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閃過熟悉的白光。
黎歌睜開眼睛，發現她還在原地。
“23秒。”名叫小豆的男生放下手機，“超速了。”
眾人：“……”
黎歌打了個哈欠，方才有一瞬的恍惚，但現在已經習慣了過來。
“完事了？”
話剛落，少女丟過來一個橘子。
黎歌抬手接過，橘子香氣泛上鼻間，她想到自己在新世界里又吃了兩頓，現下肚子有些發漲，聞著橘子香氣，能緩解不少不舒服感。
楚歌閉眼，深呼吸，再睜開來：“你是新人嗎？”
雖然才過兩個世界，但已經有了三只怪物的黎歌非常自然地點頭：“新人，試驗作數的話，是我的第三個世界。”
他的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沉默三秒，小豆捅了他一下，壓低了聲線，極其克制地喚他：“哥，他是老大直接送進來的人。”
尚不明白“直接送進來”到底是何重量，卻見楚歌緊皺的眉頭頓松，一副難怪了的模樣，但沒維持一秒，轉念又想到初見面，被新人拉進黑名單，初考驗，新人刷新他的記錄……
“林落。”他咬著聲線，連名帶姓，略帶煩躁又相當克制地喚出這個名字，“是吧？”
“……嗯。”黎歌收回視線，“接下來還有事嗎？”
他牙關閉合，艱難地擠出兩個字：“沒了。”
“聯系方式。”黎歌朝他伸出手，“黑客的。”
來總不能白來，得帶點東西走吧？
但楚歌卻沒回，而是少女起身，拍了拍沙發：“你先坐這里，我帶他下來。”
帶……
黎歌原以為會在外面找，沒想到組織里就有。
不過說來也并非沒有可能，聞公館這地兒的網絡墻，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黑客多厲害，可見一斑。
她自覺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中途本想拿橘子吃，又突然想起來臉上的口罩，便放下來。
說是乖巧，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覺，甫一坐下，她身上的氣場便朝四周散開，小豆和楚歌分站在兩側，此時卻像是她的手下，明明才來沒多久，卻有種把整個屋子都把握在手里的絕妙感。
小豆正是愛崇拜的年紀，第一眼見她，眼里便落了光，硬是挪到了平時最怕的楚歌身邊，拉拉他的袖子，激動又克制地說：“他是不是好酷！”
楚歌有些不滿黎歌一來就收獲了小迷弟一枚的行為，薄唇動了動，正要開口，少女便領著人走進屋來。
黎歌應聲抬眸。
來人個子很高，大抵有個一米八七左右，與少女隔著兩步遠走著，居家服的帽子被拉了起來，只露出一雙澄澈的眸子，如世間最純凈的水泉，照向黎歌時，茫然無措，帶著泉邊飲水時的鹿眼，警惕又天真。
他雙手緊緊拉著帽線，走到沙發外面便止住了步。
“你找我？”聲音是帶著陽光的少年音，很好聽。
黎歌：“嗯。”她隨后起身，“不介意現在出去一趟吧？”
男生猛地退后一步，反應很大，嚴詞拒絕：“可以在這里完成。”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拉鏈更往上提，幾乎連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黎歌用視線問少女怎么回事。
少女聳了聳肩：“不喜歡見生人。”
哦，怪癖少年。
黎歌打量他兩眼，便收回視線。
“在這里也可以，不過必須有單獨的房間，只有我和他。”
顯然，她要做的事情，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楚歌冷哼了一聲，想說這里就是我們的地盤，哪有你說話的份？
而小豆已經先他一步應了下來，定了二樓的房間，說要領他們上去。
黎歌瞧一眼少年，他倒是對這并不拒絕，只是在一邊忐忑地繼續拉帽線，局促不安如臨大敵。
兩人一路上了二樓，二樓更加精致一些，似乎是打通了旁邊的房子，一路走廊幾乎望不到頭，四周都是玻璃，光潔的地板像能看到一樓的情況，屋里透著股股的涼氣，房間只有幾間，再往邊瞧便是走廊，一道黑玄門堵著，視野便到此終結。
典型的資本家設計，大手筆制作。
小豆說的房間就在樓梯上來對面的房間，說是以前專門給新人用來面試的，不過很久都沒有新人過來了，所以也就空閑下來。
他打開門，請兩人進去，溫順有禮地彎彎眉：“那你們慢慢聊，該用的工具里面都有，要是有其他的問題，他會通知我們的。”
說完，他上道地關門。
男生一進屋，立馬坐到椅子上，把椅子往前一擠，整個人就塞進去出不來。
黎歌：“……”
這人是鴕鳥屬性嗎？為什么要把自己塞那么里面？
她走過去，稍微有點靠近了，男生就伸出一只腳，劃水似的把自己往旁邊挪。
黎歌：“……”
她再往前走一步，男生越往邊挪。
桌子是從墻壁延伸出來的，所以很快男生就被黎歌堵在了墻角。
男人緊緊貼著墻壁，要不是黎歌看著，他估計整個人都能掛到墻上去，衣服上只露出了毛茸茸的頭發，看著像剛洗過，很軟。
黎歌起了逗弄的心思，正要抬過手去，男生感應到般地伸手抱住頭，悶聲提音：“你是來做什么的！”
你是來做什么的？
黎歌回過神，聽到的便是這一句。
她目光落在男生滿是蒼痍傷疤的手上，微微愣了愣。
很快，她回過神：“幫我辦一件事。”
黎歌將旁邊的電腦放到桌子上，朝他推過去：“事成之后，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男生看到電腦，似乎呼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有些放松下來，他拉過電腦，依然小心地抬眸看黎歌一眼，在黎歌觸上前，又迅速地收回去，熟練地開機解鎖。
如同自己主動跑進籠子里的倉鼠，卻凝聚著龐大的力量。
瑟縮，畏懼，卻有足以毀滅的圣諭。
從聞公館里出來，黎歌悄然無聲地勾了下唇。
眸子，泛出一絲寒意。
【黎歌！】肥啾突然出聲，【我發現了一條新線索！】
黎歌正在過馬路，側道突然吹來一股大風，額前的碎發被吹散飛起，黎歌一手抵著口罩，聲音懶懶地暈散在風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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