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著張張熱情洋溢的臉,云熾也忍不住放開了自己,和他們一起唱了起來,跳了起來。大口大口的烈酒灌入嘴里,舉起空空如也的酒壇,她大喊到:“好酒!”
所有人被她的豪氣所感染,便也“咚咚”地灌完一壇酒,舉起空空如也的酒壇,跟著大喊“好酒!”
歡樂的氣氛讓暈紅著臉的云熾哈哈大笑,前世今生,所有的不快都暫時忘記了。
云熾第二早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這烈性靈酒真不是蓋的,她宿醉了,第一次!
正撫著額,這家的小女兒—小鈴鐺就耷拉著臉進來了。怎么了這是?
“小鈴鐺,你怎么了?”云熾問。
小鈴鐺抬頭哭喪著臉說:“姐姐,等一會阿滿姐姐就要進到森林里去侍奉月神了,以后就再也不回來了,我想她了!”
阿滿?昨晚的那個月神使女?
“去侍奉月神?怎么就回不來了呢?”云熾問。
小鈴鐺說:“阿嫲說,被選為月神使女的女孩子,到了年齡就要進森林去侍奉月神。而以往進去的使女,沒見到有人出來過,阿嫲說她們都受到了月神的眷顧,都已經飛升了。”
月神在森林里?云熾望了望天,昨晚太陰星君還好好地掛在天上呢!
“小鈴鐺,你搞錯了吧?月神怎會在森林里,她不應是在天上嗎?”云熾不解地問。
小鈴鐺搖了搖小腦袋,說:“我也不知道,阿嫲說,森林里的月神不同于天上的月神,森林里的月神才是庇佑我們的,是天上的月神施恩澤于大地,派她到我們這里來的。”
竟然是如此?那森林里真的還住著一個月神?云熾想起了之前神識無法探入的區域,突然生起了好奇心。
“阿滿姐姐什么時候走?”云熾問。
“祭司說巳時是好時辰,馬上就要到巳時了,阿滿姐姐會在那時被送走的!毙♀忚K不舍地說,甚至眼睛都開始濕潤了。
云熾也想跟過去看看,便安慰小鈴鐺說:“小鈴鐺莫哭,等一會姐姐和你一起去。你跟阿滿姐姐好好地道別吧,就算你們不能見面了,只要心里都想念著對方,她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小鈴鐺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知道只能如此了,便點了點頭,說:“嗯!”
云熾摸摸小女孩的腦袋,她也只能這么安慰她了。
巳時已到,云熾和小鈴鐺過去一看,還是穿著代表著月色的飄逸白紗的阿滿,和親朋好友正在作最后的道別。小鈴鐺跑過去抱著她,流下了不舍的眼淚。阿滿也強忍著眼淚,輕輕地抱著她,和她道別了。
道別過后,阿滿便沿著云熾當時來的小路走向森林了。她一步三回頭,似有很多的不舍,但是云熾發現,她的目光更多地集中的,還是在一個叫朵生的青年身上。
阿滿沿著小路進到森林后,便再也看不到送行的人了,而這時,一群深藍色的靛月靈蝶飛過來,環繞著她開始帶路,把她帶進了森林深處。
森林外的人都已經走了,云熾看著還癡癡佇立在原地的朵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與阿滿應是發生過感情的。。
小鈴鐺剛剛哭紅了眼睛,看到阿滿已經走了,便拉著云熾的手,低落地說:“姐姐,我們回去吧!彼幌朐俅诎M離開的地方。
看了還站在原地的朵生一眼,云熾點點頭,說:“嗯,走吧!
倆人回到了家里之后,小鈴鐺一聲不吭地沖進了自己的房子里,把自己關了起來。
小鈴鐺的母親苦笑地對云熾說:“真是不好意思啊云姑娘,她和阿滿感情最好了,現在阿滿就走了,她心里肯定很難過的!”
云熾點點頭,說:“嗯,沒關系,我明白。對了,阿幼蘿姐姐,小鈴鐺剛剛和我說起森林里有一個和天上不同的月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幼蘿,正是小鈴鐺娘親的名字,她苦笑地說:“這丫頭,怎么和你說起這事了!其實,森林里確實有一個月神,但是族里誰也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只知道,如果沒有她的庇佑,便沒有今天的奉月族了!
云熾困惑地說:“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幼蘿目光幽遠,嘆了一口氣,說:“這要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了。我們奉月一族,是遠古的一支遺民,已存在數萬萬年了。本來大地豐饒,我們的先祖生活得還算平和。但是在遠古的魔神大戰爆發之后,我們的先祖就在大戰中失落了。從那時開始,我們奉月一族便再也得不到上天的眷顧。天災人禍等事有頻發,子民流利失所,眼看著就快滅絕了。那時是林中的月神現身拯救了我們的那一批先祖,她還派出月神使者,把他們帶到了這里,并賜予他們無上的天賦,使他們的血脈得以延續下來。因為我們奉月一族數萬年前已開始信奉月神,她說自己便是月神的化身,是先祖的虔誠打動了她,她是下來搭救奉月一族的。從此以后,我們就奉她為我們的神祗,她也停留在這林中,并且每隔二十年,便讓我們挑選一名使女去侍奉她!
“無上的天賦?”云熾疑惑地問,這無上的天賦是什么?
阿幼蘿不說話,示意云熾跟著她走到屋外,手輕輕一揚,平地揚起萬丈木林,再一揚,萬樹開花,燦若晚霞,再一揚,萬樹枯萎,仿佛剛剛的只是夢一場。
云熾目瞪口呆地看著,摸了摸地上的枯枝敗葉,剛剛撲面而來濃厚的木靈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真的不是幻術。這等天賦,即使她認為已算是天賦異稟的沐宇真也及不上。
云熾驚嘆一聲,說:“阿幼蘿姐姐,我可以說,你是我見過木靈天賦最厲害的人了。”
阿幼蘿苦笑一聲,說:“是那又有何用?這個寨子里的人個個都是你們中原所說的無上單靈根,但是有什么用?我們一生都走不出這個地方!”
云熾驚異地問:“為什么?”
阿幼蘿苦澀地說:“因為這是我們得以延續的條件之一,她保佑奉月一族永世長存,但是這里的子民一生都只能呆在奉月寨里!
云熾不解地問:“一生只能待著這個寨子里?為什么?如果出去會如何?”
云熾一連問了數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令阿幼蘿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仿佛那腦海里的畫面曾出現過一樣,說:“那,將是最恐怖的懲罰!”
見云熾還想繼續問下去,但阿幼蘿仿佛已甚是疲倦,揮了揮手,打斷了云熾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欲望,轉身回屋了。
在她離開之后,云熾輕輕地躍上了高處。展目望去,寨子里有正在歡樂地玩耍著的兒童,有聚在一起聊天的慈善長者,還有歡鬧嬉笑的青年男女,個個都樂天知命,但是若事實真的如阿幼蘿所說,那這種樂天知命,原來是那么的無奈啊。這圍著寨子的蔥蔥樹林,仿佛就是圍困著他們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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