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清封琪琪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生氣,陸默也笑說:“絕對不會到這種程度。”
“那你覺得到什么程度就是對不起我?”
“給你戴綠帽子才是真的對不起你。”
封琪琪卻是詫異道:“條件太寬了吧?愛情當中,忠誠難道不是必要的條件嗎?得是有多想分開,才會去綠對方?”
陸默望著封琪琪清秀的眉眼此時瞪大眼睛震驚狀,他竟失笑道:“那媳婦的條件是什么?”
換句話說,封琪琪的底線是什么?
她那堆滿認真的眼眸,盈盈一笑。
關于陸默和余馨的問題,是要劃一個界限才好。
在那界限以外就拜拜。在那界限以內,大家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過問。
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柳楠寬慰她的話,正經起來的時候,柳楠說‘說出自己的底線,告訴陸默你到底是怎樣的介意。
底線在哪里?如果觸及底線,那就誰也不多說,一拍兩散,陸默自然就能把控其中的分寸。
而在那底線之內的,你就放寬心態。
左右他們也只是欠債人和債主的關系,就跟你和你師兄還不是照樣天天見面?還不是有別人來跟你這個已婚婦女表白?
陸默介意嗎?他也會吃醋,但他不會大動干戈。
他只要知道他媳婦還是他媳婦,還是他原來的媳婦,那就沒啥關系了。
如果你不設置一個底線,那你就會覺得陸默和余馨之間不論什么接觸,你都會很生氣,都會覺得陸默是做錯了。
時不時的你會去責怪他,最后傷害的還是你和陸默之間的關系!’
和柳楠之間,封琪琪沒啥好隱瞞的。
柳楠那雙賊瞇瞇的眼睛也看得透透的。
封琪琪覺得,柳楠說得對。
劃清底線,賦予信任,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案。也是此時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當封琪琪提出來的時候,陸默雙手合十。還是那句話,此生有幸,娶了這樣一位妻子。
這使得封琪琪忍俊不禁,沒想到她家陸老板還是這種戲精。
既然坦誠那就這么做。
其實封琪琪心里也很清楚,此時必須要拿出解決方案來。
如果她還是那樣生悶氣,沒有辦法穩定情緒的話,久而久之,關系就會很危險。因為那樣的話,沖突就會被放大。
一旦沖突放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對誰的傷害都會達到分手的地步,那的確太可怕了。
談話過后,鬧騰了會,封琪琪還是在樓道里跟陸默拜拜。
陸默問她,“明天你干嘛?”
“我要去樂展。”
“一定要去嗎?”
“那你陪我去?”
“我又看不懂。”
“借口,騰不出時間來就算了,哪有這么多借口。”封琪琪沒忍住懟他一句。
轉臉又說:“不過沒事,師兄陪我一起去的。”
“他也去啊?”
封琪琪揚眉道:“師兄去怎么了?”
也是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異樣,陸默搖了搖頭。
“沒事,祝媳婦玩得愉快,想要啥就買,找我報銷。”
“成,我知道了。”
……
薔薇花在路邊競相爭艷,嫩綠或墨綠相間的枝葉上幾簇薔薇粉紅、玫紅層層疊疊交織。
走進某些小巷子,更有大片懸掛在墻壁上,像是某些海報的背景,或者婚紗照的背景,是那種夢幻到不像話的美麗。
轉角走過十三號樓,樓下師兄正提著行李箱等她。
封琪琪迎了上去笑說:“我看了單子,好像有一款雙棲古箏,雖然有見識過,但還是想去看看,畢竟牌子也不一樣,感受一下智能古箏的效果。”
杜子皓笑說:“雙棲,兼備傳統古箏以及電聲功能,時代在進步,什么都在進步。”
可只有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有進步。
封琪琪只沉浸在自己的好奇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杜子皓微微變化的情緒。
而滿懷心事的兩人也都沒有察覺到在她們身后,有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她們。
那個人的眼睛泛紅,猙獰而猩紅,滔天的恨意在凝聚著。
是陳夢。
陳夢在偷聽了陳安的電話后,才明白過來公司的一切都是陸默在背后搞鬼。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封琪琪的緣故,都是因為她,陸默才會拔刀相向!
相識數年,她太清楚陸默的狠絕果斷,但是她沒想到他陰險卑鄙到那種地步。
她放下姿態去威脅,不,是去求應凱誠幫她一把。
應凱誠滿面笑容著答應了……可是最終是應凱誠的決定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她走投無路。
她在想,是眼前的人斬斷了她所有退路,把她逼到了懸崖邊上。
而封琪琪在笑著,她那笑容是勝利者的笑容?
陳夢瞪大眼睛,凝聚著怒火沖上去!
“你們去死!”
在封琪琪和杜子皓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水果刀就這樣喪心病狂地刺進杜子皓的身體里,冰冷的刀片從身體里毫不猶豫抽出,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有。
但是捂著身體左側腹部的杜子皓則是手上沾滿了鮮血,有血從他的傷口處汩汩流出來,修長如玉的手指交織猩紅一片。
封琪琪猛然回過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旋即陳夢像是發了瘋一樣沖向自己。
然而,她那高高揮起的刀子被杜子皓的后背攔住。
封琪琪驚恐地看著杜子皓緊緊抓著自己的肩頭,把自己護進他的身前,血腥味刺鼻。師兄痛苦的神色瞧著自己。
陳夢連劃師兄兩刀,封琪琪驚恐地睜大雙眼。
“不要!”從喉嚨處聲嘶力竭的嘶吼出聲。
封琪琪用盡全力推開杜子皓,兩人同時滾在地上……
封琪琪小心翼翼地托起杜子皓的頭,用力捂住他腦后流血的位置,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杜子皓的頭正好磕在花叢外一個大石塊上,尖銳而鋒利!
“師兄!師兄!”
杜子皓當即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沒有給別人留有絲毫余地。
封琪琪跪坐在地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師兄,不由自主的,狼狽大哭!
‘哐當’一聲,陳夢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隨后,陳夢就像是失去了所有重心,也猛地跪坐在地上。
她痛哭著、笑著、嚎啕大哭著、瘋狂的笑著。笑了哭,哭了笑!
過往的一幕幕猶如走馬觀花般瘋狂的在腦海中放映著。
當她看到封琪琪和杜子皓在一起巧笑倩兮的模樣,陳夢腦海里閃現的只有一句話。
‘第一和第一的追逐,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封琪琪當初笑著,她那樣不屑而鄙夷的笑意,無論到何時陳夢都不會忘記。她不如封琪琪!
她怎么會不如她?
可偏偏她就是不如她!
所愛的人不愛自己,所有的榮譽都不屬于自己,她所珍視的一切統統被毀滅掉。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杜子皓和封琪琪這兩個人!
也許,他們消失,就是這個世界對她最大的善意!陳夢這樣惡毒的想著。
以至于冰冷的刀子刺進杜子皓血肉里的時候,陳夢眼里、心里都是快意。
路邊的薔薇也不知是怎的都凌亂起來,那凋零的花瓣一片片脫離了原本的位置,本是茂盛生長的生命,一陣夏風刮過,激起所有慌張與恐懼……
這世間,似乎什么都是脆弱的,哪怕其燦爛時分是極致的璀璨。
……
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的性質本身就是天差地別的,能選擇后者民事糾紛的誰也不會去選擇刑事案件來受刑。
公司的事情已經致使陳安焦頭爛額,被逼到絕境。得知陳夢這一消息后,陳安的第一反應是憤怒陳夢在這個時候還添亂?!
可是當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他愿意放下所有姿態。
因為女兒終歸是女兒,是他唯一的骨血。
醫院的一個樓道角落里,陳安終于把封琪琪堵個正著,他懇切地望著封琪琪,拜托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論什么要求我都答應你。”
其實封琪琪不愿去見陳安,她害怕親情會擊破她所有的防御墻。因為同樣的愛女之心,陳夢的過錯為何要陳安來承擔?
想起媒體上鏡頭前的陳安,縱然五十開外的年齡,但也滿頭黑發精神抖擻。
然而此時,皺紋爬上滿臉,鬢邊有幾絲可見的白發,袖口的扣子還掉了一顆。
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怎么會是這樣狼狽模樣。
也是這時,封琪琪才徹底明白陳夢怎么會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原來是已經沒有她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她所擁有的都失去了,名譽,地位,甚至她傲視所有人的身份家世。
她成了階下囚。
不知道陸默是出于何種目的去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封琪琪覺得,陳夢遭到了報應。
陳夢只記得應凱誠的態度,他說做夢都想干掉陸默,干掉水老板。卻沒有細細深思應凱誠的后半句話。
他說‘雖然我們是合作伙伴,但各自提防著,也是敵人,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而聯手。’
陳夢不是生意人,所以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
為利益而聚齊一起的人,可以是敵人,下一刻也可以是朋友。
而在陳夢的眼里只有勝負。
在應凱誠的眼里,卻是利益。任何事情都可以換算成純粹的利益來衡量。
還有,他真的很討厭惡毒的女人。
陳夢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所以當封琪琪去拘留所里見陳夢一面的時候,后者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好似失去了所有斗志,如今如同刀俎魚肉,任人宰割。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消沉模樣的陳夢,也更不知道陳夢會失去理智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一直認為,陳夢是聰明人。
封琪琪垂下眼瞼,細細想來印象中的陳夢是什么樣子的呢?
她擁有一定的世家,擁有一定的美貌,擁有一定的才情……她擁有的東西很多,以至于她從來趾高氣昂孤芳自賞。
那時,她盛氣凌人的模樣尚可理解,看著也不算是討厭,畢竟人家陳夢要啥有啥的確也比她優秀。
然而如今,封琪琪瞧著眼前頹廢瘋狂的陳夢,她讓人覺得可怕又可憐。
“有想過嗎?為什么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封琪琪眉頭微蹙,似在詢問陳夢,又似是在反問自己,為什么一個人會走到如今這樣一個地步。
“你來做什么?看笑話嗎?那你看到了,就走吧。”
陳夢的語氣很平靜,出奇的平靜,她的瞳孔有些渙散,有些癡呆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封琪琪說:“你爸找我了,在我面前求我,去求羅阿姨,因為你,為了能夠讓你少受點罪。”
陳夢這才抬起頭正視封琪琪,視線聚焦在眼前人的身上,她問道:“你想要和我說什么?”
“只是我不理解,你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擁有甚至令人艷羨的一切,現在卻一無所有。”
呆在這冰冷的拘留室里,看著他人的冷面,公事公辦,這兩天陳夢冷靜了很多。
因為冷靜下來,所以不做無謂的掙扎。
她也在反思,為什么到頭來她什么都沒有。
而一切的起因又是因為什么?
陳夢很平靜地述說著。
“封琪琪,你知道你是什么樣子的嗎?
在我眼里,你總是風輕云淡高高在上,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待所有人。
我感覺你不起眼的同時又覺得你太過礙眼,想和你爭和你搶,可是沒有哪一次是如愿的,我便開始恨你了。”
封琪琪很淡,像是空氣中出現不經意的微風,存在著卻也被遺忘著,可能記得剎那的感覺,然而半秒后就忘卻。
是陳夢把她這一陣清風推上高處,推到天空之上,讓人們仰視。
縱然有所不屑的,議論紛紛的,卻也都清清楚楚記住了這一陣令人不可忽視的清風。
而陳夢所有的氣力都盡成負數,把封琪琪推上去的同時自己深深陷入泥潭中。
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她的選擇錯了,走錯了路,便也只能一錯再錯。
封琪琪說:“那師兄呢?如果你只是想報復我,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那為什么把師兄牽扯進來?”
即使封琪琪的語氣也很平靜,但她心里忍不住疼痛起來,因為那個人此時還在病床上承受著痛苦。
陳夢似乎也想到什么,目光變了變。
她搖搖頭說:“我沒有拉他,是他自己闖入了我的世界,讓我對他產生愛慕之心,又被一次次狠心的拒絕。”
就是這樣推卸責任的嗎?封琪琪的眼里劃過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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