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莫戀戰(zhàn)。”子墨似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壓低了聲音囑咐邀雨。
邀雨心里清楚,可以的話,她真不想剛安排了詐死沒多久就又露身手。
但是眼前的情形,不打也是不可能的。
以她的輕功想甩開那個草帽并不是難事。只是來人既然是沖著拓跋鐘,就算此時逃過去,恐怕日后也會找上將軍府。
聽對方話里的意思,主要的目的是“捉”拓跋鐘,也就是這些人背后的主子還不想鐘兒現(xiàn)在就死。
“拖住草帽,”邀雨突然低喝了一聲,拼盡全力將裝著拓跋鐘的袋子扔到空中,“祝融!走!”
邀雨話音剛落,祝融怪獸般的身體便猛地從隔壁的巷子里騰空而起,如熊掌般的巨手一把撈過袋子。袋子一到手,他就放開腿跑出了戰(zhàn)圈。
邀雨將拓跋鐘拋向空中的同時,草帽便縱身要去搶,怎奈才跳起身,便被子墨壓了下來。兩人當即交戰(zhàn)到一處。
邀雨見狀,抽出一把隨身的匕首,扭身扎進眾刺客之中。
對付身手高明的刺客,用銅錢這種暗器實在沒什么作用。
但凡對方是身手不錯的,邀雨便不會再帶著玩鬧的心態(tài)。下手既快又狠,反而比跟三腳貓打時更快結束戰(zhàn)斗。
只見邀雨掌風與匕首交錯,連續(xù)幾掌打得快如閃電,強逼對方招架,一旦露出破綻,邀雨便會蛇一般柔身驅(qū)前,一刀致命。
上挑,斜劈,平砍,突刺,利落且無絲毫多余的動作。眾刺客只覺她身形詭異多變,根本抓不住影蹤。
只須臾片刻,除了草帽外的十余人便都已倒在地上,可沒一個喘氣的了。
邀雨并沒有停手,她看準時機,見草帽同子墨正打得焦灼,閃身便到了草帽身后。
她毫不猶豫地一拳正擊中草帽背脊中段,隨后指節(jié)一曲,又用內(nèi)力在原處狠狠補上了一記。
連續(xù)數(shù)聲輕微地斷裂后,草帽噴出一口鮮血,接著便像癱掉了似地,向前軟了下去。
還未等他全身著地,邀雨就已經(jīng)拎起了他的后衣領,匕首探了下去,抵在那人的頸上,低聲道,“你功夫不錯,原該報上姓名的,我日后或許會記得。”
那人似乎還有知覺,嘴角一勾,笑了。
邀雨沉吸了口氣,“既然沒有遺憾,便安心上路吧。”她說完,匕首一帶,手下的人就悄無聲息地去了。
整場戰(zhàn)斗全部加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邀雨和子墨互望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翻看所有尸體。幾乎都是一刀斃命,沒什么特殊能指認的傷口。
邀雨看了眼手上的匕首,可惜了,自己剛用慣手,她將匕首塞到草帽手里,才對子墨點了點頭。
邀雨厭煩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為了讓這些人的傷口看上去普通,她特意沒有攻擊冷僻的死穴,結果竟弄過了自己一身的血。
可惜了她這套冬至的盛裝。
忽又聽見巷子口有急促的腳步聲,一抬頭,才見秦忠志趕來了。
秦忠志掃了地上尸體一眼,便猜到了七八。
他看見邀雨身上的血,二話不說扯下自己披風,“還請女郎暫且忍耐。”說著將披風蓋在邀雨身上。
邀雨也不拒絕,她的脾性,秦忠志多少還是知道的。
與秦忠志同來的那些人也不用吩咐,就要去收地上的尸體。邀雨道,“還是別管了,應該很快會有人來收尸的。鐘兒已經(jīng)被祝融帶回府里了,這些人都是沖著他來的。”
秦忠志聞言沒露出絲毫驚訝,只是輕嘆了一下道,“即使如此,請女郎和子墨兄先行回府吧。”
說完他揮了揮手,立刻有人駕了輛馬車進入巷口。秦忠志撩起簾子道,“原想著女郎和小主子玩累了可以坐的,倒沒想到在這兒用上了。”
邀雨和子墨先后入車,兩人卻出奇地安靜。一直到車近將軍府時,子墨才開口,“為什么不讓我下手?”
邀雨一直用手摳著指甲上的血跡,淡淡道,“沒必要臟了你的手。這世上一個妖女就夠了。子墨只做如玉公子就好。”
子墨方要說什么,馬車卻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砬刂抑镜穆曇簦芭桑礁恕!?br />
邀雨直了直身子,鉆出車外。
此時府里已經(jīng)亂作一團。
門客們?nèi)季墼谇霸号c后院間隔的院門前,礙于禮數(shù),都猶豫著該不該進入將軍女眷居住的后院。而后院里的丫鬟們已經(jīng)嚶嚶哭成一片。
始作俑者便是祝融和鐘兒。
祝融將拓跋鐘從麻袋里放出來之后就一直抱在懷里,而鐘兒顯然猜出了目前的情勢,無論是誰叫他,他也不肯離開祝融。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后院的廂房里不動。一干人等雖怕小主子受祝融所傷,卻又不敢上前與祝融為難,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待邀雨,子墨和秦忠志三人入內(nèi)。祝融才松了手。鐘兒一下?lián)湎蜓辏е难蝗鍪帧?br />
拓跋破軍掌燈時才回來,一進府剛想找兒子教訓,便發(fā)現(xiàn)府里上下人心惶惶,就知道定是出了事。
待子墨向秦忠志和拓跋破軍說明了情況,兩人均是眉心深鎖。子墨沒興趣聽他們推論,自己回到廂房找邀雨和拓跋鐘。
鐘兒伏在邀雨腿上睡著了,而邀雨還在扣指甲里的血。子墨上前按住她,疼惜道,“再摳,皮都破了。”他讓拓跋鐘的婢女將拓跋鐘抱走,牽了邀雨的手回到自己房中。
打了水,將邀雨的手放進銅盆里,子墨仔仔細細用白絹為她擦去血跡。
“我討厭血。”邀雨冷不防開口。
“我知道。”
“所以我不能讓你沾上血。”
子墨忽而笑了,“我沾上血,你就不喜歡我了?”話一出口,子墨的心中就一緊。
這么多年,他從沒主動開口詢問過邀雨對他的感覺,手上不免一重。
“疼——”邀雨似是抗議,手卻還老實放在盆里。
“知道疼,下次就別瘋沖。仗著有罡氣護體就撒野。”子墨又換回兄長的口氣,似乎這樣比較輕松。
見邀雨沒回嘴,子墨又道,“此處已成是非之地,明日我們便動身離開。”
邀雨默默點頭。他們兩個無從知道,拓跋破軍同秦忠志在書房之中徹夜未眠。
(作者說不能超過五百個字,所以番外一半放正文,一半作者說了。)
——正版福利小番外——
臉上毫無血色的小邀雨躺在冰冷的床上,這是她在地宮里的第一年,也是最難熬的一年。
田叔開始還擔心邀雨會鬧著要娘親,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邀雨根本沒那個力氣。
幾乎每個月,她的內(nèi)力都會暴走一次。
每一次她都將地宮里的東西毀得一干二凈。
緊接著就會大口大口的吐血,像是要把身體里的血都吐光一樣。
如果不是子墨每次不要命地抱住她,給她念心經(jīng),邀雨怕是連第一年都撐不過去。“子墨,你的衣服上好紅,看著好刺眼……”虛弱到連手都沒法動一動的邀雨,望著在她面前忙碌個不停的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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