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搜集到的證據(j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本來大家還對桃閣的話半信半疑，可看了陸思遠(yuǎn)一臉驚駭?shù)谋砬�，反倒能確定了。
“你說的，是真的？”
李瓊書仍舊覺得不可思議。她想了下，“所以，這就是你特意去警局舉報姜瑩的原因？”
只有去警局，才能接近辦案人員，才能得到第一手資料。
不然，桃閣的所作所為，只能用發(fā)神經(jīng)解釋了。
幾句話順利解救自己的桃閣，撅著嘴，委屈巴巴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句假話也沒有！我可以對天發(fā)誓。姜瑩……真的拿了我的寶貝嘛！”
后一句，大家直接忽略。
都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了，忍耐某人的不著調(diào)，也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忍。桃閣能弄到相關(guān)案情的資料，足以證明她的本心了。她是和大家站在一條線上的。
“說清楚，到底是誰泄露給你的？”
陸思遠(yuǎn)關(guān)注點(diǎn)和韓景玉、李瓊書不一樣了，他震驚到無法掩飾。專案組成員，應(yīng)該不會泄密的。那么是他們這邊有人透露給外人了？除了桃閣，還有誰？誰？
“陸思遠(yuǎn)，請你離開，這里是私人住所�！�
桃閣笑嘻嘻的躲在文竹身后，故意挑高眉梢瞥了一眼陸思遠(yuǎn)。
陸思遠(yuǎn)渾身冰涼，第一次仔細(xì)觀察桃閣。
這個女人，看著完全不像三十歲，臉蛋嫩得能掐出水，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還有唇瓣鮮艷欲滴如桃花，一顰一笑都那么養(yǎng)眼美好。如此千嬌百媚的美人——有太多辦法套話了。
就算專案組成員，也不能保證絕無牽扯！
“文竹，你不要犯傻。這是在上面掛了號的大案，你知道齊淑拉的墓里有多少陪葬品么？京城那邊已經(jīng)在籌備第三組考察隊了。單這個案子，涉案金額就過億。你知道這意味什么！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吸引各方面的目光。你別光顧著那點(diǎn)同寢室的情分，想想你自己的前途，你的未來！”
“多謝關(guān)心。不過案情已經(jīng)泄露了，我看你還是回去今早稟告上頭吧！該查就查！省得懷疑我們！”文竹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親手把親男友趕走，她的心情非常低落。文竹四處瞅瞅，到臥室的衣柜拿了個披肩，小心翼翼的遞過去。文竹沒有出聲，坐在單人沙發(fā)按摩太陽穴。
文竹就靠在她身邊。
兩個人自成獨(dú)特氣場，一個緘默不語，一個默默陪伴。
有點(diǎn)古怪……
因為文竹不是容易受打擊的人，任何時候都一副堅不可摧模樣。文竹則是沒心沒肺，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過別人？
不過眼下董玉茹李瓊書都沒空閑關(guān)心。
李瓊書皺著眉，“小玉，你去過姜瑩父母家，記得那些瓷器嗎？還有徐本齋的畫？如果真是古董，以姜家的家境……”
是不可能買得起的。
所以，姜瑩真的參與盜墓販賣古董了？
“你瞎猜什么？”董玉茹立刻反駁，“對姜瑩能不能有點(diǎn)信心？”
李瓊書搖搖頭，“我也希望能擲地有聲說一句，都是假的！姜瑩是無辜的！可是警察到現(xiàn)在也不肯放人。還有，陸思遠(yuǎn)這個人……作為警察是稱職的。他明知道會惹文竹生氣，也要過來放監(jiān)控，我覺得案情或許沒那么簡單。證據(jù)只是暴露出來的冰山一角，或許還有更多的真相，隱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不可能！”韓景玉急劇的喘息，“反正我不信，我不信！姜瑩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那你覺得，姜瑩是那種人？說起來，我們認(rèn)識她十幾年了，可是……她昏迷了八年！我們實際相處了多少年？四年？去掉寒暑假，還有大四的實習(xí)期，總共能有兩年？”
“李瓊書，你想說什么？你懷疑姜瑩？”
“我懷疑她？不，我是懷疑我自己。我是突然想起來，我們?yōu)樗冻隽诉@么多，可她……她未必在意，未必把我們當(dāng)成真朋友。”李瓊書低下頭，眼眶有些發(fā)紅，
“不然哪天警察上門，她怎么什么話沒留下一句？”
“她不知道，我們會有多擔(dān)心她？隨便說句‘相信我’也好��！她難道不知道，退一萬步，就算她真的做了，我們也會幫她的！”
“八年的煎熬都挺過來了，這一劫算什么……”
文竹依舊漠然不語，其實她手插頭發(fā)，看似沉入自己思緒不理外界，其實耳朵靈敏得不得了，地上掉一根針都聽得見。她只是，不愿意插手416之間的分歧了。
而桃閣……壓根沒把眼下姜瑩的困境，當(dāng)成困境。好奇的看著文竹，感受她的呼吸頻率。嗯，綿長平和，果然沒有猜錯！
有同道中人了呢！
桃閣笑得更甜了。
突然，一聲重重的拍桌聲，震的文竹臉色一白。桃閣也受驚的往后一仰。
兩人的臉上，同時閃過忍耐、克制的表情，短短兩秒就消失不見。
沒辦法，因為對方是董玉茹。
多年相交……對董玉茹的一咋一呼，習(xí)慣了。
若姜瑩此刻在，一定會震驚董玉茹的女主光環(huán)，更加閃耀了，簡直發(fā)出耀眼直沖天際的萬丈光芒。
“玻璃心！”
“這點(diǎn)小污蔑，你就懷疑了？”
從“我拍的視頻害得姜瑩父母家查出證據(jù)，導(dǎo)致姜瑩被關(guān)押”晃過神來的董玉茹威風(fēng)凜凜，斥責(zé)李瓊書道，“反正我一個字都不信！”
“董玉茹，我提醒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我是沒你會看人，你是大作家，心思細(xì)膩，觀察力強(qiáng)�？晌矣植皇谴镭�！知道我當(dāng)年為什么和姜瑩做朋友？因為她善良，她純潔？狗屁！我主動示好，是因為她……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撕逼高手！”
“要不要我?guī)湍銈兓叵胍幌拢哪陜?nèi)一共參加了幾個社團(tuán)？和多少人撕過？街舞社、文學(xué)社、天文社、圍棋社，還有后來的劇團(tuán)，連轉(zhuǎn)系也和輔導(dǎo)員大撕一場�？珊髞砟�？蘇南……哦，蘇南今天不在�！�
“姜瑩車禍昏迷后，我和蘇南分開組織捐款，別的人都去過了，沒辦法，只能去找當(dāng)初那些和她撕過的人。結(jié)果，每個人都捐了！是每個人！我還特意問過蘇南，有沒有人問難她，說些刁鉆話？蘇南親口告訴我！她說，沒有，大家態(tài)度都挺好的，回想過去和姜瑩是鬧過不愉快。可過后想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平時大家處著，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想想，你們可以懷疑姜瑩任何事，就是不能懷疑她的情商。她有心和人化干戈，就一定為玉帛。警察說什么，她給盜墓團(tuán)伙送過現(xiàn)金。如果真的是，那姜瑩一定會連本帶利收回來，她會吃虧嗎？還給人親眼目睹，在八年之后被人告上？”
“至于她父母家的古董，就更搞笑了。姜瑩和她父母的關(guān)系，別人不知道，我們也不清楚？姜瑩就不可能把真古董放在她父母家中！她不可能連這點(diǎn)智商也沒有！”
李瓊書似乎被說服了，只是還有一絲不確定，“只是你的猜測，沒根據(jù)的揣測。”
“是沒根據(jù)�！倍袢汩L長的吐一口氣，她站定了，平視著李瓊書，“但有一點(diǎn)，李瓊書你一定要承認(rèn)。姜瑩很會看人的�！督鹱釉L談》你看過了，姜燦姜泉是她童年的伙伴，按情理說應(yīng)該感情更深�？上鹿�(jié)目后，姜泉一直追問我們有什么秘訣？”
“我曾經(jīng)納悶，朋友之間相處，有什么秘訣？現(xiàn)在我想通透了。姜瑩是一開始就對我們幾個好，特別的好，好到和平時的她完全不同。所以后來她車禍了，我們幾個一門心思只想救她�！�
“即便是你李瓊書，你為了韓景玉，未必沒有希望姜瑩默默死掉的時候。可該你付出的時候，你一點(diǎn)也沒有少付出。你捫心自問，是為了什么？”
李瓊書無言以對。
……
本該私下的言論，順著竊聽器傳入專案組的耳中。
陸思遠(yuǎn)臉色發(fā)黑，嘴唇緊緊抿著。林見鹿倒是歪著頭，頗感興趣的笑了下，“這幾個女人，真有意思。一時互懟，一時互相拆臺，卻又互相支持！”
“看來我們方向也不能太專一，除了姜瑩那邊，‘吳磊’案也要抓緊了。那個故意下套的，應(yīng)該有所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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