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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溫良,如何為王 第一百零五章 一對醉蝦

作者/木雨月一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從太上仙宗出來,玉笙就去了清平村。

    她要徹底跟太上仙宗掰扯清楚,管他慕云澈有多好,管她別驚雨有多招人恨,恩義兩清,一定要恩義兩清。

    可是清平村居然消失了?

    怎么會消失?

    曾經(jīng)的房屋瓦舍如今變成一片廢墟。

    曾經(jīng)肥沃的土地如今變成一片荒蕪。

    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如今變成一種幻覺?

    橫星幽……

    牡丹姐……

    寒唐師父……

    玉笙在廢墟間,在荒蕪的田地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他們的名字。

    然而沒有人回答。

    沒有人回答。

    玉笙孤獨,無助,彷徨,陷入崩潰,不可自拔。

    三年時間,世事變幻真的如白云蒼狗嗎?

    令她找不到記憶,竟然連過去也找不到?

    別驚雨,肯定是別驚雨斷了她的后路,讓她無路可走。

    玉笙氣勢洶洶,她必須找別驚雨要個說法。

    “玉笙,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很好,很好,我?guī)煾复彝玫模嘀x云空殿下關(guān)心。”

    云空殿下,慕云空?

    玉笙在崎嶇的山路上,轉(zhuǎn)頭看到兩個十四五歲的俊秀少年,頓時想要殺了別驚雨的心沒了一半。

    這兩個少年眉目清明,意態(tài)清朗,不是慕云空、周自橫是哪個?

    “玉笙,你有師父了?你師父是誰?是不是驚雨師叔?”

    只見周自橫跟著一個瘦瘦弱弱,嬌嬌怯怯的少女,殷切得問。

    “我?guī)煾甘抢媾?.....”少女回答。

    “驚雨師姐確實不會教徒弟,你跟著梨暖師姐也挺好。“慕云空有點可惜的說道。

    “玉笙,你跟著梨暖師叔就跟我是一個輩分了,喊聲師兄聽聽?”周自橫笑嘻嘻的沖著少女說道。

    “周自橫師兄。”少女臉龐飄起兩朵紅暈,怯生生的喊道。

    “玉笙,現(xiàn)在呢,他就是你師叔,喊一聲師叔?”周自橫攬著慕云空,賤兮兮的笑道。

    “云空師叔……”少女恭恭敬敬,誠惶誠恐的鄭重行禮。

    “喊一聲師叔,一輩子師叔。”周自橫更加賤兮兮的笑道。

    “玉笙,我們之間還跟以前一樣,不分輩分……”慕云空慌忙去扶少女,那個少女更加誠惶誠恐。

    “玉笙,跟你開玩笑的,你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周自橫一之手?jǐn)堉皆瓶占绨颍硗庖恢皇謹(jǐn)堊∩倥募绨颍Φ么猴L(fēng)滿面。

    “周師兄請自重。”

    少女嚇得一個箭步脫離周自橫身邊一丈遠。

    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頗像只受驚了的兔子。

    “玉笙,我們之前不都這樣嗎?幾年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陌生?”周自橫不明所以得問。

    “周自橫,這幾年在藏書閣,是不是經(jīng)常吃一道菜?”玉笙殺人的那股氣勢瞬間又回來了,冷冷的看著周自橫,眼睛里無數(shù)把飛刀戳了過去。

    “我們吃什么菜你怎么知道?姑娘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周自橫感覺一股殺氣,騰騰而來,很不安的上上下下打量著玉笙,一臉驚疑的問。

    “醉蝦,你們是不是每天吃醉蝦才吃成了最瞎?”玉笙怒火壓不住的在心里翻滾。

    五年不見,她最好的朋友變成了一對醉蝦?還攬著別人的肩膀在她眼皮子底下稱兄道弟?

    “玉......笙?”慕云空首先反應(yīng)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怒氣沖沖的玉笙喊道。

    “你是玉笙?那你叫什么名字?”周自橫忽然覺得渾身發(fā)冷,有點哆嗦的問身邊的少女。

    “雨生,我下雨的時候生的,所以叫雨......生。”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周自橫已經(jīng)跳了過來,熱烈的熊抱住玉笙:“玉笙,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這五年來過的什么日子,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我想你的時候就想哭,哭得我眼都瞎了......”

    論不要臉,周自橫認(rèn)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

    矯情,矯情過頭了好不好?

    “玉笙,對不起......你不知道,今天好多人在藏書閣外等著,我們找不到你,就喊了一聲,誰知道......”

    慕云空很尷尬,很不好意思的解釋。

    “玉笙,這不怪我們啊,難道你不照鏡子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怎么認(rèn)得出來?”周自橫抹了一把莫須有的眼淚,揉著玉笙的臉,很認(rèn)真的問。

    “我什么樣子?我很丑嗎?丑到你們都認(rèn)不出來?”玉笙一把推開周自橫,摸了摸臉。

    她今天有照鏡子啊,雖然昨天沒洗,但是今天洗臉了啊,順便慕云澈還幫她梳了頭發(fā)。

    “你是好看到我們認(rèn)不出來,云空,你看看,你看看,幾年不見,我們玉笙這眉眼,這身材,哪一點比你姐姐,天下第一美人差?”

    “對對對,我們實在沒想到你變得這么……好看。”慕云空昧良心說道。

    不過昧良心的話很受用,玉笙火氣一下子沒了。

    五年過去了,她不黑了,不瘦了,也長高了不少,確實比之前不知道變了多少。

    “玉笙,我真的想死你了,真的想死你了,你摸摸我的心?”周自橫倚在玉笙的肩膀上,拉著玉笙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捂。

    “謊言通常都會重復(fù)三遍,你想我這話剛好說了三遍,周自橫,你個大男人矯情過頭了。”玉笙努力掙脫開周自橫矯情的手,笑道。

    “玉笙,我……”慕云空通紅一張臉,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我了嘛,我也想你們。你看兩把畢方鳥毛的扇子我都準(zhǔn)備好了。”玉笙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那個雨生不知什么時候跑掉了,于是從懷里掏出兩把藍靛靛的扇子,獻寶。

    扇子通體流彩,華光騰騰,一股精粹的靈氣隱隱轉(zhuǎn)動,端得一件不可多得的奇珍異寶。

    慕云空和周自橫目瞪口呆,毛骨悚然的問:“這真是畢方的鳥毛?”

    “那還有假,我還給了恨天真人一把,不過他那一把沒有九嬰的毛,這兩把我偷偷加上了,保證冬暖夏涼。”玉笙給慕云空周自橫一個你明白我也明白的眼神。

    畢方屬陽,喜噴火,冬日里一扇自然是火熱的靈氣,九嬰喜噴水,夏日里扇風(fēng)最為涼爽,玉笙可是一個鳥頭一個鳥頭試過,不知道挨了多少噴,才拔下來的毛。

    “謝謝你啊,玉笙……”慕云空和周自橫一人接了一把扇子,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知不知道拔靈寵的毛就相當(dāng)于拔它主子的頭發(fā)?

    關(guān)鍵你還拔了太子靈寵的毛。

    你這是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

    你說你把東西送人,這慕云昱怪罪下來,算誰的頭上?

    “不用謝,我答應(yīng)過你們的嘛,今日天清氣爽,我替你們接風(fēng)洗塵。”

    玉笙一肚子委屈如陰云消散,腦子一熱,帶著慕云空和周自橫去了春風(fēng)樓。

    去春風(fēng)樓之前,自然要去北興街大雜院看一看。

    北興街大雜院破敗的院落更加破敗,果不其然,已經(jīng)人去樓空。

    玉笙不甘心的去問旁邊那個媚眼如絲的老妓。

    老妓看著三個清冽明朗的少年,那熱情洋溢的,讓周自橫都甘拜下風(fēng)。

    其實越熱情的人目的越明確,周自橫足足掏了三塊銀子,老妓才說北興街大雜院那伙小屁孩四年前就再也沒見過,聽說去了太上仙宗。

    原來,亓小武被別驚雨從太上仙宗丟出來之后,根本沒回來?

    那他們?nèi)チ四睦铮克麄兡苋ツ模?br />
    不用說,這肯定也是別驚雨杰作,她就是讓她孤身一人,無路可走。

    一股悲傷濃濃的郁在心中,化解不開,玉笙就想不停的喝酒。

    春風(fēng)樓的姑娘們一如既往的明媚動人,熱情周到。

    “玉笙,好久不見,你去哪里啦,可想死我們姐妹們了。”藍玉首先看到玉笙,一陣風(fēng)似的刮了過來,一把抱住玉笙,眼含熱淚的說道。

    看看人家說的,多有信服力。

    “玉笙,幾年不見,你變得可真好看,姐姐這顆心啊,一看見你,都不是自己的了,不信你摸摸。”

    一聽到玉笙的名字,紫釵也撲了過來,直接把藍玉推開,拉著玉笙的手就放在自己白花花的胸脯上。

    看到?jīng)]有,同樣的話說出來,人家是多真誠,多自然?

    “玉笙,真的是玉笙……”綠衣也飛奔下來。

    “玉笙……”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整個春風(fēng)樓的姑娘什么客都不理,團團將玉笙圍住。

    “春風(fēng)一度,春風(fēng)樓?”一進門玉笙就陷入花團錦簇里如魚得水,周自橫,慕云空目瞪口呆。

    “你哥來這里也不一定有這排場吧?”周自橫站在萬紫千紅的脂粉堆外,十分艷羨的問。

    “我哥不來這種地方。”慕云空有點欲哭無淚,春風(fēng)樓他以為只是個喝酒的地。

    “姐妹們,今天我?guī)Я藘蓚兄弟來,照顧好我兄弟,就像照顧我一樣,只能看,不能摸。”

    周自橫和慕云空待在藏書閣五年,一心向道,不問世事,肯定沒見過這花花世界,可千萬別陷入溫柔鄉(xiāng)。

    “玉笙,你也忒不地道,這么好看的小哥哥,我摸一下不會掉塊肉的。”藍玉笑嘻嘻的拉住慕云空的胳膊,媚眼一拋,跟只狐貍精似的,纏住了慕云空,囧的慕云空臉紅的滴出了血。

    “玉笙,你在這里太受歡迎了吧?”幾個嬌艷的女子圍了過來,周自橫有些緊張的問。

    “那是自然,本公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玉笙底氣十足,整個春風(fēng)樓她花了無數(shù)銀子,從沒沾過姑娘半分便宜,怎么可能不受歡迎?

    看著慕云空,周自橫陷入紙醉金迷脫身不得,玉笙徑直上了樓。

    樓上,紅鸞姐拿著一把美人扇,搖啊搖的看著門口,很顯然正等著她。

    “紅鸞姐,幾年不見,你還是風(fēng)華絕代,美艷無雙,心地善良,青春不老,如花一般貌美,倒叫我一時間不敢相認(rèn)。”玉笙拿著一枝花,翩然而來,笑嘻嘻的恭維道。

    幸好別驚雨沒把春風(fēng)樓給端了,要不然這天下她真沒一個朋友了。

    “玉笙,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才不會理你,幾年都沒個消息,還不讓人生氣,忒沒道理。”紅鸞伸手接花,只見玉笙手腕一轉(zhuǎn),一枝殘花變成一捧花,端的絢麗多彩。

    “最近幾年我跟一奇人游歷天下去了,紅鸞姐莫怪莫怪。”玉笙自然而然的歪在軟塌上,喝酒道。

    “那奇人是誰啊?說來聽聽。”紅鸞接過一捧花,心情甚好。

    “玉笛公子玉海客。”玉笙笑道。

    春風(fēng)樓紅鸞、青鸞兩姐妹自幼出生在青樓,可謂歷盡人間沉浮,自然也是三教九流無人不識。

    這其中包括神龍見首不見尾玉笛公子玉海客。

    因為玉海客第一個故事就賣給了紅鸞。

    那一天一個小孩拿著書稿纏著紅鸞要賣給她買糖吃,紅鸞便隨意給了幾文錢打發(fā)了,玉海客也就把他平生所得的第一筆潤筆費給了小孩買糖。

    然而誰想到這個故事被茶樓說書的順走,然后就逆天的火了,讓那說書的賺了個盆滿缽滿。

    說書的賺了錢,紅鸞心里那個悔,可再找玉海客她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玉海客第二個故事很快就在一個乞丐的手里交給了紅鸞。這一次紅鸞自然沒有虧待乞丐。

    圓滑世故的乞丐自然也是因此發(fā)了家,后來更是經(jīng)營有道,成了一方富豪。

    再后來,各種三教九流都曾拿著玉海客的故事來賣,當(dāng)然有真也有假,但是紅鸞總是能慧眼識珠,從未出過差錯。

    所以這玉海客的故事都是春風(fēng)樓傳出去的。

    至于是誰拿著書稿來賣,紅鸞也不亂問。從來銀貨兩訖自成規(guī)矩。

    “好你個玉笙,你是來打秋風(fēng)的吧?”紅鸞一聽,氣得就想拿扇子拍她。

    “紅鸞姐,你相信一個乞丐也不相信我?”玉笙冤屈。

    “玉笙,不是姐姐不相信你,玉海客多少年沒見了,怎么就讓你給碰上了,你說說他長得什么樣?”紅鸞沉心靜氣得問。

    “他長得什么樣,紅鸞姐你見過嗎?”玉笙反問。

    “你個小東西真會耍滑頭,稿子拿來吧。”紅鸞玉手一伸,笑盈盈的道。

    “紅鸞先看看真假,假的我分文不收。”玉笙拿出玉海客手稿,當(dāng)然還有她狗尾續(xù)貂的后半部分,很是心虛。

    她現(xiàn)在分文沒有,可憐的緊,也不知道紅鸞是不是真的能看出來。

    “玉笙,你說妖精和人之間怎么就沒個好結(jié)果?”

    紅鸞看著故事自然要抹一回眼淚。

    “大概以欺騙為開始的故事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吧。”玉笙莫名的悲傷。

    無論是妖精為了報恩欺騙人,還是人因為自保而欺騙妖精,騙就是騙,改不了手段自然改不了結(jié)局。

    “玉笙,你這話說的,以后也能寫進故事里。”

    “這不是我說的,是玉海客說得。”玉笙解釋道。

    她可萬萬不能入了這一行。

    想當(dāng)年,她閑極無聊,決定狗尾續(xù)貂后半部分,這沒落筆之前,總感覺自己才華橫溢,才高八斗,這一落筆,是一句話思索半日也不知該如何寫。

    有時候好不容易寫完了,又覺得不好,全部撕掉重新來過。

    那一段日子她日思夜想,想的腦子都成一團漿糊,黑眼圈一圈一圈跟只熊貓似的,想哭也哭不出來,頭發(fā)還一把一把的掉,差點把自己折磨瘋了。

    如果不是借著玉海客這塊羊頭賣她的狗肉,估計就是寫到死也是撲街到死。

    小人物的悲傷,玉笙一直親身體會,不需要理解。

    “五千兩,玉笙你收好了,趕明我就放出風(fēng)去,玉笛公子玉海客又回來了。”紅鸞痛快的拿出了一沓銀票。

    “紅鸞姐真的確定了,要不再讓青鸞姐過過目?”

    玉笙忽然有些郁悶,五千兩銀子,還去別驚風(fēng)的債,她可算無債一身輕。但以前從來都是她送姑娘們銀子,今次她從姑娘處拿銀子,心里著實狠狠鄙視自己一番。

    “青鸞另有貴客,是個很俊俏的公子。”紅鸞笑道。

    “錢財易得,俊俏不易得,畢竟俊俏多少錢也買不來,能勞動青鸞姐招呼的定是個俊俏又富貴的人物。”玉笙樂呵呵的笑道。

    “那如果不富貴呢?”

    “無甚,養(yǎng)他!”

    “哎呦,玉笙你什么時候沒錢了,姐姐養(yǎng)你。”

    “紅鸞姐放心,小生無錢時,一定叨擾紅鸞姐。”

    “我就怕你死要面子不肯來。”

    “紅鸞姐,我看咱春風(fēng)樓這幾年添了不少姑娘,你覺得綿綿這個名字怎么樣?”玉笙笑眼瞇瞇的問。

    妖狐貍那事始終像一根刺刺在玉笙心里,別驚風(fēng)說是幻術(shù),那么綿綿這個人到底在沒在春風(fēng)樓出現(xiàn)過?

    “綿綿?玉笙還是你想的名字好,再來個姑娘就叫綿綿,情意綿綿,多勾人。”紅鸞給玉笙斟了一杯酒。

    “還有柳柳,依依,菲菲,這些名字都好。”玉笙喝著酒,云淡風(fēng)輕,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玉笙,你有心了。”紅鸞小心的收好玉海客的稿子,眉開眼笑。

    “紅鸞姐喜歡就好。”玉笙苦笑,原來真的是幻術(shù),這世間根本不存在妖狐貍杜撰出來的那些小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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