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刷刷地愣在原地,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假。
他們不過是出去看了一會兒,如果有聲音他們會立馬發現才是,可……
這兩個人,一道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死了?
兩人臉色頓白,意識到大事不好,立馬往屋里沖,但他們來不及踏進門口,在他們的身后,兩顆被葉子包裹的石頭齊齊擊中了他們的后頸。
兩人皆是往前一傾,他們本能地轉過頭,就看到黎歌漫步似地從樹后走出來。
他們還來不及將槍對準黎歌,眼前閃過一道殘影,黎歌以極快的速度倏地上前,順著拉力前傾,單手往左邊那人喉嚨一扣,緊接著狠狠向下一按,嘭的一聲就摜在了地上,碎石直壓里后腦勺,那人當場后腦開花,眼里還帶著未知的茫然。
周遭在剎那間一靜。
黎歌收回手,冷冷撩起眼皮看剩下的那人。
他渾身的血液都像停了,只能呆滯地看著黎歌朝他靠近,但顫抖的雙腿已經不足以讓他有任何的動作。
黎歌將另外一個人也殺了,而身上卻一滴血都沒有。
她將尸體踢到一邊,臉色平靜地朝屋里走去。
肥啾偵查的結果,里面還有三個人,不過三個人的分布都比較遠,都在各自的房間里。
黎歌走進屋子,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把槍,不由得嘖的一聲,心想這些人挺有意思的,連槍都能隨便放,她拿起那槍掂了掂,發現挺順手的,而且槍上裝了消音器,大概是誰留下來的,子彈充足,攜帶方便,造型小巧,分明……
她腦海里飛快地閃過某個人的影子,笑意漸漸加深。
接下來的五分鐘,黎歌用冬河故意留下來的槍將兩人全都打死,留下一個打暈過去,從他身上搜到鑰匙打開了扣押的房間,同時也看到了昏迷過去許久的白曉。
白曉拖遲救治已經過了半小時,身上的鮮血漸漸止住了,但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要讓他看著小孩子是不可能的。
而黎歌也聞到了……某種讓人心情非常不好的氣味。
黎歌二話不說,一腳踹醒了暈倒的那人:“睜眼!
他被踹得渾身一激靈,猛的睜開眼睛,接踵而至的是身上難以言喻的痛楚。
“給我出去把那群人的衣服都扒了,然后給那群孩子換上,具體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說吧?”
黎歌一腳踩在那人的肚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男人立馬點頭如搗蒜,見黎歌將腳挪開,他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跑,身后傳來黎歌幽幽的聲音。
“我可不喜歡不聽話的,懂了?”
他后背一寒,顧不得身上的痛,一股氣沖了出去。
黎歌剛剛的戰斗力,讓他絲毫都不懷疑黎歌話里的真實性,他飛快將所有兄弟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一股腦地全都塞到小孩子身上,把他們濕透的褲子全都扒下來換掉。
六個男人,六個小孩,數目正正好。
男人松了口氣,正打算起身。
黎歌踢踢地上的白曉:“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他止血。”
男人:“……”
他眉頭一跳,不敢怠慢地將衣服脫下來,速度包扎好傷口,瑟瑟問:“這……這樣可以嗎?”
黎歌看向那群孩子。
本來還怕得不行的孩子們,看到原先虐待自己毫不客氣的人突然這么低聲下氣,本能地將黎歌視為自己的救命稻草,而且自己還有了干燥的衣服能穿,他們的情緒也自然而然地平復下來。
自然,這更多的是因為本來就是福利院的孩子,為了避免被討厭而做出來的應對措施。
黎歌道:“待會兒按著我的指示走,你,把他背上,你們跟著我,我帶你們回去,行?”
小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雙哭成了核桃仁的眼睛巴巴地看向黎歌。
其中一個小孩啞聲道:“可,可以,但……還有兩個人,他,他被帶走了。”
黎歌淡淡道:“沒事,你們先走,很快他就回來了!
“真的嗎?”出聲的那人聲音陡然拔高,緊接著意識到自己這么激動不太好,她又縮回了脖子,小聲解釋,“他,他人挺好的,不要……不要傷害他。”
黎歌聞聲微微垂眼,而眼底卻是一片冷漠。
一群人跟著黎歌走出漁屋,另外一邊……
在男人的帶領下,冬河和小孩終于找到了車子的所在地。
男人指著車子,目光掃過已經體力透支的小孩,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一路上都讓這個小孩子背著,走得又慢,他們還要等他跟上,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但這又是對方出的錢,他不好多說,便抿了抿唇:“車子就在前面了,這條路可以直接通向的機場,保證你會第一時間回去。”
冬河淡淡地應了一聲,動作沒停。
小男孩再次張開手指,將小孩朝上一托,艱難地抬步走去。
在他們靠近的同時,唐然也發現了他們的動靜。
第一眼看到背著和自己體量差不多大小孩的男孩,唐然先是微微一驚,接著就想起了臨走之前黎歌的吩咐。
小孩看起來受了很大的折磨,但要是就這么放著他們坐上車走了,那么他們來這里相當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咬緊牙關,任務和道德放在了同一水平線上鞭撻。
但他來不及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叮的一聲,手機上接收到一條短消息,唐然看到內容,立馬就踩下油門,二話不說拐了個彎朝另外方向開去。
正要走過去的冬河:“……”
正要開口的男人:“……”
男人的眼角抽搐了兩下,冬河轉過頭,怪異地看著男人,薄唇微動:“我想知道……您家的車,為什么會自動駕駛?”
-
唐然繞了個圈,來到另外一處出口,接到了身負重傷的白曉和那群孩子。
黎歌問:“他們到了?”
唐然聞聲猛地看了她一眼,對上黎歌的目光,頓時了然她是故意放走冬河的,很可能也知道冬河手上抓著那兩個小孩子。
他沒有吭聲,表情已經顯露出來。
黎歌將手里的槍丟給唐然,沒再出聲,很快就離開了,她要去找冬河,一個人處理這事。
唐然連忙追著她問:“你一個人去,他威脅你怎么辦?”
黎歌腳步一頓,側身和他對視:“我們的任務是什么?”
唐然動了動唇,聲音不自覺壓低了:“救孩子!
“還有呢?”
唐然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套話!
“孩子有了吧,人也給你帶過來了。”黎歌說完,直視他的目光。
三秒后,唐然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能救,盡量救,不行,我們的任務也達到了!崩韪柚匦罗D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身后,唐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另外一邊,冬河在原地休息一會兒之后,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他回想著在和黎歌擦身而過時那道淡淡的氣息,有些玩味地勾起了笑。
而他身側,終于將背上的小孩子放下來,男孩松了口氣,他的手都快抬不起來,稍稍一抬高就只能顫抖,試了幾次后,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再背這個孩子,一時又忍不住鼻頭一酸,畏懼地看向冬河。
雖然這個大人看起來笑呵呵的,和誰都很親和,但他并沒有在這人的身上看到一絲的柔和,反倒讓他感覺很恐怖。
察覺到男孩投過去的視線,冬河溫和地看他:“怎么?有事嗎?”
男孩沒敢亂動,緩慢地搖搖頭。
“會說話嗎?”冬河問。
男孩點點頭,緊接著反應過來,他小聲說:“會!
冬河剛要點點頭,就想起來自己先前還和他對過話……
今天也像個早年健忘癥患者呢。
他唇角微微抽動:“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鐘殷,彩袖殷勤捧玉鐘的鐘殷!
冬河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接著低低重復了一遍:“彩袖殷勤捧玉鐘?……所以你不是福利院的?還是剛進去沒多久?”
鐘殷頭壓得更低了,聲音像被壓在好幾層的棉被之下,若不仔細聽來,根本就聽不清:“我……我不是孤兒!
聞聲,冬河抬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男人正在四周查看情況,冷不丁被眼神掃過,頓時有種被冰刃刺穿的感覺,他動作一僵,轉頭看向冬河:“……有什么事嗎?”
“沒事!倍邮栈啬抗,抬手輕按在鐘殷的頭上,淺淡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做事差勁,能差勁到這個地步。”
空氣安靜一秒,男人回神,頓時怒起:“草,你說我們做事差勁?”
冬河仿佛根本沒有看到男人快要溢出來的怒火,聲音閑散:“如果不是差勁,怎么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男人心想這又不是他的錯,這里這么偏僻,車又開不進來,這男人要不是看在和老大合作的份上這才對他畢恭畢敬,沒想到這人還不識好歹,頓時怒了,立馬沖了上去:“我他媽就讓你好好看看什么叫辦事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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