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五告退一聲,便身如鴻雁般飛掠而出,如同蜻蜓點水,步法精妙,很快便不見蹤影。
但曹操卻知道眼前的這個如刺客一樣隱匿的游俠兒,將會到天牢默默看守陳留堂所在的囚室,該付出生命時絕不會眨眼,這便是游俠兒的重俠義、輕生死。
“可令叔父?”曹操動眉道。
游俠兒可喚其赴死,但司徒袁隗是否能聽袁紹的話,還得另說,他曹操請曹嵩動身前往大將軍府,可也廢了不少口舌和功夫。
“袁家...聽我的!痹B露出一絲自信,對許攸和曹操一拱手道:“君且等明日見分毫!”
他嘴角勾著笑容,對一切盡在把握之中。
什么叫世家子弟?
可不是那些逗鷹玩鳥溜犬的膏粱子弟。
.........
“已經是四月十九日了!标惲籼每粗^道的吊牌發著呆,他已經被關進去了七天了。
他現在腹中饑餓難忍,已經斷了小灶兩天了。
擺在身前的照例是半糠半米的飯食。
“人至窮不過餓死,如果事情再沒有轉機的話,可能在下一個時辰,或者明天吃這碗飯,狼吞狗咽,吃得狼狽,風度全無。”陳留堂嘴角露出一絲諷意,搖了搖頭,盤膝坐在稻草堆上,開始冥想無名口訣。
修道之人餐風飲露是常事,只不過他并沒有到達那種程度,而且修習武道之后,每日飯食的消耗量也是常人的兩倍,到達更高境界時,會更高。
泥丸宮里的三座靈臺比來到監獄前凝實了不少,就連階數也增加了幾個,但也只是局限在小神通以內。
第一道靈臺,續頭之術,靈臺四階,小神通臻至完滿。
第二道靈臺,化畜之術,靈臺六階,中神通臻至完滿。
第三道靈臺,六丁六甲符,靈臺九階,唯一從中神通晉級為大神通。
沒過三刻鐘頭,便到了酉時,陳留堂的陰魂又不知何故到了太廟,腳下踏著地書。
陳留堂面色微凝,眼露神光,輕聲念叨咒語,在他頭頂生出一三頭六臂的黃巾神將,宛如真人大小,拿著刀槍斧戟等等兵器,宛如真人大小,他整個魂兒縮到黃巾力士里面。
黃巾力士歪了歪脖子,嘴角勾出一絲弧度,“太廟的帝王威壓著我的陰魂,但修道之士勝在手段多樣,今日我便要靠近這揚州鼎鼎上,好好吸收這九鼎信仰之力!
可黃巾力士剛踏出一步,便金光驟然一黯,腳步一滯,全身陣陣龜裂,如同碎鏡一般,三頭六臂的幾個頭顱也被壓成齏粉,順而化作青煙。
“該死,這帝王威壓還是這么厲害。”陳留堂心中暗恨,念了一句咒語,將黃巾力士符篆收回泥丸宮蘊養,僅是走了一步,符篆就險些破碎,若不是有地書護住,他這陰魂也早就魂飛魄散。
“但好在離揚州鼎又近了一步!
揚州鼎內燒著線香,香火充盈整個太廟,但越靠近那香火氣越濃厚,代表吸納的信仰之力也越多。
只見絲絲不可察覺的信仰之力被陳留堂吸納進了泥丸宮,化作玄陰之力,繼而壓縮成液,凝結成一粒粒黑色的息壤。
九層之臺,起于累土。
他的修道境界已經到了靈臺三層,若無神通銘刻,難以進行突破,只能將這數量龐大的玄陰之力凝聚化作息壤,夯實地基,以求構建仙宮時積累更深厚。
“大漢四百年基業就此毀于一旦!”
“高皇帝......”
陳留堂耳畔傳來一名大臣痛心疾首的控訴,可這奇景他早就見怪不怪,這兩天已經是第五個人了。
“不過是歷代名臣名將的殘魂,如果知道他們的名字,我還能叫出一二三!彼ゎ^搖了搖手,打了聲招呼。
但那大臣絲毫沒有察覺,或許是陳留堂的陰魂太小,只有三寸大小,也不過一個學生直尺長短,在遠處看更覺渺小,與巨大的揚州鼎比起來,簡直如同一只蚊子。
到了清早,陳留堂的陰魂歸位,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雖然腹中饑餓,但人活一口氣,他體內血氣、玄陰之氣、浩然正氣還未消散,有什么擔心的?
練臟境一流武將,每日食三斗精糧,食半羊,全身如鋼澆鐵鑄。不吃不喝耗死至少需要半年。
而練血境沒有那么神異,一身氣血綿長,也至少需要一月才能耗死。
只不過體腹傳來的餓感卻會讓他們精神崩潰,比普通人強烈了不止十倍。
那種感受,如同烈火烹烤,利針刺骨。
“老難,起來練功了,又在數螞蟻?螞蟻有什么好數的。”陳留堂拍了拍囚室的鐵欄桿。
老難練武比以往消瘦了不少,以往合身的囚服也有些空蕩蕩,背靠陳留堂蹲在地上,扭過頭黝黑的皮膚露出一抹坨紅,捧著一個陶碗,向前起身走了幾步。
可是突然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
陳留堂面色一緊,打碎陶碗那些獄卒可不會好心給你補,碎成幾瓣就用那個最大的碎片吃飯。
他伸出右腳穿過欄桿,如同最炫技的球星,一個回旋將陶碗牢牢放在地上。
老難感恩戴德的對陳留堂頂禮膜拜。
陳留堂卻發現這老小子眼睛布滿血絲,昨夜定是沒好好睡覺,沒好氣道:“練武最講究精神飽滿,這樣才學之有效,你現在只不過學到了牛魔頂角第七式,著急個啥?”
老難平常夜里也偷練牛魔大力拳,不過被陳留堂發現后立即制止,只允許他一天練三個時辰。
和田徑訓練一樣,不是拼死跑,拼死訓練就能得冠軍。估計整天跑個千八百里的,每個兩三天就猝死在跑道上。而武道也是相同,一個人一天的精神強度有限,不能總是拼死去練。
“咿...呀...嘿...”老難比手畫腳,他圪蹴在地上,做出吃飯的樣子,然后指了指一邊的陶碗。
陳留堂心頭一動,轉眼看去,那陶碗呈著糙黃的白米飯,顆粒分明。
老難捧起陶碗,再遞給陳留堂,手里比劃。意思是:吃,吃,吃。
想到了什么,他又慌忙的跑到稻草堆,拿起兩根沾染飯渣的根莖通黃的稻草桿子,在陶碗里夾起飯粒。
他知道師傅嫌棄自個臟,只能用囚室最干凈的稻草桿子夾著飯粒。
那陶碗是陳留堂的,他不吃總不能浪費飯食。
陳留堂喉嚨哽咽了一下,摸著老難光溜溜的腦袋,并沒有想象中的光滑,像村里老漢舍不得幾個錢找剃頭匠咔哧剃了幾下。
他沒有說話,拿起陶碗,分開竹筷,扒拉這糙黃米飯,
飯不多,僅有成人拳頭大小,有隱隱有股餿味。
老難憨笑一下,從稻草堆小心翼翼拿出那瓶酒釀,抿了一小口,然后又放了回去,眼睛瞇成一條細縫。
如果他會說話,肯定會說這酒,賊他娘的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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