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暗道并不長,沒走幾步,溫羨初前面便出現了一扇虛掩的門,他小心的推開門,一陣明亮的火光便瞬間照亮了本有些陰暗的甬道。而當適應了這明亮的光線之后,再往前走了兩步,他就發現這只不過是只有半間屋子大小的一個密室。
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溫羨初暗道這密室里還真是冷。然后趁著火光望過去,只見密室的地上零零散散的擺放了幾個箱子,可忽然間,在靠墻的地方,一個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好像放著一張床。
“咳咳咳……”
大著膽子慢慢走到床邊,溫羨初便聽到一陣微不可聞的輕咳。雖因這個角落光線暗淡,他看不清床上之人的容貌,可他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躺在床上、身體瑟瑟發抖,不知是昏迷還是清醒的人,就是連清玨。
“連大人,連大人?”
溫羨初趕緊走上前想將連清玨扶起來,然而當他在觸及到連清玨的身體時,不由得一陣詫異。雖然這密室確實比外邊冷,但連大人的身體怎么會這么涼?就像冬天的冰塊一樣?
“咳咳……”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來了,連清玨用僅有的一點神志半睜著眼,但卻始終看不清眼前這人的樣子。
“連大人?您……您覺得怎么樣?”
還是小心翼翼的把連清玨扶了起來,溫羨初大概看了看,發現這連大人除了身子冷一點,衣服破亂了點,但沒有外傷,便稍稍放下心來。
“……”
也知道連清玨此時的狀態根本說不出話,溫羨初稍微思索了下,就輕輕把連清玨放下。
“連大人,您且再忍忍,我這就去找范俠士。”
快步走出密室,溫羨初不忘又按了下書案下的凸起,待兩塊地板慢慢合上一如之前的樣子,才趕緊走了出去。
……
午后,二皇子府。
燕玘歌剛一處理完手頭的公事,便趕緊出宮來了這里。眼看連清玨失蹤了好幾日到現在為止都毫無音訊,他急得是覺也睡不著,飯也吃不下。
驚鴻院里,上官焄玥看燕玘歌如此心急,正心疼的低聲安慰著他,卻忽然聽到雨竹的通傳聲。
“殿下,府外有人要見范遙俠士。”
“找范俠士?那直接去告訴范俠士就好了?找本殿做什么?”
燕玘歌不耐的皺著眉頭,引得上官焄玥也不滿的看著雨竹。
“可……可范遙俠士并不在府里。小廝說看那人神色慌張,好像是有什么要事,所以來報殿下……”
“那就讓他改日再來。”
知道燕玘歌此時心情正不好,所以不待燕玘歌開口,上官焄玥就率先斥責道。
“雨竹,你跟在殿下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現在做事如此沒有分寸。”
“殿下、玥公子恕罪,奴婢知道該怎么做了,奴婢告退。”
因上官焄玥的斥責,雨竹惶恐的向燕玘歌兩人行了一禮,然后趕緊走了出去。若單是殿下還好,但如果惹惱了玥公子,自己怕是就難逃一劫了。
……
二皇子府門口,溫羨初正站在那里焦急的走來走去。看今日連大人的情況,子琚好像也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但在那陰冷封閉的密室里,連大人的身子怕是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然而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進去通傳范遙的小廝匆匆的走了過來。
“你先回去吧,范俠士今日不在府中,你是見不到他了,改日再來吧。”
“那請問范俠士去了哪里?在下有急事……”
“不知道不知道。”
小廝不耐煩的沖溫羨初揮了揮手。若不是這人非要找范俠士,自己剛剛也犯不著受雨竹姐姐的奚落。
“可是……”
“溫先生?”
溫羨初見小廝如此反應,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楊大……楊公子?”
見到來人,溫羨初心下一喜。
“溫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楊青渭走到溫羨初身邊,有些不解。
“羨初本來是來找范俠士的,可沒想到恰好他不在府中。不過既然楊公子回來了,跟楊公子說也一樣。”
“什么事?”
楊青渭看著溫羨初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因為什么而有些紅紅的臉頰,不由得開始有些心慌起來。
“還請楊公子借一步說話。”
向四周望了望,溫羨初抬步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之下,而楊青渭見他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楊公子和范俠士這些日子可都是在搜尋連大人的蹤跡?”
待兩人站定,溫羨初四處看了看,確認周圍并沒有其他人,便開口道。
“是,溫先生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聽聞溫羨初的話,楊青渭心里一驚。公子失蹤的消息不管是自己這邊還是二皇子那邊,都很是小心的隱藏著,這溫先生是如何知道的呢?
“昨天范俠士來找過羨初。”
看出了楊青渭的疑惑,溫羨初怕他誤會,就主動解釋著。
“然后在無意中,羨初知道連大人的所在之地了。”
“哦?此話當真?公子現在在哪里?”
聽到這兒,楊青渭是欣喜若狂,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公子的消息了!
“連大人他在……在城東玉宅的一間密室里。”
“城東……玉宅?密室?”
從剛才的欣喜中冷靜下來,楊青渭有些狐疑的盯著神色有點不太對的溫羨初。
“敢問溫先生是如何發現公子的行蹤的?”
“具體過程,請恕羨初不能多言。若楊公子信得過羨初,就趕緊和范俠士去救連大人吧。”
抬頭看了看天色,溫羨初意識到自己得趕緊回玉宅了,不然若子琚回去見不到自己,又是一陣糾纏。
“時候不早了,羨初得先走了,還請楊公子和范俠士盡快前去,連大人的情況……不太好。”
“不太好?”
楊青渭本想問問這溫先生說公子不太好是個什么意思,卻只見溫羨初匆匆忙忙向自己做了個揖后便轉身離去。
……
“楊青渭,你說我哥被關在這里面的密室里?”
是夜,城東,玉宅。
連清婼、范遙和楊青渭三人皆一身黑色夜行衣,悄悄的潛伏在一棵枝葉較為繁密的大樹上。
“是,溫先生是這么說的。”
楊青渭壓低了聲音,回道。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連清婼皺著眉頭。
今天,自己和柳亭瀾還有柳亭瀾的幾個朋友一起去四處打聽哥哥的消息,可打聽了一天卻一無所獲。然而沒想到到了晚上剛回到四海客棧,就見范遙和楊青渭正等著自己,并說已經有了自家哥哥的消息。所以連清婼也顧不得休息和多問,就趕緊換了衣服,跟他們來到了這玉宅之內。
“溫先生好像不太方便說。”
楊青渭回想起下午溫羨初有些異樣的神色,道。
“這玉宅是那玉子琚在虞若城落腳的地方,前些日子溫先生跟著玉子琚從禹國來此,也住在這里,想來是溫先生發現玉子琚綁了公子,但又礙于玉子琚,不能直接放了公子,就只能來告訴我們了。”
范遙根據前幾日自己在這玉宅看到的情景,緩緩道。
“不過好的是,這玉宅內一般只有三個人,溫先生、玉子琚,還有一個跟著玉子琚的下人。所以我們要救公子,倒也不難。”
“那還等什么?不如我們直接去綁了玉子琚,救出哥哥,然后好好跟那個玉子琚算算賬。”
聽范遙說這里只有三個人,連清婼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可這樣一來,會不會對溫先生不太好?”
對于連清婼的提議,楊青渭有些遲疑。
“溫先生好像有些顧著玉子琚,所以雖然發現了公子,卻并沒有私自放了公子,范遙也說這園子里平時只有他們三個人,所以若我們直接闖進去救公子,是不是就是告訴玉子琚,是溫先生出賣了他?”
“哎呀,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比哥哥的安危更重要?”
雖然楊青渭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若在平時,連清婼自然也不愿傷害無辜之人,可如今,哥哥安危難測,她哪兒還有心思顧及其他人?
“可是……”
“小姐,不如再等一會兒,等玉子琚睡下了我們再進去?”
楊青渭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范遙打斷。
“以我們三人之力,制服玉子琚不難,但在亳炎國的地界,玉家畢竟比我們更得利,屬下聽聞玉家家主如今也在這虞若城,若因此打草驚蛇,驚動了玉家家主,怕是不妙啊。”
“行吧。”
范遙的話終是打消了連清婼想直接去綁了玉子琚的想法。
“范遙,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這……”
范遙語塞。其實,剛剛他跟自家小姐的想法是一樣的,反正自己這邊人多,對付那玉子琚是手到擒來,直接闖進去完全沒有問題。可一來想起當初在禹國的時候自家公子因為忌憚玉家從而放棄了給顧大人報仇的打算,二來聽著楊青渭百般想維護溫羨初,范遙也不想溫羨初受牽連,所以才口出此言。
“范遙,迷魂香準備了嗎?”
三人趴在那里等了大概有兩盞茶的功夫,終于見玉子琚的屋子里滅了燈。又過了片刻,連清婼估摸著玉子琚已經差不多睡著了,便轉頭看向范遙。
“準備好了。”
范遙點了點頭,然后又和楊青渭對視一眼,接著三人便借著夜幕的掩護,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快速又安靜的朝玉子琚的房間移去。
待三人到了窗邊,仔細聽了聽屋里確實沒有動靜了,范遙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迷魂香,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然后將迷魂香吹入房中。
“走。”
又停了一會兒,連清婼算著迷魂香的藥效應該已經起作用了,便一抬手推開房門,敏捷的閃身進入,范遙和楊青渭也緊隨其后,三人就如此悄無聲息的潛入房中。
“溫先生有沒有說密室在哪兒?”
借著昏暗的月光大概打量了下房間,連清婼小聲問道。
“沒有。”
楊青渭搖頭。連清婼無法,只能做了個手勢,讓三人分開尋找打開密室的機關。
“小姐,找到了。”
屋子的一邊,連清婼正在書架上摸索著,范遙則仔仔細細的檢查著墻上掛著的一幅幅字畫,而這時,楊青渭有些激動的聲音忽然響起。
“好樣的!”
連清婼不由得稱贊了一聲,然后和范遙兩人快速走到楊青渭身邊,接著,只見楊青渭的手在書案下的一個地方按了一下,平整的地面上就有兩塊地板就慢慢的向兩邊打開。
“快進去。”
想著馬上就能找到哥哥了,連清婼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她率先走入狹窄黝黑的甬道,可每走一步,她心里的擔憂就多一分。這密室里這么冷,哥哥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小姐,小心有機關。”
三人沒走幾步,就到了一扇緊閉的木門前,在連清婼想抬手推門時,范遙搶先一步攔在了連清婼面前,然后取下腰間的佩劍,用劍柄小心的將門推開。
“沒事兒,走吧。”
見那扇門緩緩打開之后只露出些許亮光,并沒有暗器飛箭之類的東西出現,范遙放了心,然后先抬腳走了進去,然而他剛一走進去,就不由得楞在了原地。
“怎么了范遙?你怎么不走了?”
因為范遙在前面擋著,連清婼看不到密室里的東西,她奇怪的推了下站在那兒不動的范遙,可下一秒映入她眼簾的場景,卻令她幾欲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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