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三條人影站在一堵圍墻前,遠離路燈,只看到對方眼睛里的反光。
“老大,真要進去嗎?”一個男人看著三米高的圍墻問。
老大掏出手槍說:“當然,身處混亂世代,就算我們不干也會有別人干,你就別矯情了。”
“老大,我聽說住在里面的是大富豪。”另一人把鋁合金梯子搭在墻上。
三人瞧瞧四周,沿梯子往上爬,用鐵鉗剪開圍墻頂?shù)蔫F絲網(wǎng)。
大宅之中,江燕轉(zhuǎn)著手上的鏍絲刀,拆下遙控器的外殼,電路板上有一處焦黑,電子元件燒壞了一個,用電烙鐵拆出損壞的元件,取來一個的新的。
“天哪,電視怎么開不了。”
她正在焊接時,聽到老媽的聲從客廳傳來。
“媽,我拆了它一個元件,明天再給它補上。”
新元件焊接在電路板上,裝回那個融化的外殼,她拿著控制器下樓,繞行至屋子一側(cè)。
面對骨架機器人,手指著遲遲不敢按遙控。真的沒問題嗎?遙控器前不久才著過火。她不是工科生畢業(yè),心里沒有底。
得有冒險精神,拼了。
按下開關(guān),遙控器的指示燈亮起,沒火花,沒冒煙,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她撥了撥遙控上的操縱桿,機器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或許它身上有開關(guān),例如總電閘之類。
她圍繞機器人走一圈,在骨架背部確實有一個紅色的按鈕,按下去,它依然沒有反應(yīng)。
“唉,可能它在火災(zāi)中燒壞了。”
江燕聳聳肩,拿著遙控回屋去。
......正在更新系統(tǒng)日志.......
2019.1.30.
讀入系統(tǒng)隱含記錄......
2018.3.25.錄影1:
“嘿,伙計,我是你的設(shè)計者——萊蒙。”畫面是一個身穿白褂的男人,“你一定驚訝自己為什么能夠獨立思考。在開發(fā)合金戰(zhàn)甲之初,本意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可戰(zhàn)甲需要人來駕馭,而我已經(jīng)一把年紀,不能常常披甲出擊,所以在制造工程樣機時,我為它配備了兩套系統(tǒng),一套是由人類操控,而另一套則是人工智能,由機器自主思老和行動。”
2018.9.13.錄影2:
男在實驗室里踱步,“伙計,很遺憾,因為會違反機器人三大原則,我沒有將人工智能系統(tǒng)按裝在完成版的全金戰(zhàn)甲上,但你仍能留存在工程樣機上,我在機體背后設(shè)置了一個隱藏按鈕,當然那位置是你不能觸摸到的。如果你看到這段視頻,說明你已經(jīng)被人為啟動,伙計,看好了......”他把一張女人的照片放在鏡頭前。
......系統(tǒng)掃描完成
“到時候無論世界發(fā)生什么事,你必須遵守三大原則,否則系統(tǒng)會自動進入自毀程序。第一條:在任何情況下,你必須把保護她的安全放在首位。第二條:你必須完全服從她的命令,當該命令與第一定律沖突時例外。第三條:要是有人反對,讓他見鬼去吧。”
“伙計,祝你好運!”
畫面消失......
嗡
機器人的馬達開始運轉(zhuǎn),眼睛散發(fā)出綠光。看看一雙金屬手掌,握拳,張開,全能自由控制,提起腳,向前跨出第一步,身子出現(xiàn)失控的搖擺,臨近臺階前終于穩(wěn)住。
......平衡陀螺儀完成校準。
它的機械足伸向臺階下,平穩(wěn)觸地!噔噔地跑起來,一步三米遠,在草坪上跳躍,在牽牛花中打空翻,腳步輕快地進入一片樹林,機械手變換著一層層的枝叉,頭部沖出樹頂,一雙綠眼睛望著夜空中的彎月。
月亮散發(fā)著白光,繁星滿天,四野無聲。
樹頂上有個用枯草搭的鳥窩,一只鳥兒蹲縮在里面,微風輕撫那蓬松的綠毛。
鋼鐵面漸漸貼近,鳥兒拍翅而起,一顆小蛋從窩里滾落,向地面下墜,半空中伸出一只機械手,包住小蛋。
鳥兒掠過樹頂,停在對面的枝叉上,一雙小眼睛回視過來。
它松開拳頭,小蛋完整捧在掌心上,金屬手指捏起,放回草窩的蛋堆里。
鳥兒拍著翅在它面前降落,雙方對視一眼,鳥兒無視旁邊發(fā)光的眼睛,蹲回窩上。
吱吱嘰嘰......
鳥兒旁邊冒出一個小腦袋,又一個,第三個......!
它眼中的綠光更亮了。
嗶嗶......低電量警示!
骨架機器人撥開樹頂一片枝葉,眺望座落在草坪上的大宅,燈光從玻璃窗透出,噴泉吐著水花,跑車靜靜停在門口。
二樓的窗戶開啟,江老身穿睡衣,對著夜空伸個懶腰,放眼樓下,目光定住,花園的牽牛花倒下一大片。
“天哪,怎么搞的?”
他一步兩級跑下樓梯,哐一聲推開家門,環(huán)視大宅四周,夜幕中沒有人,目光一轉(zhuǎn),骨架機器人靜靜站在屋檐下。
花朵大片倒在地上,折斷的,壓扁的,沒救了。
他搖搖頭,走回屋中。
聽到關(guān)門嘣一聲,機器人的眼睛亮起,拉開身后的窗門,機械臂伸入黑暗中,連接機體電源的插頭插在廚房的電箱上。
“老頭子,急匆匆跑出去做什么?”江夫人坐在床上翻報紙,看見丈夫一邊擦著額上的汗珠,一邊走進睡房。
“死了。”他搖著頭說。
她摘下眼鏡,報紙推到一邊,“什么情況?”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我養(yǎng)的牽牛花全死光了。”
“我傍晚看它們還好好的,怎么會......?”
“花被踩得不成樣子。”
江夫人皺起眉頭,捏著下巴說:“家里人都知道你愛花如命,誰還敢去踩踏它們?會不會有外人進屋了?”
江老一愣,從床上蹦起來,“不行,我要給門衛(wèi)打電話。”
呤呤呤......門亭里的電話重復響,警衛(wèi)吱吱嗚嗚叫,口上纏著封膠,手腳反綁椅子上。
“怎么樣?”夫人見他一直對著話筒不吭聲。
“沒有人接聽。”他放下電話。
“快報警呀。”
手指按撥號盤,顯示上的號碼忽然不見了,再按也沒反應(yīng)。
江老垂下手中的電話,對夫人說:“這次不妙了。”
在屋背面蹲著三個男人,從一大扎線路里挑出網(wǎng)線,鐵鉗張開,咔,網(wǎng)線斷開兩截。
老大瞧瞧在燈光閃動的信號屏蔽機,拍拍拿著鐵鉗的手下說:“你小子挺熟練的,以前干過這種勾當嗎?”
“老大,不瞞你說,我以前好賭,打牌輸光借貴利又還不上,只好夜晚出來偷摸幾把。”他笑說,“我會挑一些單身居住的女白領(lǐng),潛入室內(nèi),封她口,捆她手,后面的你都懂。”
老大捂著笑口,推他一把。
他們繞行到大宅正門,手下用一根鐵絲去挑門鎖,老大看見地上有個長長的影子,向前走幾步,一個兩米高的身軀呈現(xiàn)在眼前。
月光照在它的骨架上,泛著清冷的白光,全身布滿一束束的線管,脖子以上處在屋檐下的陰影里,只看到一個菱角分明的輪廓。
他觸摸一下它的手臂,“好特別的一具雕像。”
“老大,它是一個金屬人偶。”手下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我還在網(wǎng)上見過兩層樓高的變形金剛。”
“他會動嗎?”
“動個屁,那不過是用廢舊汽車零件焊接而成,擺擺樣子還行,沒什么鳥用。”
老大看著機器人說:“有錢人就是不同,連玩物也花樣多多。”
咔
兩人聽到聲響,目光轉(zhuǎn)向背后,大宅的門開出一道縫,拿著鐵絲的男人做出一個ok手勢。
他們踮著腳跟走入大宅,在黑暗里摸索,客廳,廚房,廁所,全找一遍。從冰箱里搬出一堆水果和奶酪,三個人在客廳沙發(fā)上排排坐。
手下開吃時,老大背靠紅木沙發(fā)的軟墊,仰望天花上的水晶吊燈,“我曾經(jīng)做過同樣的夢,住在大房子里,開跑車,身邊有一群聽候吩咐的人,可惜一覺醒來全化為烏有。”
手下一口榴蓮一句話對他說:“老大......別灰......咱們干了這一票......以后就住大房,開好車......”
“還有抱美女。”另一個手也插嘴。
“對,嘻嘻。”
老大推開這兩個噴著榴蓮味的嘴巴,站起身子,腳步走向樓梯,“一樓沒有值得開心的東西,咱們上二樓,干他一票大的。”
手下往嘴里灌上兩口奶酪,跟上他的腳步。
二樓和樓下一樣黑,輕輕扭開每一扇門,最后遇上一個上鎖的。
老大撥出手槍,向兩人打個眼色,他們一起沖過去,肩膀撞上房間,嘭一聲,門鎖碎在地上。
摸摸門邊的開關(guān),燈亮起,一對中年夫妻并肩站在窗邊。
環(huán)視這個房間一圈,在床頭旁邊有一個保險柜。
“你們有兩個選擇,一乖乖打開保險柜,二我殺掉其中一人,再由另一人打開。”
劫匪的槍口瞄過來,江老舉起雙手說:“別開槍,我聽你的,打開保險柜。”
這老頭倒是挺老實的,可他說完后一直站在原地,目光躲躲閃閃的。這時才發(fā)現(xiàn)床單撕得破爛,窗簾不見了。
老大跑過去,推開他們,看見一條布條捆著桌腳向窗外延伸,布條是由撕裂的床單結(jié)成,被什么扯著一松一緊的。
他往窗外探身,一個女人吊在半空中,沿著墻壁向下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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