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收起青玉,徵離抱起昏了的角盈向外閣走去。
而此刻暮閣卻傳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臭氣鋪天蓋地而來。
南宮蕁離開了正殿,本就對角盈有氣的她,思來想去還是容不下蘇靈綺。一碼事歸一碼事,而蘇靈綺還是要修理的。
從宮柯和商斬那里得知了蘇靈綺的位置,就支開二人想要單獨會會蘇靈綺,本想來暮閣找蘇靈綺出氣,以解心頭之憤。
南宮蕁剛進臺階就聽到暮閣有窸窸窣窣的響動,疑惑邁腳,便觸到了蘇靈綺因為擔心被南宮桀找麻煩而早做防備的門繩,一盆剛從蓮池內掏出的臭泥迎面而來地就蓋到了南宮蕁頭上……
盡管南宮蕁輕功不錯,卻怎么也沒想到蘇靈綺會有這么一手。閃躲遲鈍之余,發梢和精美華麗的衣裙上都蹭滿了滴滴答答的污泥。
“你……還好吧?”,蘇靈綺有些不忍直視。
這盆污泥本來是為南宮桀準備的,誰知道沒等來南宮桀居然誤傷了一小姑娘,蘇靈綺也是意料之外,丟了泥盆輕屑地拍了拍衣上被草叢沾上的草屑,站了起來。
思慮著眼前的女孩難道也是被抓進來的?沒想到南宮桀還有喜歡關押小姑娘的愛好。
“我殺了你!”,南宮蕁憤怒尖叫,揚出手中的清紀劍恨不得立刻砍死蘇靈綺。
“那個,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吧。我不是故意的,既然大家同病相憐,不如和和氣氣一起想辦法出去吧。我給你道歉!”
滿是歉意的看了眼氣的渾身顫抖泥人一樣臭氣熏天的南宮蕁,蘇靈綺上前在南宮蕁幾乎要殺了她的眼神下想要接過南宮蕁手中清紀劍,卻發現劍在南宮蕁手中握著怎么也動不了。
果斷握起劍柄唰一下抽開劍鞘,一把凌厲逼人的寶劍泛著銀光。
蘇靈綺心里一透心涼,小姑娘家的為什么要帶這么危險又鋒利的東西,真要是砍身上必定大卸八塊額。
“是把好的劍,不過小姑娘家還是別玩這么危險的東西較好,這樣吧,我先幫你收起來。”
“……”
若是殺人無數的清紀劍聽得懂她的話,怕是也要噴飯了。
蘇靈綺收起劍就要走卻被渾身是泥的南宮蕁攔住,南宮蕁泛紅的眼睛睚眥欲裂。“蘇靈綺!”,帶著哭腔的怒吼,只是恨恨地盯著她的臉卻沒有下文。
“你認識我?”,蘇靈綺揚眉。
“今日掉以輕心算我輸!下次定然讓你生不如死跪地求我,為今日之行道歉!”
“我確實不是故意,你想怎樣?”,為了一盆泥生不如死都出來了。看南宮蕁這么過激,就算是沒有這盆泥巴想必態度也不會好到哪里。得出結論來者不善!
蘇靈綺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出奇平靜,掃視著一身臭泥嗒嗒下落的南宮蕁。
“總有一日你為今日所行付出代價!”。南宮蕁恨恨道,試問哪個女孩能容忍自己一身臭味渾身泥垢如同乞兒?!
“嗯。”,蘇靈綺點點頭。
南宮蕁氣得發暈,蘇靈綺平靜的樣子讓她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恨意蔓延…
而此刻蘇靈綺又不嫌她氣少地添了句,“真臭!”,捏著鼻子看著滿臉污泥的南宮蕁道:“奉勸你一句,不想被別人看到就快回去洗洗吧。”
擺擺手做了一個趕蚊子的手勢,南宮蕁氣得眼睛通紅,卻出乎意料的猛地撲向蘇靈綺。這讓蘇靈綺猝不及防,正要躲開卻被南宮蕁扯住了衣服。
南宮蕁囂張瞇眼一個大大的擁抱,將蘇靈綺禁錮在了身側,身上的臭泥毫不吝嗇地分享給了蘇靈綺,臨走時還不忘在蘇靈綺白皙光滑的臉蛋上抹了幾把,這才一聲冷哼,急急趕回躲著下人跑回自己的房間沐浴。
什么情況?!劇情反轉的讓蘇靈綺瞬懵,一陣濃臭從身上發出,讓她幾近作嘔。
這么幼稚,南宮蕁是小孩子嗎?!羽桐趕來時就是見蘇靈綺渾身惡臭,怔愣的站立在原地。
驚愕地瞪大雙眼,得知是南宮蕁的杰作后,羽桐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松動,雖然她也不怎么喜歡蘇靈綺,不過看在今天南宮桀那莫大發雷霆的情況下,還是對她禮讓些為好。立刻命人備上熱水沐浴,送來了一些衣物。
梳洗干凈后,蘇靈綺注意到一直坐在亭中等自己的羽桐,一個讓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女子。對于正在閉目養神的羽桐,蘇靈綺剛剛第一眼見到還是頗有好感的。感覺是種很奇怪的東西,羽桐干凈利索的氣場讓蘇靈綺覺得很舒服。抬步向亭中走去。
羽桐察覺睜眼,見蘇靈綺一身鵝黃色廣袖流裙向自己走來,柔和的黃色調將她整個人都襯得嬌俏可人起來,少了幾分叛逆,柳眉細腰瓊鼻星眸,如凝玉脂的皮膚白皙光滑吹彈可破,日光下散著點點光暈,如同畫中走出的美人兒,令人心生保護之感。
羽桐有所思,涼薄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寂靜無聲的眼神完全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女子該有的生氣。她原以為自己單獨見到蘇靈綺不會憤怒,卻不成想自己和角盈一樣放不下對蘇靈綺仇恨。剛剛進入暮閣時平靜如一鏡湖水的心態被打破,激起了層層漣漪。
她記得當初剛入南宮府時,總有一鵝黃色衣衫的小女孩寸步不離的愛圍著她們小世子轉。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倆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到底人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生了改變?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狠心到將自己青梅竹馬的玩伴陷害滅門,只為一己私欲!這么多年過去了,連容貌都與從前相差并不甚遠,只是從前那個嬌氣愛對世子撒嬌的小姑娘早就被時間抹殺的一干二凈。
蘇靈綺不知羽桐的心理戲份,當然也不能體會羽桐這會兒平靜的外表下內心的的冷漠和憤怒。只是隨意坐下,面對羽桐的審視也不生氣,乖乖的靜坐著。
在羽桐審視的過程中,蘇靈綺也在打量著眼前的白衣便裝的少女。明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看著雖然冷漠但是有些眼熟親切,甚至蘇靈綺能察覺身體本能會有一種如見故人的感覺。
蘇靈綺率先開口,“謝謝你的熱水和衣物。”
良久,羽桐淡淡道,“不謝,幫你只是為了替蕁兒小姐善后。時間過得真快,你出來時還以為時間又回到了當初在南宮府見你的時候。”
南宮府見面?
蘇靈綺并不接話,她果然沒猜錯,這具身體的主人不僅與羽桐認識。蘇靈綺這個名字還和南宮府關系有些不一般。
從她來到這里,不僅是清檸,還有月卿弦,夙凌冽都提及過她與南宮家……
還有什么滅門?難不成南宮全族滅門指的是這回事?揭發南宮家叛國?然后才有了邀功?最后嫁給夙凌冽?
相較與之前南宮桀對她的恨意,南宮蕁的找茬,蘇靈綺在心里已得出結論:首先,這幾個之前和自己一定認識。其次,原尊蘇靈綺一定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以至于南宮桀見到她如此恨意滔天。這么多人想殺了她。這么一來仿佛一切都能聯系起了。
當然,這些也僅是蘇靈綺的推測。
羽桐冷淡扭頭對蘇靈綺道。“還真是世事變遷人也在變。從前的你像只驕傲的孔雀,高高在上,從不會像現在這般安靜得聽人講話。”
“要不怎么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
大致清楚了些劇情,蘇靈綺淡定的像個過路人講著別人的事情,順道感慨兩句。
“你若當初離開皇城,現在也不會至此。”
蘇靈綺無奈,“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換個話題咱們不談過去了哈?”
你們有氣應該找真的蘇靈綺嘛,跟她這個盜版的,上思想教育課有什么意思?既不能阻止已發生的,又不能改變現狀,反正都是無用功。
羽桐目光凌厲,“我只有一個問題,他對你不好嗎?為什么要向老皇帝請旨嫁給慕王?”
他?蘇靈綺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的一己私心害了多少條人命。那一年,你的一句話讓整個魔谷近千人死在皇親手里。契水河上血腥味飄了半年才散去,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我一輩子都忘不記。”
羽桐自己清楚多少個夜夢驚醒。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惡夢。醒了就結束了。可那幾千人的尸體在契水河畔堆積成山,河岸的楓林和鮮血一樣恐怖令人討厭。血漬染紅了整個河面,真真切切的尸體告訴她,他們都是死在了皇帝的疑心下。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蘇靈綺。
“他們皆因你的私欲而喪命。到了現在我都想不明白,一個人要修煉到何等地步才能如你那般狠心!”
這就是南宮桀恨皇室的原因?
蘇靈綺不由得毛骨悚然,契水河畔,月卿弦曾經帶她去過的那片迷迭香花海,下面竟然是數千人的尸體。
我在契水等你!
腦袋一陣眩暈,疼痛刺激著她的每一條神經,蘇靈綺覺得腦袋仿佛要炸裂開。恍惚間耳畔又響起了夢中的那個熟悉的聲音。
“角盈今日被罰亦是因你而起,魔尊不想殺你……”
“夠了!”,蘇靈綺覺得大腦已經不聽使喚,皺眉扶額攸的抬眸厲聲打斷。
憑什么原主蘇靈綺干的蠢事舊賬都找她來算?這替罪羊她當夠了!對上羽桐審問的目光,蘇靈綺因為頭疼而變得格外煩躁,再沒了剛開始的和顏悅色。
“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不得不善良地提醒你,你說得那些跟我沒關系。我沒殺人也沒犯罪,更重要的是老娘壓根就不認識你!莫名其妙被劫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被你們這群莫名其妙的人扣上莫名其妙的罪名,丫的你爹叫莫名還是你媽叫其妙啊,生得你們這一群奇葩!”
羽桐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顯露了幾分驚愕,半晌才回神皺眉,凌厲的目光掃在蘇靈綺身上,疑惑漸起。想從她的行為舉止上看出點破綻。“不是你,那是誰?不認識我,蘇靈綺,你不覺得這樣很搞笑?”
腦袋的疼痛減緩,蘇靈綺順口就道,“你是蒙娜麗莎還是誰?我應該認識你嗎?”
“近年來果然是變了很多,裝的很像嘛。那么你是蘇靈綺嗎?”
羽桐揚眉意味深長一笑,抬手十指繞轉拂在蘇靈綺眼前,聲音透著蠱惑。
“你……是不,我是。”
蘇靈綺能嗅到一股清香,一陣困意襲來,瞳孔微縮目光頓時渙散起來。
你是不我是是什么意思
羽桐皺起眉頭,“那你到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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