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久不來,新娘子跑出去也沒有回來,參加喜宴的賓客等的時間長了,多多少少都有些焦躁不安,神管大人笑瞇瞇安撫客人的情緒,然后一溜煙跑進了會客廳,落座的賓客就只有幾位跺一跺腳六界要顫三顫的大佬
主人家發話了,客人自然笑呵呵回應,待主人家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后,便各自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低聲說著自己不知道從哪兒得知的無間秘聞。
會客廳,見神管大人垂頭喪氣在主位坐下,淡然喝茶的幾位外界大佬相視,皆無奈一笑。
他們幾位老家伙誰不知道神管這小老頭雖然輩分是最但卻是好面子的那個。無間往年至今細細數過來,辦宴會廣邀六界客的次數,三根手指便能概括,如今遂的婚事,他是把牛吹出去了的,什么九千炮煙花先后升空后下玫瑰花瓣雨,李子那么大的鉆石戒指現下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新郎子以及迎親隊伍不知所蹤,他指不定得有多著急臉皮子有多臊得慌。
遂的婚事出了岔子,長白胡子戴棒球帽的天帝跟著也有些著急,但只過了一會兒,他便笑了,畢竟,把張宣儀讓給無間做“上門女婿”他是有些不樂意的但如今事情如果按照大家所料想那般最不好的情況發展下去,恐怕,無間所做一切功夫都白費了。
想到這里,幾位大佬神情也有些凝重。
關于無間有些隱秘,他幾位位高權重的老頭子都心知肚明,便有一句沒一句說起來,讓外邊豎長耳朵偷聽得只言片語的客人不知其解。
“千防萬防,想給人安排一場姻緣解了恨局,可終究是沒緣分還是強求不得。”
“她和那人倒有緣分,只是沒得結果,還鬧得人心惶惶。只是不知道,讓她記起以前的事后,是否還會和之前那般接受不了。”
聞言,陷入沉思中的神管大人猛地拍桌子濺起杯里茶水,瞪大眼兒回了一句,“瞎扯,怕不是要我無間天塌!”
相互看了一眼,幾位大佬閉嘴不再說話。
忽然,一抹紅色匆匆出現,從門口穿過一桌一桌客人,直往最前方去。
見遂獨身一人,發髻散亂,鳳冠松垮,臉上還有血,院子里客人瞠目結舌驚掉了手中筷子,還真干架去了啊
神管大人轉瞬就出現在院子里,長白胡子的天帝十分激動拍著身邊的人看樓下,“看看看,是那丫頭回來了吧。”
在賓客的注視下,遂走到原先搭來用宣誓用的臺子上,她利落轉身,忽地停下再轉身的動作讓裙擺蕩起甩了一圈,遂面帶最完美的微笑著掃了一眼下方瞠目結舌望著自己的客人,眼底一片寒霜。
此刻,忘記手中還有筷子的眾人不知是被她的容顏驚訝到,還是周身自帶冷冽的殺氣嚇到。
遂緩緩道來:“在這里,遂先給諸位說聲抱歉,勞煩諸位專程為了遂的婚禮趕到無間,只是,我與人間貴公子張宣儀恐不能受諸位祝賀了。我倆并非佳偶,前些日子糊里糊涂我二人都沒想清楚,便任由長輩安排的走,可今日我倆發現,如此繼續下去也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婚事便作罷。”
小墨鏡慢慢取下墨鏡,十分驚訝問了一句,“啥意思?”
”新郎官跑了,婚禮不辦了,大家散了吧。”
說完,遂轉身離開,她身后安靜了幾秒便嘩然,回過神來的客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院子另一頭的屋檐下,懼目送遂慢悠悠走進角門,不動聲色把手里捏著的霞帔塞到袖子里。
喜宴散,一晃多日過去,人間大雪紛飛。
獨居一隅,遂把門關上自在躲清閑,而這一躲,便是一月。幸而她如今已不是一個鬼撐起一個部門的大人,沒有什么必須要做的事,也沒人自找不痛快來打擾她,便不受約束過上與世隔絕的生活。
如今外界風傳她被張宣儀拋棄后氣郁,一個鬼躲在家里傷心欲絕,日日哭泣。這是偏見,無間這群老東西鬼把女人形象固定為怨婦了,感情不順就要死要活,而遂,以無所謂,不在乎,和諧態度,推翻了這種偏見。閉門不出一月,她樹下等冷風吹,喝茶,看花看草,以閑淡修養心性,不去想那些凡塵俗事。她大氣量,至于張宣儀是誰,她不會再提,從旁人那里聽到他的名兒,也只是笑笑便了,絲毫不談報復一事。
一刀子,便是了結。
大度么,大度。
倒也是,都捅了人家一刀了,何在苦苦糾纏下去,她勸自己,瀟灑一點挺好的。
小黑皮耗子穿著厚厚的小棉襖抱著水n坐在門檻石,木愣盯著樹下躺椅上看書的女人,水n是遂硬塞到它懷里,目的是讓它一只耗子在大冬天開心玩耍。
最開始誰不是拿真心去付出,最后卻變成渣女,把從前任那里得來的教訓,以防備之心施加在了現任身上選自某某作家是真愛讓女人變得渣。
看不懂。
不識字。
因為不識字所以看不懂。
遂合上從床底翻出來的書,隨手扔到一旁,手一垂,閉上眼開始養神。見狀,小黑皮丟了水n跑到她身邊,墨玉牌回身,黑氣滿身,它沒能看見她臉,從而得知她如今狀態。
忽然,院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在小黑皮耗子戒備注視下走了進來。
男人泰然自若走到樹下,看著躺椅上陷入沉睡的遂。
“她怎么會睡著了。”
憑借身形,小黑皮耗子認出懼,它搖頭,“書一丟轉眼就睡,起先沒感覺到她的氣息,把我都嚇一跳。”
“我讓人來看看,神管大人尋你有事,要你現在過去,門口有引者等你,她醒后,莫要告訴她。”
說著,懼俯身抱起遂進了臥室,打量著床上遂睡著時的狀態,懼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纖細手腕銀鐲子顏色有些暗沉。
懼呢喃:“你究竟是誰。”
樹椏開滿粉紅色花朵的世界,被遮上白茫茫霧氣一片,朦朦朧朧,像極了夢。
遂撥開流動的霧氣,找到路往前走。
一個撐著紅傘的女人坐在樹下一塊石頭上,一條清亮的淺溪蜿蜒流過樹下,她腳踩在水中,像孩子一般玩耍著,輕輕晃動腳,看水波紋變化。
這女人,九不離十便是遂之前幾次夢到的那個女人,只是,這一回,她怎么會撐起了紅傘,而且,這把傘,遂萬分熟悉
困惑著,遂不再向前走,她偏頭打量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恍若不知有人靠近的女人,猜測女人和自己的關系。
盧百年說過,夢是前生。
“你這傘?”
“你來了。”
答非所問,樹下女人抬起頭,擋住面容的傘隨著動作往后移了些許,露出上半身,面容依舊被白霧深藏,語氣仍然淡漠空洞,像穿越千萬年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
感覺得到女人盯著自己看,遂干澀一笑,“這位小姐,你的傘和我的傘一模一樣。”
“自然是一模一樣,我所持是傘真身。”
遂不解,“傘,還有真身?”
“世間萬物皆有靈。雖然是傘,它也有記憶,它的主人被困在這里,它也被困在這里,不過,現世,或許還有另一個它。”
現世,或許還有另一個人。
“那你是?”
女人搖頭,收了傘施施然往樹后走,遂追去,卻沒看見她的身影。
“等你不再猶豫不定的那一天,我便是你說的那個人,你覺得我是誰,我就可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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