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擦拭干凈后,左沐習(xí)慣性的在指間轉(zhuǎn)了幾圈,才瀟灑的塞回刀鞘。
那老婆婆一看左沐這套動作干凈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眼睛瞬間都瞪圓了,十分好奇道,“您這孩子年紀(jì)輕輕的,怎么殺雞能殺得這么熟練,該不會是經(jīng)常殺生吧?”
左沐輕笑一聲,將匕首隨手塞回靴子,“那倒不是,我是經(jīng)常拿刀,說起殺雞這事,我還真和您一樣,今天也是頭一遭經(jīng)手。”
老婆婆朝左沐豎了豎大拇指,由衷的贊道,“真是厲害,看著可比你阿婆我強(qiáng)多了。
不過說實話,就你這小模樣,愛玩刀,不怕血,這點倒是和我們家小雅挺像,
行了,這小東西自是已經(jīng)死了我就不怕了,接下來褪毛、處理內(nèi)臟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可以歇著去了。”
“小雅……”左沐起身把水池邊的位置給老婆婆騰出來,不禁好奇問道,“小雅可就是您剛才說的您那寶貝孫女的名字?”
“對呀,我孫女就是叫小雅來著,
我給你,說別看我們小雅是個姑娘家,天生長了個賊大膽。”
說起自家孫女,老婆婆那是一臉的驕傲,甚至連聲音里都透著股自豪,
“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家里宰個豬啊羊啊,全都是她親自上陣,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那陣勢和你剛才差不多,看著比老頭子還利索,
就連老頭子都說,我們小雅生為女兒身真是可惜了,這要是個小子,準(zhǔn)能帶兵打仗當(dāng)個大將軍。”
“帶兵打仗?女人也可以帶兵打仗呀!”左沐笑著搖了搖頭,順著老婆婆的話道,“不過話說回來,小雅這性格聽起來不僅和名字不符,感覺和您的性格也不太像呢,看著可比您這膽子也大多了?”
左沐說的本是打趣的話,不料她話音剛落,卻是引來老婆婆一聲長嘆,
“姑娘還真讓你說著了,不瞞你說,我們家小雅雖然是我們老兩口一點一點親手帶大的,卻是和我們沒有丁點血親關(guān)系。”
左沐大驚,不曉得本就是說個客套話而已,怎么老婆婆嘴里竟突然冒出這么石破天驚的消息。
“怎么會這樣?難道那小雅不是您們兒子親生的?”受好奇心驅(qū)使,左沐忍不住問道。
“這事呀,還要從小雅的阿爹說起,”老婆婆轉(zhuǎn)頭看了眼左沐,沉聲道,“其實不僅小雅,就連他阿爹也不是我們親生的,也就是和我那兒子剛好同歲,正巧來了我們家而已。”
“您還有兒子呀,怎么剛才沒有聽您說起過。那您兒子呢,現(xiàn)在去哪了?”左沐想也不想的隨口問道。
可是話剛說出口,左沐就有些后悔了。
聽老兩口剛才話中的意思,明天都要過生辰了,卻只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孫女孫女婿可能會回來,
很顯然,這老人的兒子要么是早就過世,要么就是在離他們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趕回來,要不然斷沒有老人家只盼沒有血親的孫女、而不盼親生兒子的道理。
自己這一問,估計無異于是在老人傷口撒鹽了。
果然,左沐這想法剛在腦海掠過,只見那邊老婆婆又是一聲長嘆,
“唉,我那親生兒子要是還在世上就好了,如果他還在的話,算算今年怎么也有42歲了吧。想想好快呀,這走了都已經(jīng)30多年了。”
“那小雅的父母呢?明天阿公過生辰,他們有沒有可能回來呀?”見老婆婆越說越傷感,左沐隨口轉(zhuǎn)移話題道。
她想著討論死人的話題令阿婆不舒服,討論活人的話題總該能讓阿婆快樂的繼續(xù)下去了吧。
結(jié)果不料,她這問題拋出去,迎來的卻是一陣沉默。
“他們也都不在了。”默了半晌,老婆婆終于沉聲道。
“阿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您的傷心事的。”左沐一見,阿婆的眼眶都有些濕了,忙輕撫了撫阿婆的背,歉意道。
“沒事孩子,這事怪不得你,畢竟你也不知曉內(nèi)情,
再說了,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早就想開了。”
老婆婆拔著手中的雞毛,回頭沖著左沐包容一笑,毫不避諱道,
“其實我也好久沒有向別人說過我家那點事了,一直憋在心里還真有些悶得慌,現(xiàn)在向你叨叨幾句,心里倒也舒服不少呢。
其實小雅的父親和我那兒子是同歲。
我兒子張登是在九歲那年走的。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冬天特別冷,年前就一直下,開春后又連著下了幾場大雪,家里實在沒有下鍋得東西了,一家人餓得前胸貼后背,沒得辦法老頭子只得硬皮進(jìn)山,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懂事的兒子不放心老頭子一個人去,所以就默默的陪著他,父子倆一起進(jìn)了山,
兩人進(jìn)山后,運氣還算不錯,很快就碰到了兩只活蹦亂跳出來覓食的兔子,老頭子一見自是高興壞了,連忙去捉其中那只大的,
結(jié)果不料等他捉完那只兔子回身再找兒子時,卻發(fā)現(xiàn)白茫茫的林子里早已沒了兒子的身影。
順著兒子的腳印一路找下去,他發(fā)現(xiàn),原來他走后,兒子也去追了另一只兔子,可能也是追的急了沒注意看路,結(jié)果不甚一腳踩空,竟跌下了山崖。
老頭子急壞了,在山下找了幾天幾夜,結(jié)果兒子沒有找著,最后卻帶回來了一個渾身是傷的陌生孩子。
那孩子傷的很重,渾身是傷,沒一處好地方,看樣子幾乎像從天牢里受過刑剛逃出來似的,
不過就算這樣,我們老兩口已經(jīng)很高興了,老天總算待我們夫婦不薄,在我們兒子走的時候,竟又給我們送來了一個。
所以后面的日子里,我們一點一點的照料著那個孩子,甚至比以前照看我們自己的兒子還要精心,直到半年后孩子的傷全部痊愈。
可是那孩子從來到后,就從不開口和說話,整日沉默寡言的,沒有一點笑顏,甚至到最后我們老兩口都一致認(rèn)為,可能我們撿回來的就是個啞巴吧。
更奇怪的是,傷好后他就不肯在屋里待著,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出門,直到天黑才回來,老頭子也跟過他幾次,卻見他也不做什么,整天就只是漫山遍野的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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