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姒只覺殘生可了。
文裳的話讓她想死。
從越州到盛京的路上,去掉水路的路段,文裳在她耳邊給她念了幾十遍關于齊家人的姓名、年齡、親屬關系、外人眼里齊家各人是怎樣的人以及猜測初見時會和虞姒寒暄什么樣的話,文裳給她念了半把月,天天對她耳提命面,說哪些話該講,哪些話多數人都不愛聽,真是把一顆豆蔻年華的少女心給操碎了,這樣才有了第一次見面她和齊老夫人的面上看上去的融洽。
文裳給她念了半把月,不用她背,不需要她自己去記,就這樣,她仍舊聽得頭昏腦脹,全靠嚼文裳藏的做的吃食續命。
但上京的一路,繼文裳藏的吃食被一倒霉孩子吃了且捏碎了,虞姒袋里放的打算慢慢嘗的飴糖也讓人拿走了。
虞姒趴在床上,從床褥里露出一只眼睛去看帖子,不用去翻,她都知道,這張倉促把她加上的帖子留給她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啊,我死了!庇萱Π杨^埋回去,裝死。
“表姑娘初至盛京,水土不服,病痛纏身,需臥床休養,不得赴宴。”文裳面無表情地替虞姒說圓了內心的想法,“這樣回是不是感覺挺好的。”
虞姒下巴抵著床褥,文裳看過去,看不到她臉,只能看到她的發絲一顛一顛的在顫動。
“好什么好!蔽纳严牒莺莸貜椝荒X殼,讓她醒醒神,“這樣回了,齊家姑娘那里怎樣想暫且不說,大夫總要給你請的吧,你拿什么去糊弄大夫,話傳到你家表姐的耳朵里……你好意思嗎?”
叫一個自顧不暇,身懷六甲的人去操心她的事,虞姒確實沒那個臉皮。
深知無力回天的虞姒徹底倒下了,在床上攤成了一灘。
文裳沒管她,從虞姒坐上床的那一刻,她是一定要去整理床鋪的,整理都整理了,弄得再亂點也沒事,文裳推開門,一眼望過去,院里的丫鬟婆子各司其職,看上去沒什么異樣,這里面徐家的人和齊家的人各自參半,想來沒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前,是不會有人吃飽了撐的把虞姒拉下水的,虞姒起碼是他們的主子,盡管不怎么當事。
虞姒嘴上常喊苦喊累,一點挫折受著了,就坐在原地等著別人來抱起她,但她一身嬌氣的皮肉下包裹的是一堆用竹子做的骨頭,有韌勁,怎么掰都折不了,她看沒人會來抱起她,她自己就能若無其事地站起來,仿佛剛才倒在地上的不是她。
文裳如果想,是能想方設法地不讓虞姒來破地方的。
可是她自己想來,她想來這個她夢回了很多遍,聽人講了很多遍的地方。
多方權量之下,只好幸苦虞姒了。
文裳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門沿,明明讓虞姒來盛京不是她提議的,決定也是虞姒自己決定的,她不過是沒多加干涉罷了,她心里沒有愧疚感,愧疚感沒有離盛京越近越多到盛不下,沒有,一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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