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剎那間半空中又生出幾名黃巾力士虛相,數十丈高,遮天隱日,或拿斧鉞,或拿劍戈,不一而是,將紅臉漢子團團圍住,與其相較,紅臉漢子的虛相倒是如同矮子。
但紅臉大漢絲毫不懼,手持冷艷鋸就與其相互搏斗,越戰越精神,他縱橫幾人之間,刀法精妙,將上下三路皆用心護住,兩三招之內趁得余暇,一刀劈砍將一黃巾力士斬滅。
郡守府與西城門相距甚遠,只能看得大概,不過陳留堂修得道法,一雙眼睛銳利若鷹隼,在黃巾力士胸腹間各有一金燦燦的黃紙符,朱砂如血,破碎之時,符紙失去金光,化作飛灰。
“武者步入先天,雖能萬人敵,然道士登入仙宮之后,只憑道法精妙,就可將其耍得團團轉!标惲籼眯睦锇底运妓,越加堅定修煉道術。
那符紙不是別的,正是六丁六甲符。
可召喚道教護教神將!
天下武將何其之多,但人到花甲,一身氣血消散,暗傷相疊,難以壽終正寢,更別提求道長生。
眼下那紅臉大漢雖然占據上風,但那是因為對面道術并不精通。
想來也是,張角創立太平教不過半年,全教能有幾個道士,都是全憑他一人勉力維持,那些六丁六甲符也是他派發放到黃巾軍中的。
正當陳留堂走心時,城外傳來震天動地的聲音。
黃巾力士盡皆化為灰灰,只有紅臉大漢的虛相傲立在半空中,威風凜凜,不可逼視。
“賊將程遠志已死,爾等還不快快投降!”
轟!轟!轟!
戰鼓作響,廝殺聲一片。
稍過片刻,就有一精騎直入郡守府,稟告軍情。
劉焉聞訊哈哈大笑,從座位起身道:“此乃吾堂侄劉備之功,他是中山靖王之后,沒曾想竟然有此左右手,步入武者先天虛相境。
數朝廷之中,先天之境也不過二三十人,但大多已垂垂老矣。
玄德前途不可限量啊。”
“恭喜太守喜獲嘉侄!北娢毁e客稱贊道。
劉焉與眾人推辭幾句,將目光投向陳留堂,他對這位盧中郎弟子還是很有好感的,“陳典史可在府中廂房沐浴更衣,我曾聽玄德提及他也是盧中郎學生,你二人當可一敘!
他這一提及,陳留堂記憶閃過劉備的音影,但并不清晰,顯然兩人接觸并不多。
可他并未推辭,結識一下未來的人主還是很有必要的。
“多謝太守,在下這就前去更衣!标惲籼靡话,跟著仆役走到郡守府后院。
穿過兩道走廊,便到了一幽深住所。
在廂房前面,用籬笆圍了一叢翠竹,在其左邊則是幾步臺階,修筑有一小亭,上有石桌石凳。
再往左邊,則是一堵青磚高墻,顯然是郡守府的內宅。
“公子請,稍后就有奴婢前來服侍!逼鸵蹖㈥惲籼靡搅藥坷锩娴脑∈,浴桶有氤氳蒸汽。
“我不喜別人服侍,只需將新的衣衫放在屏風前就好!标惲籼脫u了搖頭,左手伸進浴桶試了一下水溫。
他身上秘密太多,不好讓人服侍。
仆役笑了笑,沒有作答,走時關了門,好高潔的儒生他見的多了。
片刻后。
“太守口中的三人定然是劉備三兄弟,那紅臉大漢也是關羽,只是未曾想這萬人敵的能力真不是吹出來的。”陳留堂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穿上了郡守府給他準備的新衣衫。
白色的儒服,料子是上好的綢緞。
他用玉笄束住長發,結了一個垂髻,頗有些瀟灑脫然的韻味。
打開廂房門,微醺的暖風將發絲吹拂。
竹林前的小亭坐著兩名穿紅戴綠的姑娘,一穿著粉色羅裙,另一則穿著淡白衣裙,樣貌可人,在石桌上對立而坐,石桌上放著兩個漆木棋盒。
兩人并攏雙指,夾起黑白棋子,下得酣暢。
淡白衣裙的女子凝眸輕囈,黑棋在指尖摩挲,但就是遲遲不肯下。
陳留堂悄聲走了過去,看了半響,指著棋局的某一點,笑道:“橫九縱八,可奪其三子!
他前世也較為喜歡圍棋,這兩個女子雖然下棋看似凌厲,可實際上卻都是一個個臭棋簍子,只求快,而不求穩,看得見下一步,卻看不見第二步。
白衣女子輕咦了一聲,落下黑棋,很快步步緊逼,奪了先勢,不過盞茶時刻,棋局已然結束。
“公子是何人?”粉色羅裙女子鼓著雙腮,如同一只金魚,臉色頗為不忿,質問道,“可曾聽過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句話,我和林姐姐下棋時,何須你多舌!
白衣女子名叫林詩韻,模樣恬靜,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小涵,就算沒有他,你也贏不了我!
“白姐姐你!”劉涵氣結,越發像一只小金魚。
陳留堂輕咳了一聲,施了一禮,“在下陳留堂,為太守賓客!
“陳留堂?就是爹爹前些日子提起的盧中郎學生!眲⒑劬Φ瘟锪镛D了幾下,興奮的拉著陳留堂的胳膊,不由分說就拉著他朝著內宅走去。
林詩韻無奈的也跟著一起去。
內宅庭院幽靜,假山疊嶂,鮮花點點,有一湖蓮池,占地頗廣,在其上有一彎明月橋。
渡過明月橋,便到了郡守府的書房。
兩名丫鬟站在門前,伸手攔住了劉涵,“二小姐,老爺吩咐過了,不準你進書房。”
劉涵一插腰,一瞪眼,氣鼓鼓得指著兩人道:“本小姐不進去就是了,不過他是我爹爹的貴客,可以進去吧。”
“這......”兩名丫鬟審視了一番陳留堂,樣貌頗為英俊,神色間有一番貴氣,行止合乎禮儀。
“敢問公子是?”
“陳留堂,添居涿縣典史一職!标惲籼没卮鸬馈
兩名丫鬟聽聞,也不敢阻攔,典史雖說是微末小官,但此人年齡尚淺就當了官,前途不可限量,連忙露出了房門。
劉涵眼睛一亮,但想到了什么,憤憤不平,將陳留堂拉到一旁,低語道:“在我爹爹書房里第三列的書架最下面,塞了一本書,是一本游記,你只需取來,不準翻看。”
“二小姐,剛才看那丫鬟阻你,如果我幫你勢必得罪太守,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什么冒這么大的風險!标惲籼梅朔籽,就準備離去。
他可不是濫心腸的好人。
“公子不必擔心,那本書太守并不在意,只是小涵原先在書房搗亂,太守才下了禁步令。”林詩韻道。
“抱歉,在下要走了!标惲籼镁o皺眉頭,若是些許小事幫了也就幫了,萬一那本書對太守另有重用,他豈不是自毀城墻。
“你確定不幫?”劉涵瞪大了眼睛。
“不幫!”陳留堂斬釘截鐵,不假思索。
劉涵踮起腳尖,涂著口脂的嘴唇在陳留堂臉頰輕輕一啄,啐道:“你不幫,我就大喊你非禮我,到時是爹爹信我,還是信你,你自己斟酌!
“你!”陳留堂連忙捂住她嘴巴,面色難看道:“僅有這一次,過后你我皆是路人!
“嗯!”劉涵輕聲嚶嚀了一句,細若蚊吶,顯然剛才大膽之舉她心里也七上八下,小鹿亂碰。
略微整理了一番心情,
陳留堂提步走進了郡守府的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郡守府里的藏書汗牛充棟,少說也有近千本之多,有用竹簡,也有用錦帛,也有用紙張,更罕見的還有一些從商周遺留下來的用動物骨骼做的書籍。
他信手翻看了一個竹簡,里面記載頗為有趣,“八荒之中有毛人焉,長七八尺,皆如人形。身及頭上,皆有毛,如獼猴。毛長尺馀,見人則瞑目,開口吐舌,上唇覆面,下唇覆胸。喜食人。
西北荒中有小人,長一分。其君朱衣玄冠,乘輅車馬,引為威儀。居人遇其乘車,抓而食之,其味辛,終年不為闕所。又殺腹中三蟲,三蟲死,便可食仙藥也......”
“這是東方朔所著的《神異經》,經傳此人荒誕不可,漢武帝也將他視作俳優,可.....”陳留堂目光閃爍,玄青子說董仲舒以天人感應為漢武延壽三十二,這才將道家趕到南方與巫術結合形成道教,然而在書籍中并未記載此事。
子不語怪力亂神!
玄青子沒有必要欺騙他,儒家刻意隱瞞,恐怕另有目的,有可能是為了教派之爭,畢竟在漢初是以黃老治國,儒家雖不絕跡,但也日益式微。
他搖了搖頭,將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后,可是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在丹田的浩然正氣從半寸變成了五寸。
“原來讀書可以增長浩然正氣,我這些天將學問落下了,看的書也只是牛魔大力拳,但那多是畫像,不是文字!标惲籼梦⑾驳,他稍一想就明白了浩然正氣增長的原因。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讀書人的“神”可不就是浩然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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