聽著這話,遂在空中旋了一個身,輕飄飄落在了地上,面前,剛剛好就是張宣儀。
心虛,遂不敢抬頭,只瞪大眼睛望著張宣儀的胸膛,一眨又一眨,身后,半斤鋪子的門砰然一聲關上。
插上門栓,清東明子拍拍手,大大咧咧消遣半斤,“半斤,我們睡覺。”
“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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