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尋去,要進大蟒山,就要穿過橫攔在眼前直插入云巔的高山。這山間云霧縈繞,四處只有一條臨壁鳥道可進山。云熾示意云滄一眼,一起走了過去。
鳥道是只有鳥兒可飛行的道路,他們背貼著峭壁,腳下也僅余一掌之寬可落腳。山道不似是高來高去的修仙者走出來的,難道是那進山采藥的凡夫?云熾身懷絕世功法,云滄本也是猿屬妖神,走此道都尚屬游刃有余。但凡夫俗子若見了他們,必定以為此時在山腰上云霧間行走的是一名精靈和一名神女,不然怎會如此不凡。
云熾與云滄并不焦急,這里不適合御空飛行,他們就不疾不徐地走著。一路摸索著過去,翻過了這座巍峨高山后,一山還橫著一山,他們彎彎曲曲總共翻過了九座高山。回首望去,這九座磅礴的山峰,似屏障般擋在大蟒山前。云熾吁了口氣,總算是翻了過去,途中除了遇到幾只妖獸,倒也沒有遇到什么大危險。
繼續向前走,滿以為快要進到大蟒山了,不想過了一會兒卻又遇到了一段狹窄鳥道,云熾皺了皺眉,怎么還沒到嗎?而且他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路怎么走得這么熟悉,再一看,這不正是剛剛走過的地方嗎?
“哼!”云熾冷冷哼一聲,以為自己中了拙劣的障眼法,便召出星河刀在手,說,“這等低等手法也太無趣了些,無論你是神是鬼,現身吧!”
過了半晌卻無人回應,云滄看出了異常了,說:“這看著不像是障眼法。”
云熾問:“若不是障眼法會是什么法陣?”
云滄說:“剛剛我們走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了,這九峰皆三起三伏,再看左右前后,橫也是九,豎也是九,蘊合九九歸一之數,怕是別有蹊蹺。”
云熾一看,果然如此,有人利用這大蟒山九縱九橫的天然走勢設下了一個迷局,由他們踏進大蟒山的時候開始,他們便進入了局中。九九歸一便是由來處來,去往去處去,又回到本初的過程。無限循環,螺旋式前進,以致無窮,只要時間沒有盡頭,他們在空間上都只能重復這樣的循環,永遠走不出去。
想明白了之后,云熾突然發出了一聲嘆謂,說:“好局,好局啊!”難道不是么,恰好有這樣天然的山勢,恰好有這樣的奇人,一切都恰到好處,真是難得的好局啊。難怪所有進入大蟒山的人幾乎都殞身于此處,即使僥幸脫身也是無功而返,因為光是這大蟒山前的迷局,世上一等一的大能都可能會困死于此處。
云滄持重些,不似云熾一樣脫口而出,但也驚嘆于這里的奪天地造化。越是這種順應天地造勢而成的陣越難破解,他雖然活得久了,卻不精于此道,看來他們有大難了。
云滄問云熾:“你專研于陣法,可有破解之法?”
云熾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之前有很多修士來這大蟒山探秘古祖兵器冢,雖說死傷無數,但也有不少人生還,你說,他們是如何走出迷局的?”
云滄說:“自然是有破解之法。”
云熾搖頭說:“不對,他們出去之后,大多數都處于迷茫狀態,連自己是怎樣出來的都不知道。”云熾自己已是陣法大師,但對這個迷局都毫無頭緒,所以那有那么多的陣法佼佼者懂得如何破解?
云滄說:“你是說這里有逃生的出口,設局之人還特意留了一道生門?”
云熾說:“沒錯,但不是逃生,而是放生。”
云滄問:“這有………什么區別?”
云熾說:“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放生,是陣主給他人留的一線生機,也是給自己留的一線生機。我們都知道凡事過猶不及,若陣主太過機關算盡造成這里死傷過多必會觸發天譴,天道若為了制衡干預,那這里可能就要覆滅了。設局之人為了這里的秘密長長久久地封存下去,但又不想殺生過多,便設了一個放生的生門。探秘之人尚在迷惑之際便出局,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便如拳頭打在棉花上,意志磨滅之后再也沒有探秘的欲望。所以設局之人看似給仁慈,其實是打了一手好太極,真是好算計啊!”
云滄摸了摸下巴,覺得云熾說得有道理,說:“既然是放生的生門,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想死,只能找到了這道生門從原路返回,想進去是沒門了。”
云熾說:“按道理是這樣,但是我此來是想進,不是想出,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找出這里的死門。”
云滄說:“你是想.......”
云熾點頭,說:“對,生死對立,說不定與生門對立的死門,對應的就是進去的路呢。但是我們要小心,若踩中了生門的陣眼就會被傳送出去,到時候想進來再找到就難了。”這也是進來的人多次無功而返的原因。
云滄明白了云熾的意思,但抬眼望去,巍峨高山,一座連著一座,卻也不知生死門在哪一處呢?
云熾也不知,所以兩人只能搜索式去尋找了。他們從最開始進來的那座山峰開始,總共縱橫十八座山峰,每一個地方都仔細勘察了一下,卻都沒有找到生死門的陣眼。
停了下來,云熾在一顆樹下坐下,開始閉目思考。云滄知道她此時需要靜心,便在旁邊為她守護。
在云熾的腦海里,此時她身處的地方形成了一幅地圖。她發現,若把每座山峰按數字排列,那單數為奇,雙數為偶,那不正好對應一陰一陽么。若生為陽,死為陰,那生死之門是不是分別對應在單數和雙數的山峰上呢?
云熾睜眼,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云滄,云滄覺得對,說:“有道理,但之前我們把單雙數的山峰都查過了,并沒有任何發現。”
云熾說:“應該是陣中陣,把陣眼隱蔽起來了。而且我發現了一點,這個陣法注重陰陽平衡,隱蔽的陣法極可能和陰陽也有關。”
云滄問:“那應如何破解?”
云熾搖搖頭,說:“我也不知,我們再找一次,找到可能之處再想破解之法。這次我們分開兩頭,你尋單數山峰,我尋雙數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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