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難民死了,那王爺怎么辦?
這時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快去通報郡主!”
聽到郡主兩個字,寧澤下意識地就想揮手阻止說不礙事,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小混蛋想邀功,跑的比兔子還快,追都追不上。
寧澤嘆了口氣,無奈只能讓他去通報了,沒辦法,會被難民咬到也是他不設(shè)防范沒有及時反應(yīng)過來,算他倒霉。
不知道齊舒知道了會怎么想?
難道是被她給影響到了,自己在這種威脅到生死的關(guān)頭都有一種無所畏懼的心情了?寧澤有些無奈得搖搖頭,近朱者赤,近阿舒者真不怕死。
“王爺,您還是趕快離開這里,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包扎吧!鼻裉t(yī)看到他們身處難民堆里已經(jīng)是十分危險了,而寧澤的傷口就暴露在空氣中,危險就更大了!
當下他就把自己的救治難民的任務(wù)輪個另外一個少梁城里的大夫,然后自己帶著女子去到別的地方。
士兵們已經(jīng)在城門的右后方提前搭建了供上級休息的地方,方圓百米之內(nèi)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東西二城各有一個軍帳,他們在西城門,所以閆軍看守的東城門那里暫時還沒人知道寧澤受傷的事情。
李二匆匆忙忙找到東城門那里卻被告知齊舒并不在那里,不由得十分焦急,輾轉(zhuǎn)拉著幾個人問詢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原來郡主是到軍帳中去休息了,所以他又匆匆忙忙的跑到軍帳那邊去找齊舒了。
齊舒扯著李二出來之后,問了寧澤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之后,直接就牽了一匹馬,翻身上馬之后馬鞭用力一甩,風馳電掣般的往西城門趕過去。
顧不得身上被寧澤給包扎好的傷口,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此時此刻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如果出事了她該怎么辦?!
齊舒心里已經(jīng)開始不由自主的責怪自己不應(yīng)該害的寧澤也跟過來了,如果他不過來的話肯定是不會出事的,他應(yīng)當是好好在少梁城里待著的。
怎么辦?為什么她總是會害了他!怎么辦!腦袋要炸了。
就在齊舒急急忙忙往寧澤那里趕的時候,邱太醫(yī)已經(jīng)是在給寧澤包扎了,正反反復復的清洗著他的傷口。
兩個人都是緘默不語,因為他們兩個誰都不能確定到底會不會因此染上瘟疫。
過了良久,寧澤發(fā)現(xiàn)邱大夫?qū)χ膫谠偃龥_洗之后不知道再做什么處理之后,不禁開口道:“邱大夫,依你之見,得了疫病的人能夠被治好嗎?”
邱大夫被寧澤問的一愣,然后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能夠被治好嗎?他并不能給他確定的答案,因為就目前而言,經(jīng)過他手的病患在不久之后就離世了。
他能做的好像連輕微的延緩都不行,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病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雖然在他來此之前他是充滿了信心能夠?qū)⒌昧艘卟〉娜私o救治好的。
可是現(xiàn)在他除了讓他們走的不那么痛苦之外,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無恙的!鼻裉t(yī)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寧澤般言語輕輕地說道。
“有恙也好,讓她也急上一急!睂帩捎行┵氣孩子氣地說道。
這個她是誰邱太醫(yī)的心里跟個明鏡似的,但是這疫病可不是開玩笑的,哪里會有人想要得什么疫病呢?除非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怎么的了。
“胡說!”一聲暴喝驚的寧澤和邱太醫(yī)同時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齊舒面目怒容瞪著寧澤,臉上神色急怒交加,眼睛更是通紅泛著淚光,就那么生生的站在軍帳門口,看著坐在里面的寧澤,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
邱太醫(yī)看到來人也知道此時他不適合再待在這里了,還是讓他們兩個說吧,他自己還要抓緊去將治療疫病有用有效的藥方給寫出來!
哎,這些天愁白的頭發(fā)的抵得上他十年愁白的頭發(fā)了,造孽。≡炷鯁眩
邱大夫默默出去了之后就只剩下寧澤和齊舒兩個人在軍帳中。
齊舒站在門口的地方杵了一會兒,看著正坐在那里的寧澤,白皙的胳膊上有一個明顯的齒痕,地上落了許多帶血的布條,旁邊的水盆里面也是一片殷紅。
他流了不少的血。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齊舒的鼻子有些酸澀,喉嚨也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哽咽的有些難受。
“人總說被狗咬,沒見過被人咬的。”齊舒一下了馬之后就四處著急問詢寧澤的情況,有人告訴她說寧澤就在西軍帳那里,說是被難民給咬了。
齊舒在聽到寧澤給難民咬了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好的還能被人給咬了,眾人卻七嘴八舌的告訴他,是因為那個難民突然暴起,王爺沒有防備過來,在場的人都沒有防備過來,所以才會被咬。
齊舒說的話雖然是在嘲諷,但是寧澤卻絲毫沒有聽出嘲諷的感覺,反而是有些些微的難過來。
“一時不察!睂帩裳b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故作痛心地說道。
“邱大夫怎么說?”
“沒治了!睂帩山又R舒的問話自然而然的吐露出了三個字,成心就是想要氣她的,當時齊舒被齊秦打個半死不活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他的心情?現(xiàn)在也正好嘗嘗他當時心里的滋味。
原本還站遠了不想過來的齊舒聽到他這句話又是被氣的一噎。
但是寧澤卻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啊,如果真的是染上了瘟疫,那確實就是沒救了,沒治了,只能等死。
在這種時候?qū)帩蓞s嘗到了莫名的痛快感,要是他死了話倒是也無牽無掛了,上無父母要奉養(yǎng),下無子嗣要教養(yǎng),好不容易喜歡的女子還不答應(yīng)嫁給他。
那還有什么好計較的?辛辛苦苦長這么大,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云煙,這些被賜予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被拿回去。
“疼不疼?”齊舒走到了寧澤的身邊,挨著他坐下,默默的看著自己的軍靴,這是寧澤早就給她準備好的,因為知道她沒有合適方便的衣服帶在身邊。
連尺寸都剛剛好合適,果真是個無恥之人。
“有些疼的!睂帩衫蠈嵉,廢話啊,誰被差點咬下來塊肉誰不疼的?
“嗯。”齊舒輕輕嗯了一聲。
寧澤有些疑惑,剛剛阿舒還暴跳如雷了,現(xiàn)在怎么就跟個乖巧的小貓一樣一動不動了,在想什么?
撇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寧澤有些出乎意料,只見她輕輕前傾了身體,然后伸長了脖子,將頭靠近他的胳膊。
作什么?
齊舒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朝著寧澤傷口輕輕呼氣,溫柔緩慢的吹著傷口,好像這樣做就能夠減輕寧澤的痛苦似的。
寧澤楞在了原地,他沒有想到齊舒竟然會作出這樣的動作。親密又溫柔,她注視著自己傷口的目光有些哀憐,寧澤能夠感覺到自己渾身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顫栗不止。
“阿舒,我要是死了,你且就去作尼姑吧!睂帩刹恢涝趺聪氲模X袋一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齊舒的臉色原本還十分陰郁,心情也十分沉重,被寧澤這么一說忽然就好像是陰云一下子被打散了,然后只剩下了羞惱。
“為何?”
“這世上是無人可以像我這般待你愛慕你了,你若是嫁予他人,我定然也是不會放過你的,做鬼也要糾纏你。”
“……王爺這是在威脅我?”
“你知道就好!”寧澤的語氣有些略微的傲嬌之意。
“死后的事情王爺怎知可以化鬼?你若死了我亦是照樣嫁人,聽說滇國那里有個部族,施行的并不是像魏國這樣的一夫多妻制,而是一妻多夫制,若是以后……”
“做夢!”寧澤想也沒想的打斷道,然后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兇戾了,所以又連忙改口道:“阿舒自己先前的時候還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出爾反爾最是可恥!”
“……”齊舒承認自己真的是說不過寧澤,索性也就不再同他爭辯了,沒有絲毫的意義所在。
輕嘆了口氣,然后身子傾向?qū)帩,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寧澤的身體只是微微一顫,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也沒有讓開的意思,阿舒能夠愿意靠在他的身上是再好不過了,他自然是十分歡飲愉悅的。
“怎么辦?”齊舒的情緒又再次陷入了低沉,像是越出水面迎了陽光的魚兒再次掉落到幽暗的河水中,再次墮入水底。
“安心,大夫定然能治好!
“若你真有什么,我要無地自容了!饼R舒喃喃道。
寧澤也不知道該怎么向她保證什么安撫什么,他現(xiàn)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會不會因為瘟疫而死。
“阿舒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時候我可要比現(xiàn)在難受多了。”
“什么?”
“你為你父親所傷的時候,幾度生死徘徊,我在你家屋檐上幾天沒有離去,就守著你,等你好轉(zhuǎn)!睂帩捎靡环N陳述的語氣說道,殊不知當時他所處的環(huán)境的時候又有多么的煎熬。
煎熬到齊舒的一次翻身、一次呢喃、一次哭喊都足以牽動他的情緒,引來最為深重的珍惜疼惜之感,那時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這,我并不知?我以為你。”齊舒以為寧澤是因為自己多次麻煩了他,兩人的關(guān)系又割裂,所以他對她已經(jīng)是失望至極、不管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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