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是習慣了自家?guī)煾高@不靠譜的模樣,因此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今天又去哪兒了,還弄成了這幅樣子!
東陽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絲毫不顧及眾人正在談論軍情。
“這個等下再說,我剛剛聽到你們說要夜襲?”
東陽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傅殊。
“沒錯,今夜就動手!
傅殊凝眉,細細看著土坡旁的景象。
長寧看了一眼師父,將剛倒好的茶水往師父邊移了移。
“現(xiàn)在可以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了吧!
長寧話音剛落,東陽捏著茶盞的手微微一僵,不自在道。
“還不是你讓我去盯著那鬼小子,又碰上了,索性就打了一架!
東陽說著,臉上細微的傷口抽了抽。
長寧瞇了瞇眼不再說話。
岑越閩和衛(wèi)陽、衛(wèi)照從前都是聽過東陽的名聲的,本以為已經(jīng)近乎被神化的東陽端的是仙風道骨。
沒想到竟然這么,這么老頑童。
“打架不是壞事,壞就壞在看您的模樣好像還沒打贏?”
這一點才是長寧狐疑的地方,不是說師父已經(jīng)摸透鬼道的路數(shù)了嗎?怎么還被揍得這么慘。
東陽干咳一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雙眼一亮。
從懷里掏出個白釉瓷瓶放在桌上。
“你們不是像突襲嗎?拿去,這玩意兒能讓你們遮掩住氣息不被外人發(fā)現(xiàn),當然還是要注意隱蔽。”
頓了頓,東陽補充道:“這可是好東西啊,管他武功再高內力再深只要沒有看到你都察覺不到。”
說罷似感嘆般,“這等好東西,老夫手里也就這最后一瓶了!
說著,東陽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懷戀的神情。
長寧抖了抖肩膀,將瓷瓶接了過來放在鼻翼之下,輕輕煽動鼻翼。
確實是好東西。
她一向都知道師父手里盡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見長寧也點頭,傅殊的視線從瓷瓶上一掃而過。
“那就多謝道長了!
商議好今晚的部署,傅殊決定親自前去。
這一趟傅殊的態(tài)度格外堅決,他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早上也試著運功,發(fā)現(xiàn)雖然還有些堵塞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差不多了。
長寧無奈,傅殊的態(tài)度堅決。
末了,長寧只得沒好氣道:“你要去可以,讓我一起!
讓她一起。
“好!
入夜。
寒冬的夜里極冷,天色黯淡看不到一絲光亮。
月亮被濃重的烏云遮住,寒風在空曠的平原上掠過發(fā)出令人心顫的聲音。
丑時一刻。
正好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
前幾天接連的敗仗讓突厥人軍心潰敗,就連葉護大人如今也是深受重傷。
長寧帶人從不遠處的草叢探出頭。
目視著前面一片燃著篝火的營帳。
“那里,就是葉護的位置!
衛(wèi)陽手指之處,恰好是整座突厥大營中最高的一頂營帳。
昨日長寧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那葉護活不了了。
箭矢之上抹了劇毒。
那毒是長寧自己閑著無聊自己配的,連長寧自己都忘了成分沒有解藥。
更別說是鬼道了。
充其量不過是幫莫扎拖延些時間罷了。
想到這些,長寧下意識想到了耶律文茵送來的消息。
如此,她算沒有辜負耶律文茵的信任了吧。
“可是這戒備未免太嚴了,咱們如何進去?”
衛(wèi)陽蹙著眉,剛想說什么卻被長寧打斷。
“這樣,我先進去燒了他們的糧草。你們再趁亂進來?”
今天的目標不僅是糧草,還有戰(zhàn)馬。
她只能將巡邏士兵的吸引力全部吸引走,再讓衛(wèi)陽等人去燒殺突厥戰(zhàn)馬。
衛(wèi)陽點了點頭,“郡主萬事小心!
長寧一身黑色夜行衣,放進腳步行走在外面簡直與夜景融為一體。
長寧這邊不急不緩的走著。
偶爾有巡邏士兵的視線掃過來,她也渾然不覺。
長寧并沒有急著進入軍營,反而是花時間在周圍找了一圈。
好不容易找到了糧倉,長寧翻身躍了進去。
“什么聲音?”
“你怎么了?”
糧倉之外傳來兩名士兵的聲音,長寧看了一眼四周全是堆滿的糧草。
來不及思考,外面的腳步聲已近在門前。
長寧就地一滾,嬌小的身子恰好完全蜷縮在陰影之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不是還伴隨著兩人討論的聲音。
“我看你真是多心了,這大晚上的哪有什么聲音!
“塔亞,你難道不知道嗎?眼下葉護大人重傷,若是糧草再錯差錯,只怕你我也要人頭落地了。”
檢查完一圈,兩人才總算放心的退了出去。
長寧等了好一會才站起身,將隨身攜帶的桐油撲在糧草上,取出打火石...
剛去糧倉檢查過的兩人這會正過著大衣睡得舒舒服服。
等到兩人睜眼的時候已然火光沖天。
衛(wèi)陽那邊再見到火光照亮的第一瞬間就帶人沖了進去。
夜色太濃,他們又穿著突厥人的衣裳。
趁亂就直接進了馬房。
突厥的戰(zhàn)馬都豢養(yǎng)在一處,諾大的馬房。
隨著衛(wèi)陽等人的靠近,原本安靜的馬房隱隱騷動起來。
這種騷動在衛(wèi)陽將馬兒燥丟在地上時達到了巔峰。
這是一種特殊的,能讓牛馬狂躁不安的草。
長寧找了很久才找到。
特意讓衛(wèi)陽隨身帶著。
馬兒燥的氣味被夜風迅速傳開。
衛(wèi)陽帶人直接將馬房打開。
下一瞬間,馬房的戰(zhàn)馬嘶鳴撂蹄,從馬房之中一眾越出。
衛(wèi)陽來時就帶著人在每一處帳子外都撒上了馬兒燥。
這會幾乎所有突厥人都去救火了。
連沈玄裔的帳子都被驚動了。
帳外火光沖天。
沈玄裔猛地咳了好幾聲。
裴青衣披著大氅帶著鬼道從外面進來。
“外面出了何事?”
裴青衣面沉如水,“糧倉失火!
糧倉失火?
就連沈玄裔這個從前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都知道,行軍打仗糧草為重。
下一秒,沈玄裔喉間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図憦靥斓氐暮皻⒙暋?br />
“傅家軍偷襲了!”
“是傅家軍!
沈玄裔臉色慘白如紙,聽著外面凄厲的慘叫。
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心里是恐懼多一些,還是暢快多一些。
鬼道眉心一跳,直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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